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霜并没有发觉自己正在询问千岁厂的秘密，而博安居然还如实回答了，燕明知也没有阻止。
听两人又说了几句，水兰霜无事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衣裙上已经沾染了许多的血点，看上去十分狼狈。
水兰霜十分嫌弃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裙，这个小小的举动被燕明知看在了眼底，便随口说了句。
“下次遇到这种事儿，就离远一点。”
水兰霜抬眼看了燕明知一眼，有些气鼓鼓的哼了哼。
“我倒是想离远一点啊，你给我机会了吗？”
燕明知眉心一跳，感觉水兰霜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和自己顶嘴了！
“本君那是在救你。”
“你看翠烟没被你救不也好好的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看得一旁的博安和翠烟两人都忍不住心惊胆颤。
二小姐这胆子是真大，惹怒千岁爷那是个什么后果，不知道吗？
然而出人意料的，燕明知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像是退让了一般，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再和水兰霜吵架。
水兰霜也气呼呼的坐到了距离燕明知稍远的地方，扯着衣服裙摆，看着上面的血迹一时有些犯难了。
这一身回去，被人发现可就遭了，不知道得吓坏多少人？
燕明知本不想理会水兰霜，但看她一脸纠结的模样，又发现自己好像十分的在意。
“博安。”
燕明知唤了一声，博安立刻凑到身前，听着燕明知小声吩咐了几句之后，目光复杂的看了水兰霜一眼，就快速的离开了雅间。
“今日，本想宴请千岁爷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如下次再补上吧，我们就先回府了。”
水兰霜并没有看到刚才燕明知和博安的互动，只一心想着自己回去该怎么解释才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回去说不定小心一点就没人发现呢？
刚起身准备告辞，燕明知却开口将人留了下来。
“何必等到下一次，本君现在有的是时间，就现在好了。”
水兰霜回头古怪的看着燕明知，目光在他身上沾血的锦袍上看了好几眼，才迟疑道：“千岁爷，你这一身穿在身上，不觉得难受吗？”
燕明知却是无所谓道：“本君杀敌的时候，在外荒山野岭几夜都无碍，你觉得本君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水兰霜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见燕明知一脸坚定，只能留下来。
掌柜的上来战战兢兢的询问，被燕明知几句话打发走了，很快就有几个小厮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满满一桌的菜，勾得水兰霜直咽口水，此刻水兰霜才想起来，午膳的时间早就已经到了，也难怪自己这么饿了。
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食物，燕明知没发话，水兰霜也不好逾越，只能干等着。
“千岁爷，这菜都上齐了。”
水兰霜实在太饿了，眼巴巴的看了燕明知一眼。
水润的眼睛圆圆的睁大着，无辜又纯良，叫人一眼就觉得这样的女子，定是一个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心眼的女子。
然而，熟知水兰霜的燕明知却知道，她哪里是心思单纯？分明心里的弯弯绕绕不知道有多少。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眼睛的确叫人很喜欢。
她惯是会装，燕明知却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和面对其他人一样讨厌。
“先等一等。”
燕明知什么都没有解释，就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然后就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看起来很是悠闲。
水兰霜也很无奈，现在走也不能走，留下来又不能吃饭，这就很痛苦了。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博安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走到燕明知身前，恭恭敬敬的将包裹给递了上去。
“千岁爷，你要的东西。”
燕明知手一抬，示意博安打开。
博安立刻将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套女装递给了水兰霜，说道：“水二小姐，这是我们千岁爷吩咐，给你选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水兰霜这才明白，原来燕明知竟是看出自己的为难，安排博安去为她买衣服去了。
水兰霜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之前的不满此刻也缓缓退了下去。
有小厮领着水兰霜去其他雅间换好了衣服，等她回去的时候，燕明知也已经是一身整洁了。
“好了，现在可以吃饭了。”
燕明知朝着水兰霜招了招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这次应该可以安心的把饭吃完了。”燕明知无意的感慨了一句。
水兰霜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问道。
“千岁爷，你在外面经常这样吗？”
燕明知抬头看她，冷肃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你指什么？”
水兰霜迟疑着继续说道：“像刚才那样的刺杀。”
燕明知不是很在意，随意道：“以前不会，最近这段时日，似乎总有人想杀我。”
“为何？”水兰霜很奇怪，天子脚下，谁会这般大胆。
燕明知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含义，嗤笑一声道：“就算是京都，有些事情还是会明目张胆的发生，至于为何，或许本君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人不想本君再活着。”
水兰霜觉得这话似乎有点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仔细想想才发现，是自己被误导了。
如今燕明知的势力和文官丞相一脉比起来几乎不遑多让，谁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杀一个权臣，皇上就算想要除掉燕明知，也不会做得这般肆无忌惮，想来那些杀手并不是朝中之人所派遣。
那么就是朝堂之外的人了。
以她所知，燕明知除了帮皇上铲除一些朝中蛀虫，下手不留情面之外，似乎并未对江湖人士有过什么屠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过节才对。
“在想什么？”燕明知见水兰霜沉思，随口问了一句。
“我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想杀你。”水兰霜还在思考着，听到问话本能就回答了。
燕明知闻言，嘴角微微扬了扬，心情突然就变好了一些。
“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