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这一波人后，再也没有人来叨扰过宋方两个车队。直到第二天早上出发，也没见过那些鬼鬼祟祟的人。
直到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前头方家队伍在找休息的地方，迎面碰到一伙十来人的队伍。
队伍推着板车，最前面的那个车上放了一些木桶。
没等他们开口，石四就带人拔刀相向。
打头的男人脸色一僵。
这前头的队伍怎么比后头还难搞？
他娘的！其他组干活的时候都好好的，一轮到他们组，那是干啥都不行！
“误会！误会！”
“诸位，我们只是想跟大家借个道。”
“这一路走来，路上都是不能喝的水。我们兄弟几人好不容易在这里附近找到一处水源，现在想着赶紧运回去给家里人喝。我们没别的意思啊！”
石四冷漠的抬头，却没有搭话的意思。
昨晚后头发生的事情，宋父早就派人来说过了。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还不死心？在这里演起大戏来了？
这男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是挨揍了。
宋家那边没说过打了他们，那应该是被他们队伍里更高层的人打了，不然也不会还往他们两个车队蹭。
想明白原由，石四也没有开口。
到队伍里找到方向扬禀报：“少爷，一行人都是普通人，要不要？”
普通人？
方向扬挑眉。
他还以为这群人是那种穷凶恶极之徒，没想到都是普通人。
既如此……那便没有顾及了。
“把人拿下，问清楚那伙人情况。”
有了方向扬这句话，石四便带人将那十来人全部拿下。身上没有功夫的这伙人，哪里会是石四等人的对手？
于是十三人各自获得麻绳两根，破布一团。
队伍就地休息，为了防止山林里藏了人瞧见不对劲，石四把这伙人抓住后将他们拎到两个队伍中间“热情招待”。
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个队伍被那些人手里的水迷了眼，正在想方设法讨好他们求水源地呢。
可只有被抓的那十三人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
最先领头那男子被单拎了出来，身前身后各站了一个石四的兄弟，他想不老实都不行。
话说这几个是怎么回事？
把他们抓了，又把他单独带到这里来，却一句话也不问他，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你们倒是问啊！
万一我就说了呢？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娘，就是他！”
“昨个就是这个人在后面找事情，后面被我吓跑了！有财哥还夸我厉害呢！”
男子脸色一遍，这声音很是陌生，但这话里的人肯定是在说他！
昨天他带着的那三个人，今天可没跟着下来。
见身边两人没反应，男子尝试着转头望向身后，瞧见说话那人的时候，他心漏了一拍。
这，这不是昨天那个杀神吗？
这家伙手里怎么还拿着刀？那刀上的血是谁的？！
男子猛地一转头，看到跟着自己来的那十二个兄弟只剩十一人了！
他朝着那位杀神一跪，状作拜祖先一样叩首，高声大喊：“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就怕他晚说了一瞬，这个杀神的刀上添了他的血。
宋有粮娘俩一愣，这是干哈呢？
你说就说，咋还跪下来了呢？
宋屠夫他娘摇头，就这么个看到菜刀就下跪怂货，能说出来什么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这时石四拎着一个手臂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弯曲的人回来，一来就看到这个跟拜神一样跪在地上。
他也放弃了带另外一个人去拷问的想法，把手里一脸惶恐的人丢回那群人堆里，朝着这个拜神的人来。
“我真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男子跪着念叨，可惜宋有粮只当他脑子有点问题。
此刻看到石四过来了，赶忙打招呼：“石四哥。”
“这里交给我，你们先回去。”
从那阵挖坑的时候，石四也跟宋屠夫家里人熟了不少。他一说话，宋有粮就跟着他娘回去继续解决家里的兔子。
从早上开始，他们家的兔子就不肯吃东西，现在连水都不喝了。
他还以为这兔子染了病，特地拿到宋柳那里去看过。
好在这兔子只是年纪太大，要老了。
这不，他娘当机立断，决定中午就把这兔子烤了吃。
他才给兔子抹了脖子就看到昨天带头闹事这人在这里，那他哪里忍得住不来看看？
宋屠夫他娘看到宋有粮发愣，瞪着眼睛开骂：“愣什么！赶紧把兔子切一半送你麻嫂子家里去！一天到晚就看着地上发呆，也不怕驼背！”
这老四也不知道有点眼色，没瞧见他两个哥哥都把兔子剥皮洗净了吗？
家里就这一把没沾人血的菜刀，他拿着不切肉，不是讨骂是啥？
一天天的，啥都要她盯着！
两人彻底离开这块后，石四才看着地上跪着这人。
“刚才你那边的兄弟可都交代了不少，若是你们俩说的不一样，那兄弟们的刀剑可就……”
“我说！我都说！”
……
“水源在山上，他们是最先到这里的一伙灾民。当时靖州城外面只有一家人施粥，他们抢不着，这才往山里走，想着赌一把。在这边发现有不少能喝的水，一行人就起了用这些水赚钱的法子。”
“领头的是一个在酒馆干过账房先生的人和两个有些身手的家伙，其余的人要么是跟着他们来这里的，也有走到这里没水买银子的人。”
方向扬右手放腿上点了两下：“直接加入就能有水喝？”
石四摇头：“不是，有粮的交粮，没钱又没粮的就把家里年纪不大的姑娘……亦或者像汪兴一样，到路边弄一波人上去买水。”
“他们带上去的人买了十两银子的水，他们每人每天就能得到小半桶。水二两银子一桶，据汪兴说已经有不少人买了。”
汪兴就是那个对着宋有粮跪下磕头的人。
面对石四说的那些话，他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看到石四脸色不对就举手发毒誓他一定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