不知道这一点“运气加成”是否会起到作用。
做完这一切后，沈煜轻叹一声，只觉得一阵恍惚，头痛欲裂，随意扯了把椅子坐下，察觉到自己所剩无几的灵气，又是一阵心悸。
他的实力算不上多高，但在同辈人中也是翘楚，虽然最近几年因为肃清卫的事情耽误了不少，但底子还在，能量比之寻常六阶更加深厚。
可眼下，这六阶的水平竟也无法支撑起这等的能量消耗…
细想之下，真是有些可怕，沈煜更是敏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一时间，诸多分析猜测自他脑中闪过，有好有坏。
是楚言本身的问题，还是卷入了“神仙打架”？
又或者真的闯到了锦城...
眼下，锦城之事尚未尘埃落定，楚言又恰好在这个时间点出了事端，以沈煜的性格，很难不会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分析一通。
无论是否对错，凡是有可能会影响到人类目前稳定的形势，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眸光晦暗不明，诸多思绪汇于脑中，片刻后，他又把目光放在了身旁惴惴不安的冻梨身上。
这小家伙的能力也是奇怪。
先前，冻梨还是一只黑猫的形态时，对鬼物的察觉能力就十分敏锐。
如今化作人形后，能力便愈发古怪。
既能随意变化形态，还能以一种奇怪的状态强行穿透障碍，只是不知是否会有什么其他限制...
一时间，思考诸多。
沈煜揉着太阳穴，强行断掉思绪，消耗的能量太多，思维也开始迟缓，不再适合思考，干脆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冻梨默不作声，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盯着手里的珠子发呆，眼睛泛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处房间逐渐被一股无声压抑笼罩，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微微擦亮。
沈煜睁眼，习惯性的拿起一份文件准备下笔时，才发现写下的字好像被虫子爬过，自己都看不懂是什么，看着十分闹心。
他一般不轻易使用异能，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能力有很大赌的成分，就如同刚刚。
若是他直接写下一个活字，恐怕他会直接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另一方面，则是使用过程中经常会出现许多无法预料的副作用，亦或者是无意中触动了异能，误伤了自己。
上次无意触动了异能，不过是随口立了个誓，被楚言坑了一手，结果真的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也是有些郁闷。
这次还算好的，副作用只是手抖而已，抖个几天也就过去了。
沈煜暗叹一声，索性放下文件，端起杯子颤颤巍巍的往嘴边送，看上去好像得了帕金森一样。
借着喝水的空档，沈煜目光落到冻梨身上，不由得皱眉。
明明是一副最具生机的孩童长相，可周身却笼罩一股沉沉死气，像是半只脚踏入观察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看着也虚弱了很多。
前半个小时还未有这种变化，只能说明，这小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消耗了能量，估计是和楚言脱不了关系。
毕竟，楚言出事的消息还是他带过来的。
但问题是，这种生物要如何补充能量？
他是知道这家伙吃得多的事，但这种诡异物种又怎会靠着人类的食物补充能量？
“小离，你平时靠什么补充能量？”
冻梨愣了一下，顶着那双哭红的眼睛，一脸茫然的看向沈煜：
“什么是补充能量？”
虽然他说话已经很流利，但也并不是所有词都能理解。
沈煜心下了然，很快换了种说法:“你靠什么活着？”
冻梨迟疑片刻后，老实回答：“靠灵气。”
“食物也行…”
“还有…”
“没了。”
冻梨抬头悄悄撇了沈煜一眼，有点后怕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血气”二字咽了下去。
差点说漏了。
他虽长了副人类外貌，但毕竟不是人，其实对于他来说，血气才是最补的…
但他也没有傻到在一个能杀死自己的人面前说，你也在我的食谱中…
那和直接叫嚣说快来杀我有什么区别？
况且，自从他可以化形后，他觉得自己也算半个人类，追着同类啃总感觉有点奇怪。
而且不知为什么在人类的地界上待久了，他还是觉得饭更香...
沈煜：“...”
不可思议。
这种诡异物种也能靠食物存活？
他虽心下疑惑，但也并未多问，只开口提醒一句：
“你能量消耗不小，不补充些？”
冻梨只是摇头，并未没有接话，只是在一阵沉默后，突然小声开口询问：
“人类...血流尽了，是不是就死了？”
他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似乎不想听到肯定的结果，又不得不弄清楚，两种情绪不断交杂，冻梨的脸色更加苍白。
沈煜沉吟片刻： “你哥那边...情况不好？”
冻梨未出声，只红着眼睛盯着他，似乎只要他不回答，就一直瞪下去。
沈煜也是无奈，沉吟片刻后，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开口：“血流尽了，人就凉透了。”
“你哥...也不会是例外。”
“他也是血肉之躯。”
“血肉之躯...”冻梨小声重复着沈煜的话，只觉得这几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
...
狂风大作，乌云笼罩。
第一批交了过路费的那一队人，此时已经到了阁楼正前方，似乎在列什么阵型准备发起进攻。
随着他们的靠近，那七层楼阁上探头的怪物嘶吼声愈发强烈，似乎表达对新鲜血气渴望。
但诡异的是，无论那一双双漆黑的眼球中充斥着多么疯狂的嗜血欲望，但竟没有一只傀尸因为禁不住贪婪而贸然发动攻击。
周远琢磨着，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掌控的。
“你看这些丑陋的鬼东西都能忍住自己的欲望，怎的有些人连这些怪物都不如。”
“太可悲了。”
周远似有感悟，晃动着手中的折扇长叹一声，似乎在哀叹着悲催的世道。
楚长宁瞥了他一眼：“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周远顿时身形一僵，面目扭曲的咬着后槽牙低声回怼：“你丫的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安安静静给老夫当背景板不行吗？”
“让老夫露露脸，给你吸引一下火力不香？”
“想洗白就直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你那点事迹揭露出去，看这些老家伙那个能容得下你？”楚长宁眼皮都没抬，一只手探进储物空间，随后抽出了一个小马扎，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坐在小马扎上观战。
手里的拂尘也换成了蒲扇，偶尔扇上一下，看着贼像公园里下象棋的老大爷，仙人气质荡然无存。
周远嘴角一抽，很明显是被威胁到了，但他只沉默片刻，便又恢复了那一幅谁都不服的状态。
只见他十分高调的咳了两声，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后，一脸高傲的从储物戒指中扯出来一把沉香木制成奢华座椅，然后“当”的一声挪到了楚长宁身边。
只见周远理了理白袍，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端了一盏古朴茶杯，随后一脸风轻云淡的坐了下去，抿了一口茶水后，嫌弃的吐出一片茶叶：“这百年神树上的茶叶也不过如此。”
“塞牙！”
坐在旁边足足矮了一头，活像公园老大爷的楚长宁：“...”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周远这些家伙事一上，顿时就显得楚长宁十分寒酸...
看着和周远随从一样。
然后...
在众多人的视线里，俩老头打起来了。
前方，那一队人发动进攻，青色傀尸蜂拥而上。
后方，俩老头为争一个座椅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