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梁誉，他的爷爷因为患了癌症，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书。因为救治无效，现在只能回家等死。”
聂康如同一名上位者，冷着眉眼，颇具威严地对桑吉介绍起来。
他的声音很平淡，说话也很直白，没有任何缓和。因为在他眼里，不管是梁誉还是他的岳父，都只是用来佐证桑吉医术的工具。
而且商人逐利，他心里其实并不愿意老头被救活，只有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地拒绝谭家入股。
只是那一群聂家宗亲，听到聂康的话后，又纷纷退回到了椅子上，似乎生怕癌症也会传染一般。
屋子中间，梁誉背着老头，红着眼睛看着聂康，他身后的老太太和年轻女子则是相互依偎在一起，嘤嘤地哭泣着。
听着那哭声，聂康微微皱眉，昂首道：“小梁，这位是桑吉师父，据说是西番来的活佛，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你爷爷已经神志不清了，就让他看一看，死马当活马医吧。”
“谢谢聂总！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
“行了，要谢就谢活佛吧。桑吉师父，你觉得如何？”
聂康敲了敲椅子，目光瞥向桑吉。
那桑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摇动着手中的转经筒，似乎有所疑虑。
安静了片刻，梁誉背着老头子，小心翼翼向桑吉靠了靠，谨慎道：“桑……桑吉活佛……”
“桑吉师父，我佛慈悲。既然人都已经带来了，你就帮忙看一看吧。”谭少东忽然出声，对桑吉说道。
桑吉闻言，立即掉头，淡漠道：“这位施主，你我相识便是缘分，今日就让我结下这个善缘，还你康健之身。你先将老人背到里屋放好，家属留在外面等候即可。”
梁誉听了，赶紧将老头背进去，又让那年轻女子带着老太婆在外面等候。
“桑吉师父，大概要多长时间？”
聂康看了看手表，有些焦虑。
桑吉停下脚步，顿了顿，淡漠道：“静候佳音。”
说罢，他便走进里屋，随后梁誉也从里面退了出来。
“聂总，这位活佛……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吗？”
梁誉犹犹豫豫，似乎是想说又不敢说，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出来。
聂康摸着下吧，哼地一声冷笑，朝谭少东努了努嘴：“这事，你该问他。”
梁誉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谭少东，谭少东颇为自信，坐在那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
“如果二叔不信侄儿，等桑吉师父出来，自然就知道了。”
“弟弟，你别总是拿老眼光看少东，少东这孩子以前确实喜欢说大话，可他也不糊涂，在这件事上，他也不敢马虎。”
聂慧竹拽着谭少东的手，虽然眼角叠起了一层鱼尾纹，却难掩眼中的宠溺之色。
聂康强笑两声，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轻轻摇头，举手投足间，俨然透着一股不信任。
谭少东见此，从前方的茶几上拿过一顶黑色小礼帽，帽檐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他悄悄伸出的舌尖。
……
玖月清洁公司。
白三过来的时候，前台只有潘紫参一人坐守，其它的工作人员都已经被派出去做事了。
不过潘紫参也是个精明的女孩，她一看到白三进来，不等他询问，便直接向后一指：
“在地下室。”
白三点点头，地下室的路还是找得到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过来。
走下地下室的台阶，前面是一道紧闭的铁门，刚走到门口，他便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咆哮，有点像是僵尸的嘶吼声。
难道那两只僵尸又复活了？
白三第一时间冒出这样的想法，一时等待不急，也来不及敲门，直接砰地一脚踹开，大吼道：
“余青凡！没死就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白三就瞬间住了嘴，与站着屋里的余青凡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白三，你要疯吗？”
余青凡带着两只米黄色的皮手套，嘴上也戴着口罩，在她对面的，是被绑在墙上，用铁链锁住的鬼奴。
鬼奴似乎进入了癫狂状态，露出尖长的獠牙，双拳紧握，力气大的将那铁链挣得哗哗作响，似乎就要断裂一般。而她每吼一声，更是从嘴里喷出森森寒气。
只是白三一进来，她就和余青凡一样，瞬间停止了吼叫，非常警惕地看着白三。当然了，准确来说，余青凡应该是一脸懵逼。
“你做什么呢？在外面就听到鬼哭狼嚎的，我还以为出事了。”
白三皱眉走进屋里，入门便是一堆乱糟糟的杂物，被他一脚踢开。
他往这屋里扫了一眼，发现这屋里虽然有许多驱魔的东西，但是摆放的居然一团糟，和余青凡这个青春靓丽的形象非常不符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部队里生活久了，他竟然对这里的摆设非常不爽，甚至有种想替她好好收拾一番的冲动。
余青凡不知道做了什么，弄得满头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沾染在上面，在她脚下，更是躺着一堆凌乱的法器。
“你脑子坏了吧？我会出什么事？再说了，就算有事，你用得着踹掉我的门？”
余青凡擦了擦汗珠，歪头看了一眼，又翻了翻白眼道：“还是铁门呢，你用了多大力气？”
“这破门得有几十年历史了，就算我不踹也坚持不了几天。”
白三不以为然，那门的内部都已经生锈了，隔音都不好，如果被上面那些普通员工听到，难保会传出什么闲话来。
“那你也不能直接给我踹了吧？我一个月赚点钱容易吗，每年交那么多租金和水电费，还得给人发工资——”
“我赔你就是了，婆婆妈妈的。”
白三不耐烦道，不就是踹了一个破门么用得着？他那卡里一千多万，又怎会在乎这区区一个破门。
“真的？”余青凡收起幽怨的表情，欣喜道。
“鬼奴怎么回事？”白三没理她，直接来到鬼奴面前。
提到这鬼奴，余青凡又嘟了嘟嘴，一边收拾起地上的东西，一边解释道：
“本来她在这里待的挺好，还能帮我做点事。但是昨天血浆被用完了，今天没来得及去买呢，她就血瘾犯了现出原形。你看我为了把她困住，浪费好多东西……”
余青凡拿起一个坏掉的铃铛，一脸惋惜：
“刚刚好不容易把她困住，正准备教训几句呢，你这家伙就踹门进来了。不过倒也怪，你一进来，她反而不叫唤了……”
说到这里，余青凡挠了挠耳朵，似乎想不通。
白三两眼和鬼奴相对，冷声道：
“对她来说，我就是天，在天的面前，她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