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倒不至于真的疯了，更多只是一种自娱自乐，这的确是一个减压的好办法，这下发癫之后那积聚在心中的压力也散去了不少。
注意力重新聚焦在灵能飞升这件事上。
回到一开始的问题，灵能飞升到底有没有搞头？
如果真的这样做，代价是什么呢？
兰斯沉思了一会。
灵能飞升按照一些预设的情况下是人类唯一的出路。
那就是人类还没有能够发展出逃离星球的技术，但这个时候古神复苏带来毁灭。
留下来死定了，而灵能飞升还有最后的机会。
代价很明显，一旦脱离了血肉孕育，灵能构造的躯体将失去繁衍的能力，不会再有新增。
而且阿尔哈兹雷德的经历也说明那虚空之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需要承受各种“污染”，一旦扛不住后果就是烟消云散，更可怕的就是成为怪物游荡在虚空之中。
相对来说兰斯反倒不需要担心自己搞灵能飞升会被打成邪神。
因为老祖是不经过其他人同意就拉上大家一起死，如果他只是祸害那些信徒根本就没人鸟他。
而兰斯是不可能拉上所有人类一起飞升的。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搞灵能飞升所消耗的资源就不少，比如按照旺财的转化就耗费了他大量的灵性。
到时候灵能飞升的名额相当于末世方舟的船票，你一般人还想要上船？
领导能不能走完这还得看他兰斯的脸色，别说你普通人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兰斯脸上又不由得浮现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哈姆雷特的支柱是他，而他的支柱就是乐子。
在这个绝望的世界求生，如果没有乐子，那也未免太无聊了吧。
想得倒是很好，但实际上实现非常困难。
阿尔哈兹雷德的经历只是提供了一条思路给他，拿到他当初借助金字塔神殿剥离灵魂的仪式就是第一步，想要转化成实际效果难度太大了。
更别提旺财的灵能飞升根本就不是他的手段，只是捡现成的。
所以说灵能飞升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走不走得通还不好说。
这就是兰斯和其他人思维逻辑不同的地方，阿尔哈兹雷德的确是一个对神秘学有着很深研究的学者。
但是他对于那些的理解还停留在表面之上，而兰斯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利用这些技术达到自己的目的，将目光投放到长远的未来考虑。
虽然也是屁用没有。
但终归要开始准备，起码为人类留下一条路。
要相信后人的智慧。
至于我……
“旺财走，我们去睡觉。”兰斯突然举手喊了一声，就像是疯子一般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他妈那些傻逼，等老子醒了把他们全杀了！”
“不行，那样太便宜他们了，必须送去疗养院。”
“桀桀桀！长得漂亮的一定是邪教卧底，其他人可能把握不住，送去房间让我来对付……”
兰斯抓着旺财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不时发出古怪的笑声。
如果旁人看到多半以为他疯了，但旺财却已经习以为常，就是那被兰斯揪住的狼头的面容有些苦恼。
那个样子多少有点“没救了，这个世界快点毁灭吧”的感觉。
…………
浴场包间内，淡蓝色池水遮住了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之前那种绿色的药剂是缓解肌肉疲劳的，这种蓝色的则是缓解精神疲劳的。
在温热的池水作用下药力发挥，让那积攒的压力缓缓消退。
为什么蒂凡妮不在这里？
因为这个和之前那种纯粹的草药不同，能够缓解灵性躁动的药剂多少沾点超凡。
蒂凡妮是普通人，如果没有必要，格林黛儿不会让她碰这些东西。
这才是一个正常超凡者对于超凡力量的谨慎态度，兰斯那种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至于医生帕拉塞尔苏斯早就被兰斯大幅度赐福过，沾染了超凡力量。
阿曼达不是布狄卡那个大嘴巴，喜欢吹嘘炫耀自己的战绩。
作为一个杀手风格的寻兆者，阿曼达的性格其实是偏保守的，甚至有点阴暗。
所以她不会透露出太多关于兽窟一行的详细信息，更不会透露出战斗方式。
她比谁都清楚，一旦手段被别人了解，那很多招数就没有了意义。
其实更多的还是太累了，躺下就什么都不想做，就连开口都懒。
看来之前那股腐化之风，对于她的影响很大。
不过也没人问她，格林黛儿想要知道什么直接找兰斯了，而帕拉塞尔苏斯今天刚才和兰斯聊完，想要知道的那些都已经了解。
至于凯瑟琳……
她在光头巫师身边养成了谨小慎微习惯，不会轻易多言，更多是表现为透明。
于是场上也就是格林黛儿在询问他们的感受，收集用户体验。
任何能够平复灵性，稳定精神的药剂在超凡者之中都是非常受欢迎的。
格林黛儿明白现在哈姆雷特的繁荣都是虚假的，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支柱产业，自己如果调配出来一款合适的药剂，将能极大缓解兰斯的压力。
鹿首部落传承之中不是没有类似的药剂，甚至效果更好的也有。
但问题在于造价昂贵，工序复杂，原材料稀缺等条件限制了她的发挥。
只能想办法改进，用什么替代……当然也代表着效果会变差等情况。
格林黛儿很少会离开哈姆雷特跟兰斯去浪，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没事干。
相反目前哈姆雷特很多工作非常重要，但也只有她能做。
比如麻风病的治疗、升天药剂的制作，医学内科的研究，药田的种植管理，各种药剂的研发和改进……就这些还得加上兰斯离开之后的政务。
可以说负担在她身上的压力同样很大。
但是格林黛儿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负面情绪，相反对这些事务表现出积极的态度。
原因倒也很简单，战狼死在她的面前，她已经走出了往日的阴霾。
更重要在于她找到了自己为之努力的希望。
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温暖……
按照某位洗浴爱好者的经验，正常来说浸泡在温水之中最好不要超过半个小时，过了这个时候反倒是会越泡越累，而且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而格林黛儿配置的药剂差不多也就这个时候，那水池的颜色变得更淡，只剩下微微泛蓝的反光。
等到起身，其他人都能用浴巾裹住身躯，唯独那阿曼达显得有些困难，需要用手拎着揪起来才堪堪绑住。
这按照普通人设计裁剪的布料显然没有考虑到一些特殊情况，看那绷紧的样子毫不怀疑会在下一秒崩开。
等到换上宽松的短衫短裤，那造型更加夸张，直接就将那大码的短衫撑成露脐衫，而且随着动作在微微颤动。
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之下显得精致细腻，完全没有风餐露宿的粗糙，一双丰腴的大腿伸出短裤，只是稍微用力就能看到浮现的肌肉，强而有力一点也不显油腻。
扭头甩动就能将那刚擦干的一头浓密微卷的栗色长发铺散，解下了那些花哨的饰品之后加上那惬意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也就没有了那种强势凌人的感觉，反倒是显得几分慵懒。
泡澡消除了她大部分的压力，周身都像是放松了下来，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现在阿曼达倒也明白为什么领主要大力推广浴场了，的确是个好地方。
一般来说还有桑拿，香薰，这些项目，但是格林黛儿并没有提及。
因为她看得出阿曼达虽然放松下来，但是精力也耗费得差不多了，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放松。
继续拉着人家的话反倒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而且刚才的反应看来她虽然表现出愿意接触，但是隐约还是比较抵触的。
不过才是第一次接触，阿曼达放不开也是正常的。
格林黛儿要考虑到这些，不能表现出太过强势，有时候保持距离反倒是一种示好，这样双方都可以缓和一些。
“这是我做的香薰，挂在床头可以睡舒服一点。”
临走的时候格林黛儿拿出一个香薰送给她，阿曼达愣了一下才接过，嘴里不由得跳出“谢谢”两字。
看她那个样子多少有点不适应，这些被当作杀手培养的寻兆者少有能体会到这种关心的感觉。
大家各回各家，而格林黛儿却跟上了凯瑟琳的步伐，开口询问了起来。
“最近情况怎么样？那些要用的东西整理好了吗？”
“整理好了，不过有些需要领主过目才能……”
两人很随意的聊了起来。
凯瑟琳是一个小透明，但作为光头巫师的助手，无论是被迫还是什么原因她都杀过人，而且还不少，无论是男女老幼。
她的胆子很大，甚至在当时敢在巫师的加持下单人缠住朱尼娅这个战斗修女，后面也敢背刺巫师。
但说实话她并不喜欢战斗，“缠住”和“背刺”这两个关键词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水平。
因为得到了强大的增幅才能凭借优势暂时缠住朱尼娅，也只有在巫师施展邪术没有精力提防的时候才动手背刺。
无论是杀人还是这些都是被逼着不得不做出的行为，在巫师身边当助手这么多年她被逼着做了很多事情，否则巫师直接将她当作祭品。
在来到哈姆雷特之前的经历让她多少有点偏激和扭曲。
这种情况表现为她非常缺乏安全感，以至于有点极端。
这也是为什么兰斯选择将她放养的原因，她那绷紧了十多年的神经已经经不起半点拨弄。
至于安排她去管理学校的图书馆，那是给她找点事做，希望图书馆安静稳定的环境让她从高压之中解放出来，而接触那些活跃，充满朝气的学生会有助于改善心理。
简单来说兰斯能做到的更多是构造出哈姆雷特这个祥和友爱的环境，让时间来抚平她的伤痕。
其他人不清楚凯瑟琳的情况，但是格林黛儿却很清楚，一个超凡者，现在虽然在学校负责管理图书馆显得平平无奇，但是她的作用会显现出来的。
而且在知道凯瑟琳的情况之后也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在平常会经常关心她一下，邀请她参加一些集会，类似今天这样，算是颇为照顾她，所以双方的关系也比较熟悉。
而格林黛儿和凯瑟琳聊起来的这个话题正是超凡者培养的筹备工作。
兰斯很早就跟格林黛儿讲过关于超凡者的规划，甚至时间线在战狼入侵之前。
可见兰斯是真的没有瞒着她的意思，不过这种事情本来也没有瞒的必要，因为当时格林黛儿能依靠的只有他了，希望就在哈姆雷特上面，必须依附他的力量才有可能报仇雪恨。
兰斯准备的这个培育计划就是要对那些超凡天赋的学生进行基础的常识教育。
为此需要将收集那些神秘学知识进行整理，而光头巫师遗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也是其中一部分。
在哈姆雷特没有谁比凯瑟琳这个学徒更加适合整理光头巫师遗物了。
从两人之间的交流就能看出，这件事的进度在不断推进。
而这个时候凯瑟琳也已经适应了哈姆雷特环境，情况有了明显好转，特别是在提到领主的时候总是带着尊重甚至敬畏的态度。
凯瑟琳很少见到兰斯，但却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光环之下，从其他人那里接受的信息不断神化那个身影……
阿曼达的确是累了，从浴场出来就直接回到了家这边，否则她应该去领主府那边看看情况。
只不过她回来并没有进入到房间，而是进入到那车厢之中。
那回来睡的一觉差点没有将魂给勾走就是因为当时身上脏，所以没有回去车里而是直接往房间睡。
加上劳累过度的突然放松，忘记自己曾经跌落虚空，没有清除身上的虚空气息，这才受到影响。
回到车厢之中，在那熟悉的环境有着繁复的仪式保护，隔绝了那虚空的腐化气息，这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阿曼达稍稍迟疑，但还是将格林黛儿赠送的香薰，其实就是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小巧袋子，散发着微弱的花香。
超凡者之前一般不会随意接受这些东西的，就算接受也会检查，确定其中有没有什么咒术。
但此时阿曼达却是很直接的挂在床头的帷幔之上。
躺在床上，长吐了一口气。
希望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