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徒弟最近办了个公司，但是什么都不懂，连推广业务都不会，这不我就想到了你么……想麻烦麻烦你，带带这个小子，让他知道知道如何去推广业务，怎么样，有时间么？”
“您老发话，就是没时间我也要挤出时间来，更何况现在我也是挺闲的，时间有的是，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您老放心，不有多久，我保证季默老弟的业务就能普遍整个帝都……”
“我不是让你帮他去跑，我是要让你教他这其中的道理，懂么？要是只是要做推广，还用得着让你这么跑一趟？”
“是，我明白了，那我会好好训练训练季默小兄弟的，岩老你放心。”
听到这话，岩老将泡好的茶水推到了中年人的面前。
两人举杯相敬，将杯中茶喝完之后，岩老起身道：“行了，你们两个聊吧，季默，好好跟你冯哥聊聊，他当年也算是红遍半边天的帝都金牌销售，肯定有很多能指点你的地方，有什么困难，你就跟你冯哥问，我想，他会解答你的疑惑的。好了，我走了，你们两个坐着，不用送我了。”
虽然岩老的嘴中说着不用送，但是季默和中年人还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把岩老给送了出去。
再回来落座，冯哥给季默倒了一杯茶，笑着道：“季默老弟，你冯哥我托个大，叫你一声老弟，别嫌弃老哥哈。至于你，要是愿意，就叫一声冯哥，要不叫我冯全也行，总之左右都是老哥我占你便宜……”
一番话下来，浓浓的社会风让季默几乎有些招架不住，说实话，看到这样的人，季默脑海里第一个反映上来的词，不是什么如遇春风一类的，而是浓浓的反感。
如果给最讨厌的未来做一个榜单的话，眼前这种逢人便把自己放低三分，好话说尽，极尽谄媚的模样，绝对是榜单的第一名无疑。
是所有少年人，最不想要活成的样子。
于是因为天然的厌恶，季默没能张开嘴和对方打招呼。
这是极端失礼的。
但是冯全却没有任何躁恼的模样，还是笑呵呵的道：“老弟看来是初出茅庐，还不习惯，没事，来，喝口茶，缓和一下咱们之间这尴尬的气氛如何？”
虽然非常厌恶，但是人家把话都说到这样的份上了，季默也就只好端起茶，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对方，脸上尴尴尬尬的，窘迫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冯……冯哥……”
毕竟是老师介绍来的，季默也无法做到那种因为不喜欢对方的为人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事——那不是在显示自己的冷艳傲骨，而是在把老师的好意按在地上摩擦。
别人会如何选择季默不知道，但是既然是老师特意安排的见面，季默觉得自己至少应该把整个过场给走完。
所以，他虽然还是非常纠结，但总还是开口应了一声。
“行，有这一声就行，来老弟，知道你不习惯，不过没事，你冯哥的人啊，不坏，就是干销售干的多了，这破毛病改不过来了，你担待着点儿，老哥我先干为敬。”
季默能怎么样，也只好举起茶杯，又来了一口。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茶喝着喝着，竟然真的不算太尴尬了。
“行了，咱老哥俩这也就算是认识了，老哥我呢，当初受岩老的恩，算是被救了一条命，所以老弟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老哥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太大的话不敢说，但是至少在经商上，老哥我也算是经历了点儿事情，能说上一两句，怎么样，和老哥我聊聊？”
随着冯全的自说自话，季默突然发现对方的形象好像在悄然之间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最开始的时候，对方的说话，从语气到表情，都非常的低姿态，甚至谄媚，可是随着言语的递进，对方身上的谄媚消失了，虽然还是笑脸迎人，但是感觉上却比刚才铿锵了许多。
季默发现，原来，这才是场面没有继续尴尬下去的原因，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眼前的这位冯哥，竟然改变了自己说话的表情态度！
如果说，刚才的对方，让季默感到厌恶的话，现在的对方就让季默感到恐惧了。
宅男大多不善于管理自己的表情和情绪，而季默就属于这个大部分的范畴之内，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他两眼冒心，遇到惹人厌的行为，他义愤填膺，遇到讨人烦的角色，他满脸厌恶——就像刚才，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反感一样，虽然是发自内心的情感，但是同样的，也是因为他没有办法熟练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表达。
而像季默这样的人，天然的会恐惧一种人，那就是如同眼前这位冯全一样的，可以在不经意之间就控制好自己的语调情绪，说变就变的人。
因为遇到这种人，就总会有一种自己随时都会被对方给卖掉的感觉。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老师安排来的人，又不由得让季默安下心来。
可是这么一反一正，厌恶到恐惧的不断变换，让季默一下子发现，老师果然是老师。
他找来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强了。
或许，自己如果能学会这个技能，就能……
“小老弟是在想，学了老哥这变脸的能力，就可以在商场上立足了吧？”
好尴尬，脑袋里才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呢，竟然就被对方察觉到了。
这简直……神了……
“很神奇是不是？”冯全笑着，自斟自酌了一口，然后笑道：“不过，其实这些，不过就是一些小伎俩罢了，不值一提，而且，也很有可能并不适合老弟你。”
“……”这是，瞧不起自己？
少年人的火气有些上扬，眼神一下子锐利了起来。
“压压火。”冯全给季默把茶满上，然后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路，老哥我啊，前半辈子挣钱是跪着挣的，这才学了现在这一身的破毛病，小兄弟你一看就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还是别学的好。”
……跪着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