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帝陛下，在下受之有愧，能活着回去就心满意足了！那一千两黄金还是算了！”
“诶？朕乃一国之君，岂能言而无信？这黄金赏你，是因为你忠义无双！要是单单你这个人，就算掰碎了也不值一千两黄金！”
“嗯！不管怎么说，在下都对林帝感激不尽！这次回归北乾，在下就辞去乾军职务，还有乾盟的职务，保证不会再做与大端为敌的事！甚至还要告诉身边人，林帝是个好皇帝！”
王祖空就算平时有一定的心机城府，但面对林云这种顶级人物，他别说自持，就连思绪都乱成一团了。
所以，他那点心机城府，在林云面前就是个笑话。
甚至，他压根就不敢在林云面前卖弄自己的小聪明。
毕竟，能活着回去，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淮，带他离开吧！”
秦淮抱拳领旨，这才搀扶着眼神不好的王祖空离去。
没了外人，马季好奇道：“陛下，您这是做什么？这王祖空可是差点就将凤帝毙命，您不杀他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为何还要重赏他？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小钱！”
林云冷笑道：“你可是我大端兵马大都督，别告诉朕，连这都瞧不出来！”
马季思索片刻，摇头道：“下官愚笨，还请陛下明示！”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不懂，而是故意装不懂。
他深知在太上皇面前不能装傻，却可以装笨。
因为装傻是愚蠢，会犯错。
但装笨却是聪明，给外人留下一个长期无害的印象，在大端的官场是非常重要的。
林云沉声道：“他拒绝在朕的预料之中，放他走才能让他放松警惕，给秦淮去摸乾盟底的机会！”
“只要乾盟的人找王祖空，秦淮就能顺藤摸瓜查到他们的根儿！与之相比，一千两黄金算什么？”
“诶呀，下官对太上皇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
“闭嘴！！你个老小子，岁数大了学这些花花肠子？”林云笑骂道：“你真当朕已经老糊涂了？”
马季憨笑挠头。
这幅画面，就像当年他们年轻时在凤阳郡打拼一样。
勾起了他们君臣的记忆。
之后，马季也不含糊，就将发生在汉中郡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包括凤帝装病，沐知白忠诚度下降，还有项冲从中作梗。
“太上皇，卑职也不得不承认，凤帝他真的成长了不少！或许这一切都是那项冲的功劳！他借着遭遇刺杀而装病，是个聪明之举！估计是希望在您这边争取一些筹码！”
林云嗤笑道：“筹码？的确是！但你还是小瞧老四了！估计是他看出朕没有因为西大陆的失利，而严惩老三，反倒将老三送去西大陆，所以故意闹情绪！”
马季沉吟片刻，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都说知子莫若父，卑职这次算是领教了！看来凤帝在您面前，早就被看透了！”
话一出口，他心中不自觉的做了一个对比。
就是老四与老二的比较。
同样是太上皇的儿子，但差距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老二襄王精明算计，既懂得韬光养晦，又会明哲保身。
这种能力就像是打娘胎带出来的。
小小年纪，已经有资格与他父皇林云对弈下棋了。
别小看这一点，在大端真有这种本事的，除了楚胥再无他人。
由此可见林谚的能耐有多可怕。
对比之下，凤帝就显得太普通了。
发展到今天，他的一些计谋手段，其实已经进步非常大了。
但大端神朝在太上皇林云的领导与影响下，水变的深不可测。
就他这点能耐，放在任意一个国家都够用，甚至还能成为贤明帝王。
可在大端就明显有些不够用了。
因为大端在林云统治下，是打算征服全天下的，目标和体量都太大，处理的事务也超乎想象。
就像是朱雀国，一年的总产值如果有一亿两白银，那大端就有一百亿两。
相差如此悬殊，在治理国家这件事上就存在着系统性的区别。
所以，林云才会费尽心机想要培养一个蛊王，将来好领导这个世界级的国家。
但奈何这几个从小就被重点培养的儿子都不争气。
这时，林云似乎想到什么，起身来到一处黑色幕布前，用力掀开，原来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图。
不过，这份是工部联合户部绘制出来的全新地图。
将整个大乾的疆域也纳入大端境内了。
一旁的马季看着如此幅员辽阔的土地，居然激动到老泪纵横。
遥想当年，他还只是凤阳郡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城内务府总管，没想到能走到这一步。
成为顶级强国位极人臣的一方权贵。
而这么大的疆域，居然横跨了大半个东大陆，大到让他都不敢想象。
林云没搭理他，而是拿起一边的放大镜，盯着连接汉中郡与北乾的黑崖要塞。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马季好奇道。
林云长叹一声：“这个臭小子看来是因为老三的缘故，打算向朕示威了！他将朕的冠军侯骗过去主持与太子的对决，他反倒躲起来，分明是要打持久战！”
“持久战？凤帝他疯了？持久战对我们可是非常不利！而且，还会严重影响我们在西域，乃至西大陆那边的战略部署与安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云沉声道：“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夺嫡？他怕朕借南北之战的名义，让他与老大同归于尽，到时候就会便宜老三！所以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马季不悦道：“这也太没有大局观念了！如果陷入持久战，会严重损耗我大端的综合国力！还会给四周其他国家造成一种错觉，就是大端现在很虚弱…”
林云轻蔑一笑，将放大镜仍在书案上，转身走到殿门口。
他负手望着门外的风景，意味深长道：“持久战…能打吗？”
“当然不能！陛下，咱们之前之所以在西大陆那边制造冲突，就是希望他们常年内乱，既会消耗他们国力，还会影响内部团结，出现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