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进了屋子之后，并没有直接跑去里间，而是先在外面双目扫了一遍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但是沈鸢哪里想得到，沈虞会直接把人藏在床上。
锦被下，卫晟将沈虞的外衣褪到腰间，上半身只剩下一身雪白的里衣。
就算是跟着秦子安的那几年，也从未这般亲近过。
若是沈虞是个茶壶，此刻怕是正在腾腾腾得冒热气。
不过好在卫晟褪了她的外衣之后，便再没有动作。
听到沈鸢进了里屋，沈虞的思绪也终于重新接轨，她直起身子，锦被盖着下半身，也盖着身边的卫晟。
“大晚上哭哭啼啼地做什么？”沈虞装作一副被吵醒的样子，面色不悦地训斥着沈鸢。
沈鸢看着里屋也没人，卫晟应该已经离开了吧？上次她让人加大药量，要是卫晟真的喝了，不死也半残了。
沈鸢暗自掐了一把大腿，眼泪又涌了上来，哭着就要往沈虞床上铺，沈虞眼睛抽抽，低喝道：“站好！”
沈鸢条件反射性地站直身子，沈虞暗自松了口气，忽地感觉到腰上被一个力道箍着，身子又是一僵。
卫晟，你踏马……
沈虞控制着呼吸平稳，极力去忽略腰上的手臂，看向沈鸢道：“怎么回事？”
沈鸢心虚地眼睛乱飘，然后把刚才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卫衍今日背着我偷偷去千娇阁，听说还抱了个姑娘，我这不是气不过吗，就来找你了。”
沈虞神色淡漠地道：“他左手抱的，你就砍了他左手，右手抱的，你就砍了他右手，两手都抱了就都砍了，大哥的剑就在外面，你拿去吧。”
“……”沈鸢突然有一种对不起卫衍的感觉。
藏在锦被下的卫晟憋笑，搂着她的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沈虞呼吸重了几分，沈鸢一直低垂着头，也就没发现这个异样，只是道：“姐姐，那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啊？”
“不了，半夜我怕世子爷要进来偷人。”沈虞想也不想的回道。
卫衍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上一次便想大晚上的把沈鸢给偷出去，好在她有准备，然而还是和他打到大半夜，谁都没捞着好处。
“好了，我困了，你也回去吧。”对于自己妹妹和妹夫夫妻间的小打小闹，沈虞根本就没想插手。
沈鸢见沈虞放下幔帐，躺下休息，又放轻脚步仔仔细细在房间里寻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卫晟真的离开了吗？
沈鸢也不多打扰沈虞休息，停留了一会儿便自行离开了。
卫晟也算是松了口气，忽地手腕覆上一片温软，卫晟一瞬恍惚，但紧接着传来的是手腕被折断的疼痛。
“嗯哼……”卫晟隐忍地发出声音。
锦被被掀开，沈虞从床上下来，白玉般的面容染上不自在的红晕。
卫晟捂着自己被折断的手腕，脸上疼得血色全无，额头上布着一层冷汗，唇角却扯着一抹笑意，“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不过是搂了一下，就得断个手。”
沈虞下手也有分寸，不过是轻折了一下，让卫晟疼个几天。
沈虞目光冷冽地扫了一眼卫晟，然后转身去给自己打地铺，卫晟似是习惯了沈虞这副冷漠的模样，反倒是继续道：“地上那么凉，大小姐一直睡地上我都有些不忍心了，不如大小姐搬上来我们一起睡好了，我保证不动你。”
“殿下还有精力和我开玩笑，想必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便亲自送殿下回皇子府。”
卫晟挑眉，道：“大小姐当真是无情，秦王那边一声令下，这么快就想和我撇干净关系了吗？”
沈虞这些日子经常会被召去秦王府，无非就是秦王要把权力交付卫衍，秦王府的立场以后都交给卫衍来决定。
如今卫衍站队中立，那沈虞也没有必要特意护着他了。
“不过大小姐，再怎么说我也是四皇子，和我有点关系有时候比和我划清界限要划算一些。”卫晟笑眯眯地说道。
……
沈鸢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锦枫院，心想着要不要再回去看看。
沈鸢抬起头，忽地看见不远处立着的人影，唇角微扬。
“大半夜站这里吹凉风做什么？”沈鸢一下子就扑进卫衍的怀里。
卫衍轻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低头看到怀里抱着他的人，黯淡的眼眸中升起细碎的光。
卫衍身上沾着的寒气让沈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这个笨蛋在这里站了多久，“我要是今晚真的不回去和你睡觉，你是不是就打算在锦枫院门口站一晚上。”
“嗯。”
卫衍竟然还应了一声，沈鸢气不打一处来，又听到他说道：“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沈鸢一怔，她想起卫衍当初假扮楼述的时候，天天睡在她的门外。
沈鸢鼻尖酸涩，埋脸在卫衍胸膛里蹭了蹭，声音闷闷地道：“那我要你抱我回去。”
卫衍轻笑，“不生气了？”
沈鸢鼓了鼓嘴，“本来就没生气。”
不过是寻个借口进锦枫院罢了，顺便再捉弄一下卫衍。
卫衍一把抱起沈鸢，抬脚便往无忧小院走去。
“我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卫衍又一次向沈鸢保证道。
沈鸢环着卫衍的脖子，埋在他的颈窝里，听到卫衍这话，轻轻晃了晃两只脚，道：“可以去，但是要带我一起去。”
“……想去玩？”卫衍对沈鸢也甚是了解。
沈鸢抬头，嘿嘿地笑了两声，道：“小倌馆不是都被你封了吗？青楼总能去玩玩吧。”
虽然烟柳巷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但也同样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而且长久生活在那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沈鸢对青楼小倌馆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没什么兴趣，她只是好奇里面的人罢了。
“要是我没有封小倌馆，你是不是还想去那里面玩玩？”
“昂。”沈鸢一秃噜，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候，已经来不及把话收回去了。
“沈鸢，我看你就是欠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