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明漪听到棠卿提起庆功宴，脸色整个灰败下来。
棠卿视线一转，又落在了顾青青身上，眼神冰冷，轻笑着提醒， “顾青青同学，别忘了你的道歉。”
顾青青面如死灰。
顶着棠明漪与顾青青仿佛要吃人的瞪视，棠卿泰然自若地收回了目光，翻开桌子上的书，继续学习去了。
在场众人眼神直愣愣地看着那正低垂着眼睫，认真看书少女，表情震惊又茫然，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四大军事研究学院的第一名，就这么……易主了吗？
同样的震动，此刻也正在其他三所学院中流传。
——
帝国学院。
季司钰有些惶急地撞开某间宿舍的门，“微尘，我听说——”
当视线触及到正站在书桌前，低头盯着桌面上一份试卷仔细观察的少年时，季司钰的声音戛然而止。
折兰微尘抬眼看了过来，“进门先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貌。”
季司钰对上少年漆黑平静的星眸，已经冲到头顶的热血，瞬间缓了下来，“抱歉。”
他深吸一口气，拧眉走过来，“他们说，选拔赛你只拿了第二，第一名被锦城大学的某个学生拿了，是不是真的？”
折兰微尘垂眸看着桌面上的试卷，眼底神情莫测，“是真的，我已经拿到了对方的试卷。”
季司钰嘴巴动了下，好半晌才重新找回声音，“锦大搞什么鬼？有个柯梦凡还不够，这是还专门藏了张王牌，来跟帝国打擂台吗？！”
折兰微尘目光落在卷面上，那一排排透着丝熟悉的字迹上，没有说话。
季司钰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敢踩到微尘你头上去！”
季司钰说着，下意识就要去拿折兰微尘手边的试卷。
折兰微尘却忽然抬手，挡住了他的手，声音罕见地冰冷，“别碰！”
季司钰错愣，“微尘，这只是复印件，要多少有多少，你怎么——”
说话间，他忽然无意中扫到了那份试卷上的名字。
季司钰乍然间看到某个熟悉的，久违得名字，被惊得睁大眼睛。
他盯着“棠卿”两个字，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硬生生被气笑了，“这个人疯了吧？她怎么敢叫这个名字？！”
折兰微尘清冷的目光同样盯着那个名字，“四大学院此刻定然都拿到了这份试卷得复印件，你去将那些已经发出去的，全部找回来。”
“然后用别的字迹替换掉原答案，做的隐蔽点儿，别让旁人察觉。”
季司钰虽然不懂折兰律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但他由来听他的话，“其他三所学院好说，但锦大有原版试卷，还是有人会看到她的真实笔迹……需要毁掉吗？”
“不用，”折兰微尘看了他一眼，“锦大那边我亲自处理，你负责回收其他学校的就好。”
季司钰莫名从折兰微尘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抹冷意，有些莫名。
他方才有说错了什么话吗？
季司钰想了下，没想出原因，便也没放在心上，转身去办折兰微尘吩咐的事了。
折兰微尘将手边那份试卷仔细地折叠好，放进抽屉里，转身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
“调查一个人，锦城的棠卿，我要她从小到大，所有的人生经历，事无巨细。”
——
放学的时候，柯梦凡看着正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棠卿，问，“你晚上回去还看书吗？”
棠卿摇头，“我身体不好，跟我同居的人，不允许我太耗神，放学之后的时间，基本上都在放松。”
柯梦凡认真地想了想，“说的对，精力养好了，学起来事半功倍，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晚上多跑一个小时的步。”
棠卿，“……”
这就是卷王的由来吗？
棠卿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带着小粉团回宿舍。
折兰律是个很好的同居者，煮饭养花， 善解人意，棠卿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温馨又美好。
棠卿甚至有种感觉，她以后再也找不到与她这般契合的同居者了。
带着点儿不自觉地迫不及待，棠卿心情极好地回了凝华园。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等她的人，棠卿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快步走过去，“如果我有事情，我会提前告诉你，没事的情况下，我都会按时回来，你可以在屋子里等我。”
折兰律如此执着地坚持等她回来，给棠卿一种，对方好像很怕她跑了得感觉……
折兰律牵着住棠卿的手，笑了下，“小棠宝知道我有精神病，而一个精神病患者，总是会过度执着于某件事的。”
而他的执念，尽数来源于眼前这个人。
将来，棠卿总会知道，他为何会坚持站在这里等她。
棠卿怔了下，紧接着轻轻一笑，手指往他脸上摸了摸，“现在还会难受吗？”
折兰律抬手环住了棠卿的腰，未曾回答她的问题，轻笑一声，“小棠宝今天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棠卿眨了下眼睛，仔细地思索了一下。
她高兴是因为，回来看到了折兰律。
但这个理由说出来，似乎有点奇怪，棠卿便道，“选拔赛成绩出来了，我考了第一名，满分卷哦！”
棠卿本以为，折兰律会为她高兴，夸奖她，却没料到面前得人只是淡淡地“嗯”了声，温柔得嗓音，透几分冷漠与讥诮，“研究院那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
棠卿，“！”
怎么又惹“大小姐”不高兴了？
棠卿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不喜欢研究院？”
折兰律笑了下，手指温柔又暧昧地摩擦着棠卿颈侧的肌肤，眸中全是冰冷，漫不经心地道，“不喜欢。”
棠卿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出声询问，“为什么？”
折兰律凝视她良久，忽然勾唇一笑，“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小棠宝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棠卿看不清折兰律眼中的神情，却察觉到了他的认真，端正了神情，“是什么？”
折兰律漆黑的桃花眼盯着棠卿，虽然笑着，语气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