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芮面对满身贵气的柳慕玉，略显底气不足，犹自强辩道，“我可以自己照顾卿卿……”
没人理她。
柯梦凡已经干脆利落地上了车。
三个年轻姑娘霸占了后座，将棠卿护在中间，唐芮连靠近棠卿的机会都没有。
唐芮不得已，只能暗恨地上了副驾驶，心中想着有什么办法，能甩掉这三个多管闲事的人。
司机将车开到一处商场。
唐芮带着棠卿来到棠明漪给她的地址，对棠卿说，“明漪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换上之后，“妈妈”再带你去个地方。”
棠卿抬头看了眼店铺的名字。
不认识的牌子。
唐芮见棠卿站在门口不动，以为是棠卿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宽敞明亮的店铺，便如之前一般，趁机给棠卿洗脑，“卿卿，看到明漪对你的在乎与关心了吗？”
“是她特意嘱托我，带你来这里买衣服，钱也是她出的。”
“你一定要记得明漪对你的好，感激明漪，不能再做出任何让明漪不高兴的事情，明白吗？”
棠卿冷冷地扫了唐芮一眼，对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理直气壮地牺牲践踏旁人的极品，她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
她不说，边上的欣欣却是听不下去了。
“这家店铺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杂牌货，别说跟奢侈沾边了，质量跟剪裁也就比一般的路边摊好上那么一点儿。”
“棠明漪身为棠家大小姐，说送人衣服，就送了个这玩意儿？”
“她也不嫌丢棠家的脸！”
“还有，唐夫人，你这个母亲当得也很有意思，就一件顶天也就几百块钱的衣服，你却犹豫都不带一下，就说出让棠卿同学去给棠明漪当牛做马的话……”
欣欣上下打量着唐芮，眼中布满了审视与怀疑，“棠卿同学在你眼里，就这么廉价吗？”
唐芮表情微微一僵，强露着笑容说，“我们是山沟沟里出来的，身上没什么钱……”
柳慕玉面色清淡地看了唐芮一眼，“锦城顶级权贵家的佣金，一个月工资最低三万。”
“唐夫人在棠家干了十几年，少说也攒了几百万。”
“对了，也别说是因为节俭习惯了，所以即便手握巨款，也觉得几百块钱的衣服很贵，”柳慕玉清丽的脸上，透出丝嘲讽，“唐夫人，你身上的行头加起来，起码六位数起步。”
“一个穿着十万块钱衣服的母亲，却要自己的女儿，因为别人几百块钱的施舍，去让她去对方感恩戴德……”
柳慕玉语气冷了下来，“唐夫人，你这样的行为，很让我们怀疑，其实你根本一点儿都不关心在乎棠卿同学。”
唐芮脸色难看，却又找不到缘由辩解，心中对这三个非得跟上来的女孩子更加来气，咬牙说，“钱虽然不多，但明漪的心意很珍贵……”
棠卿唇角勾起丝冰凉的笑意，“行吧，那我让我看看，棠明漪特意给我准备的心意，究竟有多“珍贵”。”
棠卿说完，抬步走进了店铺。
唐芮瞬间松了口气，有些不满地瞪了柳慕玉一眼，快步跟了进去。
她从包里拿出棠明漪交给她的货单号递过去，店员看了眼，面色古怪地看了眼唐芮。
当看到站在唐芮身边的棠卿时，眼神变得更加怪异。
但终究什么也没说，走到后面，很快拿着一个礼盒走了出来。
“这位夫人，这是您之前专门打电话定做的衣服。”
唐芮拿到东西，转身递给棠卿，“卿卿快去换上。”
棠卿没接，眼神冰冷地看着唐芮，“打开看看，不好看的，我不要。”
唐芮下意识要怒，但又怕惹到棠卿，会坏了棠明漪的计划，只能忍下怒火，一边拆盒子，一边不满地抱怨，“明漪专门给你准备的，怎么可能不好看？”
“卿卿，你要记着，你是从山沟沟出来的，有衣服穿就不错了，挑剔就是你的错……”
这种十句有九句都在打压羞辱棠卿的话，听得旁边的欣欣火气直冒。
她拿出手机，偷偷点开了某个群的直播，对准了唐芮拆盒子的手，冷声说，“我倒要看看，棠明漪给棠卿同学准备的心意，究竟有多珍贵。”
唐芮没注意到欣欣的动作，将拆开的衣服散开给棠卿看，阴阳怪气地说，“看看吧，这么漂亮的裙子，明漪专门找设计师给你设计的。”
“你要是再敢说不好，诋毁明漪，糟践明漪的心意，那我可要教训你了！”
棠卿看着那件灰白色的裙子，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当看到唐芮拿出来这件裙子那一瞬间，棠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棠明漪真的把她卖了！
卖的很可能还是一个有着特殊癖好，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的老头！
棠卿掀起长长得睫毛，露出一双幽深冰冷的星眸盯着唐芮，眼底深处，恍然有杀气一闪。
唐芮被棠卿的眼神，渗着脊背发寒，色厉内荏地喊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这裙子哪里不好看了？”
“你一个破落户，小时候都是穿别人剩下的衣服长大的，明漪送衣服给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冷着个脸是什么意思？”
“你长得丑，没身份没地位，能来到锦城，都是靠着明漪的施舍，你不止不感恩，还处处都跟明漪作对，给她找麻烦！”
“棠卿，你简直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就应该早点儿从明漪面前彻底消失……”
唐芮说到最后，已然有些控制不住伪装，将平日里的嘴脸露了出来。
别说现场的欣欣三人是什么反应，那个小群里，恰好正有小部分人看到了直播视频。
[……我拳头硬了！]
[拳头硬了+1!]
[这是个什么破烂妈，拿着死人穿的裙子，逼着自己的女儿去穿？还要她的女儿去感恩戴德？！]
[听这意思，这衣服是棠明漪特意请专业设计师，给棠卿同学设计的？！我们锦城大学的校花女神，私底下竟然这么阴损的吗？]
[棠卿同学长得丑？！这个妈有神经病吧！！]
[诸位可还记得，那天早上在食堂里，这个妈是如何跪在地上，哭着哀求棠卿同学回去，说是以后一定好好待她，补偿她的……]
[欣欣，别挂直播！让我蹲个这个妈挨打的后续，不然我怕自己会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