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期满那日,城主突然召见。
令人意外的是,他不仅没有追究失败责任,反而给每人发放了疗伤丹药。
“此前计划确有冒进。”
城主语气缓和许多,“接下来以稳固为主。每月任务减为一颗煞灵核心,赏赐照旧。”
众客卿面面相觑,不知城主为何突然转性。
楚尘却注意到,城主说话时手指无意识敲击扶手。
这是他在《微言观心》典籍中看到的细节,往往表示言不由衷。
领完任务后,楚尘特意在藏书阁多待了片刻。
果然发现有几本关于封印术的典籍被人借阅过,借阅者标注都是“炼器堂”。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楚尘恍然大悟。城主明面上放缓计划,暗地里却在准备更大的行动!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任务减轻后,客卿们乐得清闲,整日饮酒作乐。楚尘却不敢放松,日夜苦修《煞影剑诀》。
这日,他正在院中练剑,相忘剑柄突然发出微弱震颤。
一道剑影脱手而出,虽只存在三息就溃散,却让楚尘欣喜若狂——苦练半月,终于凝出第一道剑影!
“恭喜楚兄剑诀初成。”隔壁院子的青衣客卿隔墙笑道,“如此刻苦,莫非还想争长老之位?”
楚尘收剑回礼:“闲来无事,随便练练。”
青衣客卿翻墙过来,递过一壶酒:“喝一杯?整日修炼多无趣。”
楚尘推辞不过,只好奉陪。
几杯下肚,青衣客卿话多起来:“听说城主最近在招募死士,赏赐惊人啊……”
“死士?”
“嗯,好像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青衣客卿压低声音,“报酬是……破境丹!”
楚尘心中剧震。破境丹可是能助凝脉修士突破瓶颈的灵药,城主竟舍得拿出来?
送走青衣客卿后,楚尘立即前往藏书阁。
在一本《丹药鉴》中,他查到破境丹的记载——此丹虽能助人突破,但会透支潜力,终身再难寸进。
“果然有诈……”楚尘冷笑。城主这是要用人命填他的计划!
三日后,任务如期而至。这次的目标区域是谷西,正是那日影卫提到的“裂缝”所在。
楚尘格外小心,沿途留下隐秘标记。
越靠近目标,煞气越紊乱,岩壁上开始出现崭新的裂痕,显然是不久前才形成的。
“就是这里了……”
楚尘停下脚步。前方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横贯山谷,狂暴的煞气从中喷涌而出,形成可怕的煞风。
采集过程异常艰难。煞风如刀,稍有不慎就会被刮走。楚尘全力运转锻体诀,才勉强稳住身形。
正当他收取第三颗核心时,脚下岩壁突然塌陷!楚尘猝不及防,坠入裂缝之中。
危急关头,他急运《煞影剑诀》,一道剑影插入岩壁,减缓下坠之势。
连续数次后,终于落在裂缝底部。
这里煞气浓得化不开,竟凝结成黑色的露珠。
楚尘浑身剧痛,煞气疯狂侵蚀经脉。他急忙运转循环之法,才勉强抵住。
适应之后,楚尘打量四周。裂缝底部别有洞天,竟有一条人工开凿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扇青铜门,门上刻满封印符文。
“这是……上古封印?”楚尘认出符文样式与藏书阁中记载的古老封印类似。
门上有个破损的缺口,煞气正从中渗出。
缺口处有新鲜的工具痕迹,显然不久前有人试图扩大缺口。
“原来如此……”
楚尘顿时恍然大悟。
城主根本不是要加固封印,而是要破坏它!之前的煞气暴走,很可能就是人为破坏导致的。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相忘剑柄突然剧烈震颤,指向青铜门深处。
“里面有东西在召唤……”楚尘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一探。
穿过青铜门,是个巨大的地下洞穴。
洞穴中央有个祭坛,上面悬浮着颗黑色的心脏——竟是由纯粹煞气凝聚而成!
“煞源心!”楚尘想起《煞阵述异》的记载。这是煞脉核心所化,蕴含无穷煞气。
更让他震惊的是,祭坛四周堆着数十具尸体——正是那些“失踪”的死士!
他们的心口都被剖开,显然是被用来血祭煞源心。
“以血养煞……城主疯了!”楚尘只觉毛骨悚然。这等邪术,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浩劫。
他小心避开祭坛,在角落发现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从服饰看,正是那日被带走的赤发客卿。
尸体手中紧握着块玉简,楚尘取下探查,里面是赤发客卿临死前留下的信息:
“……城主欲取煞源心修炼邪功……需九九八十一颗活人心血滋养……下一个朔月即成……”
楚尘倒吸凉气。原来之前的煞灵核心计划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收集血祭材料!
突然,洞口传来脚步声。楚尘急忙躲到祭坛后,收敛气息。
几个影卫走进来,熟练地搬走尸体,又放下新的“祭品”——竟是几个被禁锢的客卿!
“动作快点。”为首的影卫催促,“朔月将至,城主急需煞源心突破。”
楚尘心中凛然。必须尽快阻止城主,否则朔月一到,整个罪域都将沦为祭品!
待影卫离开,楚尘悄悄退出洞穴。返回途中,他故意制造塌方,暂时封住通道。
回到城主府,楚尘假装无事发生,暗中却开始准备。
他首先去藏书阁查阅所有关于煞源心和血祭的记载,又用贡献度换取了大量符箓和丹药。
最重要的是一本《封煞秘录》,里面记载着暂时封印煞源的方法。
但需要四件关键材料:净煞泉、镇魂石、辟邪木、纯阳血。
前三种还好办,净煞泉他早有储备,镇魂石和辟邪木能用贡献度兑换。
唯独纯阳血,需要至阳之体的心头血,可遇不可求。
时间一天天过去,朔月越来越近。
城主府的气氛越发诡异,经常有客卿莫名失踪。众人人心惶惶,却敢怒不敢言。
楚尘焦急万分。
这日,他偶然发现相忘剑柄对煞元丹有奇特反应。服用煞元丹后,剑柄竟能提炼出一丝纯阳之气!
“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
楚尘连夜炼制丹药,将煞元丹与净煞泉混合,再经剑柄提炼。
经历数次失败后,终于得到几滴金红色的液体。
“伪纯阳血!”楚尘欣喜若狂。
虽然效果不如真正的纯阳血,但应该足够暂时封印煞源心了。
朔月前夜,楚尘悄悄潜入裂缝。这次他做了万全准备,不仅带了封印材料,还布下多个障眼法阵。
祭坛前的煞气比上次更浓。
煞源心剧烈搏动,仿佛随时会苏醒。坛下的尸体又多了许多,有些甚至还在微微抽搐。
楚尘忍住愤怒,开始布置封印。净煞泉画圈,镇魂石定方位,辟邪木镇四角,最后滴入伪纯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