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到底捡还是不捡...
杨晖抬头一看，两双眼睛都在直勾勾盯着他。
要是没人看见他捡也就捡了，可这两个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一个台阶都不给留。
有病吧！
他翻个垃圾桶怎么了！
勤俭节约是人类的传统美德！
虽然他是说要戒烟了，但也没说什么时候戒，明天再戒不可以吗？
他就翻！
思及，他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翻垃圾桶，从容的捡出了那盒烟，十分不嫌弃吹了吹。
“咔嚓。”
楚言举着手机对准他，手都抖得不成样子，还是坚持着给他拍了一张。
这都什么该死的恶趣味...
打开烟盒，空的。
他忽略了以沈煜的性格不会随意浪费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哪怕是一根烟也不会.
“唉...”
“戒了戒了...”
愣了几秒，杨晖叹了口气，无奈扔掉烟盒又坐回椅子上。
重新拿起那半张纸人看了半天，最后揉成一团，又慢慢抚平展开。
楚言低着头仔细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杨晖后，尝试着操控轮椅。
“你...还有事？”
数分钟后，沈煜放下手里的笔，看向杨晖，眼神中似有询问。
杨晖点头，欲言又止。
话音未落，轮椅已经动了起来向着门口移动过去。
其实，他一点都不好奇他们会说什么。
他真的就是个路人，刚才在楼下徘徊也是因为他在和周远抢夺轮椅的控制权…
结果...就被“热心人士”杨晖助人为乐一般的推了上来。
他瞥了一眼杨晖，既然不想让他听，还把他推上来，这特么不纯纯有病么。
“沈家扯进来了？”
还未等轮椅移动到门口，就听见沈煜的声音响起。
楚言装作没听见一般，轮椅快了几分，然后猛地在门前刹车。
该死。
这玩意还是要换成手动的...
沈煜缓缓起身，走到轮椅前，又把他推了回去，淡淡开口：“都是朋友。”
“......”
楚言嘴角一抽，谁和你是朋友。
他一个根正苗红积极向上的和善年轻人怎么会跟这些这些老奸巨猾的老阴批做朋友。
杨晖微微点头，不再犹豫直接开口:“我怀疑叶家和沈家背地里搭上桥了。”
“有必要敲打一番。”
“你认为呢？”
他目光盯着沈煜，语气中带着些许询问。
沈煜面色未变，摘掉了衣领上的黑色别针，淡定开口:
“不用顾忌我。”
“你放手做便是。”
“不敲打一番总归不会老实。”
“另外…把青城的生意处理一下。”
“你说...粮食？”
杨晖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有些许诧异:“做过了吧！”
诡异复苏前，沈家暗中购进了大批粮食、种子。
甚至采用了不少黑色手段。
但诡异复苏之前，他们还是尽量避开了肃清卫的管辖范围，没有产生太大交集。
算是留了个面子。
“证据。”
沈煜抽出一叠文件扔给杨晖。
杨晖眉头紧皱，仅是翻了一页就再次抬眼，一脸诧异。
他做的真绝...
他给的是沈家的账本...
不止记录了一笔笔粮食来源、销路...
还有各种黑账的交易。
事无巨细！
沈家意图很明显，无论是诡异复苏前后，他们都想做这世界的龙头产业。
当然这无可厚非。
但...做的过了！
一笔笔数目从脑中飘过，竟然想握住粮食命脉。
粮食，人类之本！
若是没能握住这条命脉，日后无论是肃清卫还是人类都被卡住了脖子。
最起码在秩序重建的这段时间里，肃清卫还是其他组织会受制于沈家。
这...很危险！
可，若是现在出手打掉他，将这批来路不明的粮食收回。
那...便是彻底撕破脸。
无论是肃清卫和沈家还是沈煜自身。
但利益就是能利用沈家这些粮食顺利度过这段秩序重建的艰难时期。
“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应该还有合作的可能。”
杨晖思考片刻试探着开口。
沈煜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合作？”
“他们想让肃清卫姓沈...”
“换一种说法就是...人王。”
“合作...”
“没这个可能了。”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雷声，雨水落下，宛若瓢泼。
杨晖彻底愣住，握紧了手里的资料：
“那你...？”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严肃开口：“好，我去准备。”
显然，这件事对杨晖的冲击性很大，他将文件塞进了餐盒，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顺着落地窗看下去，一个厨子在大雨中疾行，周身泛着灵气。
气氛有些凝重，沈煜一言不发，就这么凝视着窗外。
轮椅慢慢移动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北面一片乌云压抑。
楚言微微抬头，沉吟片刻后淡淡开口：“你家...以前做生意的？”
这问题没什么营养，就像是故意没话找话一般。
沈煜缓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点头。
“什么生意？”
反正都让他听了，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瞒着自己。
“嗯...都涉及一点。”
“餐饮、娱乐、建筑...”
沈煜一一细数，倒也是耐心。
“额，停一下。”
楚言开口打断：“所以，你很有钱？”
沈煜说的那些生意，有些很小，但有些几乎贯彻了半个世界。”
“万恶的有钱人。”
楚言撇撇嘴，离他远了一点，隐约可以感受到一点郁闷，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简单来说，他有点仇富。
沈煜哑然失笑：“那是沈家的，不是我的。”
“我现在也很穷。”
“严格来说，比你还穷一点。”
楚言：“...”
什么叫比我还穷一点！
变相嘲讽？
眼神幽怨的瞥了他一眼，轮椅又移动了半分，语气恶劣：“穷鬼，莫挨老子。”
沈煜愣了片刻后，轻笑一声无奈摇头。
也许这小子是真的真诚，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他看你不爽就是看你不爽。
心情平复了一些，北面的乌云看上去也没那么压抑。
突然，天空中劈下一道闷雷，击中了大楼旁边的一颗枣树。
焦了一段，但...感觉有望能做成雷击木。
楚长宁曾提过一嘴，被雷劈过但还能活着的树木能做成雷击木，这东西很值钱。
否则他也不会去刨他的坟去找那一块雷击木。
楚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的盯着那棵枣树。
那眼神仿佛饿狼看到了一块带着血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