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外衣从肩膀滑落，露出陈旧的里衣。
再往下，宋尽欢就扯不动了。
定睛一看，男子的手正死死揪住胸口的衣缝，不愿退让分毫。
“我帮你换身衣服。”宋尽欢指指桌上的衣物，解释道。
不料对方撇开脸，抓衣服的劲儿更大了。
脸上更是流露出一股誓死不从的倔强来。
宋尽欢也来了气，松手叉腰，正欲开口好好说道说道。
结果一松手，对方僵硬的身躯突然变得灵活无比，眨眼间就窜到屋内的墙角，紧贴墙面。
后背朝向外边。
宋尽欢毫不怀疑，若是关节灵活，对方绝对会蹲着抱成一团。
“老玉，我只是想给你换身干净的衣服，明白吗？”
她凑过去，下意识踮起脚尖，眨巴眨巴眼睛，企图展示她的纯粹，好取得对方的信任。
光头老玉拒绝了眼神交流，并把后脑勺对准了她。
于是，就看到矮半个脑袋的少女在男子的身后，左边蹦跶一下，右边又蹦跶一下。
男子的额头抵在两面墙相交的缝，双手缓慢而坚定地捂住耳朵，不给宋尽欢一丝轻薄他的机会。
不愧是千年老古董，保守得很！
一具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尸体而已，她还会丧心病狂地做点什么不成！
宋尽欢心中一阵腹诽，选择放弃。
不再管他。
径自绕到屏风后边儿，脱衣沐浴。
可怜墙角的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本就运行缓慢的脑子反应过来在做什么后，更加不敢动了。
背影瞧着无助又可怜。
宋尽欢神清气爽的爬出浴桶，换了一身嫩绿色的襦裙，外加一件鹅黄色的长衫。
两色交叠，生机勃勃。
她拿起挂在墙上的铜钱剑，冲着墙角道：“我出去一趟，你别出门。”
她想了想，不放心。
从换下来的衣物中，抽出一根长长的腰带。
一手捏着一边，挪动到对方身后。
两手同时发力，绳子荡啊荡，荡过了男子的头顶，落在他的胸前。
宋尽欢三两下就把人绑了个扎实。
整个过程中，老古董异常配合，很是令人满意。
书房，宋远德、程永安、马良成皆在。
“平昌县已有百姓邪气侵体，完全丧失自我意识，成为杀戮傀儡。”宋远德此话一出，程、马两位弟子深有同感地点头。
程永安忧心忡忡道：“他们白日里与常人无异，但只要一过子时，就像是被某种东西召唤，聚集在一块，闯入他人住宅，肆意破坏。
若是遇到活人，就会蜂拥而上，将其分食。”
马良成跟着补充道：“邪气入侵的百姓越来越多，平昌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道士，前两天我们还坐在一块商讨对策呢！”
宋尽欢静静听完，想起与张巧儿在一起时的发现，“爹，我在梅县撞见过魔气。”
“魔气？”宋远德眉头皱起，邪是魔进阶后的一种形态。
“欢欢，你跟我出趟门。”
宋尽欢点点头，转头嘱托道：“师兄们，老玉在我屋子里，你们帮我注意着点。”
当晚，身处平昌县的道士们在宋远德的急召之下聚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