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便是有这么一句话。
大帝不会流泪的。
更何况天帝。
可是女帝落泪了，她等了八十万年。
八十万年无敌，最终超脱了一切，等到了小神话时代，等到了天宫之主，可惜天宫之主也说，他不是他。
她又等了一个时代，奴隶时代开启，那是黑暗纪元，虚空大帝平定了那一段岁月。
虚空大帝说，那不是自己，他只是虚空而已。
后世遇到了洛天，洛天的答案，与虚空所说的一模一样。
说那不是自己。
女帝不会再等了，终极战场即将开启。
无论是不是，她认可足矣。
“咚！”
无尽的仙域之王，女帝掐出玉指，微微弹射而出，一道仙束打穿了时空长河，贯穿了整个混沌宇宙，从仙域深处而来，连带整个虚无都被直接破灭掉。
星河炸裂，仙束所到之处，如混沌雷霆劈开诸天，贯穿了无尽的星域。
仙束最终留在了洛天面前的那尊女帝虚影的头颅上，也在瞬息，那虚影的眼眸当中，原本悬浮着的几分空洞，就此散去。
她盯着他，有神似无神。
“你是他么？”
女帝在发问。
这一刻，发问的不是虚影，是那仙域之上的女帝，是打穿整个时空长河，比肩天帝的那位。
“或许是我。”
洛天怔住了，他说不出任何去拒绝女帝的话，哪怕在他的心底里，演习了或许不下千次。
他可以对蓝帝说自己不是，可以对天帝说不是，甚至对天谕大帝说，自己不是。
可是对女帝，那句话如鲠在喉，却又无法吐出。
这位无双的女子，只是想等那个人。
话音落下，女帝的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整个虚影，彻底散开，再度化作一团光束，飞往仙域而去。
或许有太多的或许，但是后面的两个字，对女帝来说弥足珍贵。
看着缓缓散去的残影，洛天怔怔发神，这一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无声胜有声，张开手，朝着前方飘零的虚影尝试把握什么，却又什么都把握不住。
“这也是你的谋算么？蓝帝？”
“亦或者说，我真的是他？”
洛天有些不自信了。
要说世间没有转世，那么刘家的九十九位无双剑客，怎么解释？要说世间没有轮回，金皇又为何能够重生归来？
世间没有转世，那么玲雨大帝怎么去破解？
他们都是转世重修者，会不会自己，也是那个人？
“我不信轮回与过去，我只信当前，或许前一世，我是虚空，但是这一世，我只是洛天。”
洛天轻声呢喃，他的道，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昔年天谕大帝对自己所说的那些，在此刻，又似乎有了其他的理解。
貌似，蓝帝所做的一切，并不都是错误的。
就像如果自己真的是被转世安排的话，对女帝而言，的确是一种补偿。
“嗡！”
不过，就在此刻，在洛天的身旁，有其他的身影展现开来，洛天也在瞬息，隐匿于虚空当中，骤然发动了杀王殿的术法，将自身藏匿在虚空深处。
“方才这里貌似出现了一团仙束，你们发现没有？”
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弟子开口，对此皱了皱眉头，因为来到此处的时候，并未看到其他人或者物品。
“对，我们也看到了，貌似还有一位白衣少女，就此散去了，那少女，身上不知道为何，带着一股很可怕的气势，虽然我不曾见到。”
在旁侧，另外一位弟子开口说道。
一共来了三位弟子，其中领头的那位，他的青色长衫上，烙印着一个颇为刺眼的青字。
乃是青家的弟子，这也让隐匿于虚空之中的洛天，眼眸之中，隐藏了几分冷冽的寒芒。
“或许是看走眼了，别忘了咱们的任务，此次咱们来到此处，夺宝是假，围猎剑圣宗，才是真的，现在咱们手中，都有仙血，哪怕是与那些剑圣宗的顶级天骄，碰撞一二，都有这种把握和能力。”
领头的那位弟子开口，嘴角带着几分的火热之色，露出了一抹贪婪的笑容，食指揉搓着拇指的制服，嘴角弯曲，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四大家族的弟子，自己收拾起来那些个剑圣宗的弟子，岂不是更好么？”
旁侧的青家弟子，倒是有些许的不解，挠了挠头，询问道。
“更好？愚不可及，四大家族的弟子，多数都是超凡天骄，先且不谈有没有时间，来收拾剑圣宗的弟子，关键是他们不想与洛天结交的其他宗门势力，起到冲突，例如那什么照神宗，那位燕前辈，乃是一位不朽之王，曾经脚踏过杀王殿的恐怖存在，四大家族背后虽有无双者坐镇，真要大战起来，怕是也无法在燕前辈手中，占据到多少便宜。”
对此，领头的这位青家弟子，嘴角冷笑连连，薄唇如刀削，犹如看穿了所有。
他还略显几分得意，叉着腰，眸光装的深沉而透彻。
“那让我们青家打头阵，岂非是要让我们青家去当炮灰？”
旁边的弟子有所不解，这不是让青家弟子去死么？
“就是让咱们去当炮灰的，不过，做炮灰，也有炮灰的好处所在，咱们不是得到了仙血么？而且，只要斩杀剑圣宗的弟子，咱们青家，倒也有可能，因为得到些许奖赏，例如除掉无垢和戾气的鲜血，跟随崛起，对于咱们青家来说，这也是个机遇。”
这位领头的弟子，看得着实有些深远，不过，站在那虚空深处的洛天，眼眸之中，掠过了几分淡淡地笑意。
当真是自以为看穿了一切，却不知道，自己活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当然了，最大的原因，还是四大家族，认为那洛天未死，斩杀剑圣宗的弟子，想要逼迫出来，那洛天死得过于迅猛，突兀了，仔细想来，如此天纵之姿，说被毙掉就被毙掉，那何等可笑？”
青家的领头弟子，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纵观那些个四大家族的天骄，自以为自己是什么高居九天的神灵，垂钓人间，自己虽然只是青家的一位优秀些的弟子，这些深层次的道理，倒也琢磨了个明白。
到底谁是棋子，都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