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手上夹着的一片鱼肉掉在桌面上，她脸色极细微地变幻了一下，抬眸故作镇定地看向冯森道：“嗯？”
冯森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继续说道：“叶梵，你有什么看法，你认为会是什么人？”
我能有什么看法，那个人就是你面前的我，现场也是被我清理过了，但我不能告诉你。
叶梵眼角微微扯了扯，若无其事说道：“不知道，没看法。”简单直白，这个话题请恕她无法参与讨论。
“呃……”冯森被噎住了，不肯就这么放过她道：“随便说说看。”
叶梵无语了，她想了想道：“一来，我没去过现场，二来，没有相关的资料，你们先自己讨论，我顺便听一听。”
冯森一想，也有道理，也就不再揪着她不放，转而看向楚一尘，继续道：“还有乌鸣林，赵瑞从公寓逃到乌鸣林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他身上的伤是在公寓的时候伤的，还是在乌鸣林，又是谁伤的他，是否与公寓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见冯森终于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叶梵松了口气，喝了一杯橙汁压压惊。
楚一尘收回落在叶梵身上的目光，以法医专业的角度回道：“我对他做活体取证的时候，他手臂和手掌的伤不会超过两天，也就是在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造成的，如无意外，是在乌鸣林的时候受的伤。”
“他的双臂，尤其是手掌的伤有被雷击过的痕迹，在伤口也检测到雷电残余能量，可是那天晚上，海里范围内并没有打雷，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他那伤口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我做了多次的检查，得出的结论都是雷击伤。”
“还有那群乌鸦的碎尸……”冯森刚起了个头，就被楚一尘打断。
“不用描述了，影响胃口。”这话分明是在顾忌着叶梵的进餐食欲，身为法医，就算涮着生肉聊这个话题，他也面不改色，但叶梵一个小女孩哪经历过那些恶心的场面，就算总忘记人家是个高中生，也得记得她是个需要呵护的女孩子，跟他们这些糙爷们可不一样。
冯森也反应过来，立即停住了话头。他是请人吃饭道谢的，要是真把人给说吐了，以后他都没脸再见她了。
“不用顾忌我，你们放心，我不会吐的。”叶梵扬起小脸蛋，眨了眨眼，眼神清澈无垢，天真无瑕。
她说的是真话啊，那个恶心的场面就是她弄出来的，就是山洞里那令人作呕的画面，她也亲身见过，隔天还不是大口吃肉，什么血肠啊，吃得可欢呢！
可惜真话两人不信啊，怕伤了人小姑娘的自尊心，两人面上说不顾忌她，却是心照不宣地略过这个话头。
“山洞里的就不用说，死因很明显，但是山洞外满地……像是被杀伤力强大的炸药给炸过。”
“不是炸药。”楚一尘摇了摇头，道：“我在现场没有闻到硝烟味，技术组也没有在再场找到炸药残留物，赵瑞手上的伤也没有相关的化学物质残留。”
冯森点头道：“乌鸣林虽然地处偏僻，方圆十公里内渺无人烟，但要造成那样的后果，一定需要很强的爆炸力强，我们在距离最近的村子调查过，当晚没人听到乌鸣林方向有传来声响。”
楚一尘沉吟着道：“如果从武器这方面推断，结合现场以及赵瑞的伤口，我比较倾向于雷电式武器。”
“激光式雷电武器？太扯了，这玩意是有听说M国在研究，但从未面世，咱国家更是从未听说过。”冯森嗤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如果真给M国研究出激光式雷电武器，并且还现身种花国海城，官家能没有任何反应？别逗了，当种花国的国防和特工都是吃白饭的吗？
楚一尘自己说完也觉得太扯了，他摇头失笑：“当我没听说过。”
叶梵继续埋头苦吃，她是不会告诉你们，那是咱老祖宗留下的符篆文化，不是什么黑科技。
冯森叹了口气：“可惜赵瑞的精神出了问题，问不出东西，要不然我们也不用在这里苦恼，这个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是真的如网友们说的，看不惯赵瑞的行为而出手替天行道的无名大侠呢？还是有什么阴谋？”
楚一尘看了他一眼，道：“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赵瑞的事只是个开始，这个案子从头到尾处处充满着诡异，虽说现在赵瑞被判决，尘魂落定，但是他的种种行为模式我至今都没有想通，还有那间密室，我笃定，必定与他杀妻行为有关......”
冯森不愧是刑侦队长，思虑深远，他的眉头皱成川字形，继续道：“我还担心，这个在背后的人是不是与赵瑞...有关，他（她）一路追着赵瑞不放，并且将人伤成那样，要说没目的，只是单纯的热心，我可不相信。”
“你认为这个无名人士对赵瑞出手，更像是在……清理门户？”楚一尘也蹙起了眉头，一张俊脸上尽是凝重之色，“这个人拥有那般杀伤力强大的手段...此事性质就太严重了，必须得上报。”
“嗯，我已经打好了报告……”
“噗，咳咳。”刚抿了口汤的叶梵闻言被呛了一下，捂着嘴狂咳个不停，咳得脸色发红。
两人立即停住话题，一个给递手帕，一个拍着背。
楚一尘边温柔地给她拍着后背，边担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好些了吗。”
冯森起身慢了一步，只能给她递手帕，“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咳咳。”叶梵接过手帕捂住嘴，一边又咳了两声，一边摆了摆手，心说：我不是被呛到的，而是被你们的脑洞给吓到的，再让你们说下去，我不得成邪教教主了么？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叶梵喝了一大杯橙汁才止住了咳，而喝多了的后果，就是她想上厕所了，正好，她也想赶快逃离，再听他们两人推断下去，她的血压就得高得爆血管了。
包厢距离厕所不远，中间需要经过三个包间，在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可能房门没关紧，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