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惜丹药如命的柳煌漓一个健步抓住秦枭作恶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救活祂?”秦枭看他如此过激的反应,自己也怀疑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么珍贵的丹药?!”柳煌漓匪夷所思。
秦枭沉默片刻,翻起药瓶往手里倒了几颗,确定自己用的是最低级最廉价的草疗丹后,疑惑了:“这很便宜啊。”
“这是便不便宜的事情吗?”柳煌漓瞪着他,“先不说这最便宜的丹药也要一银币一枚,万一这玩意儿醒了咱俩——”
“你们这边丹药这么贵?”秦枭惊讶。
“是呀,唉没办法,国家政策就是这样——不对!我在和你说话!”柳煌漓点着点着头发现不对,厉声道,“它醒了你要是打不过怎么办?!好不容易把它消耗晕了不杀了还救活?!”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认识祂吗?”秦枭疑惑。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了——不对你不是告诉我你不是御兽宗人的吗?!你骗我?!”
秦枭:“……我确实不是,你能不能稳重些?”
秦枭被他嚷嚷的有些耳朵疼。
“不是,兄弟,你不觉得是你的这个行为有些太诡异了吗?”柳煌漓对他这倒打一耙的言论十分匪夷所思。
“哪里诡异?”
柳煌漓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决定放弃和他争论:“万一它醒了后攻击我们怎么办?”
“杀了。”
只见方才还言之凿凿说着自己心善的少年面无表情,凉飕飕吐出二字。
柳煌漓:……
“但不是说攻击什么它可以吸收——”
“嗯。”秦枭应着,缓缓扼住它的咽喉,观察半晌发现其没有醒来的迹象,翻出一枚储物戒将其收了起来。
全程表情平静,好似和收养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场外目睹一切的御兽宗众人:……
“那小子谁啊?!!谁教他这么拿人家魔兽的?!!”袁胥野整个人要炸了,扭头拎着一旁云忘川的领子,吼道。
“他……他他……”云忘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冷静一点,小子。”身旁的宗门长老瞥了他一眼,稳如泰山的模样,“那小子玉石的,邪修。”
“邪修?”袁胥野松开云忘川,面色冷了下来。
“邪修也不行啊!不是他怎么随便拿人家魔兽啊?!”
“冷静些胥野,一头魔兽罢了。况且本来就打算舍弃的东西,没必要这么放在心上。”中年人抱着胳膊,留着十分狂放的发型与胡子,一副过刚易折的模样。
云忘川瞥了中年人一眼,暗暗撇了下嘴。
“……是,师父。”袁胥野微微低头,似乎仍心有不甘,在中年人的注视下只能低下脑袋称是。
“你就打算这么带着它?”
柳煌漓跟在秦枭后面,依旧不可思议。
秦枭已经开始觉得他烦了,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柳煌漓锲而不舍。
秦枭没有理他,侧身躲开他伸来的手,继续慢吞吞地走着。
“……喂!”
带着火光的手掌倏然伸开,秦枭猛然躲开,退后三尺,冷冷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秦枭一早便看出他是玄境上阶,且实力不凡,应当和墨寒殇一样,卡在了瓶颈,当是半步地境。
“我就问问嘛,你为什么这么冷淡?”柳煌漓笑眯眯道,“我看你挺面生,是第一次参赛吗?”
“……是。”秦枭本不想回答,又害怕他继续缠着人,幽幽道。
“哦,这样啊。那你知道我的吧?我很厉害的。看在你刚才帮了我的份上,你要是需要我帮助的话——”
“不用。”秦枭冷淡拒绝,想了想,加了句“谢谢”。
柳煌漓:……
“你知道我的,对吧?”柳煌漓本以为自己的名气不说响遍整个大陆,起码参加比赛的应当都认识,而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挑战者示爱者也确实不少,没想到会在少年这里得到这么冷淡的回应。
“……大概,知道。”秦枭其实对他没有丝毫印象,但想到他的实力,应该挺出名的,想了想,模棱两可道。
柳煌漓自从加入到皇家学院后还未曾收到如此冷落——除了队伍里的那个怪胎,还未被人忽略的如此彻底过。
不得不说,秦枭确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止因为他冷漠的态度,还有那捉摸不透的气息。
柳煌漓棕色瞳孔微凝,红发如柳条般轻轻摇曳着,在林叶间透出的光照下格外闪烁。
“你——这戒指,花了不少钱吧?”
柳煌漓本想问他境界究竟如何,在对上目光的一瞬间话锋一转,无意似问道。
秦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手上朱红的戒指,没有回答。
“这个很像我之前看中的那一枚,可惜没有竞过。”柳煌漓说起这个,并不觉得有多糗,似乎想用笑料拉近两人间的关系,笑道。
“多久以前?”秦枭看了他一眼。
“唔……也不久,大赛开始前十几天。”柳煌漓笑道。
秦枭“哦”了声,没说什么。
“你这个花了不少钱吧?我用双倍买如何?”柳煌漓眼珠一转,果然还是舍不得这枚戒指。
他先前早早看上,与他的火属性极搭,有了它短期修炼甚至可以事半功倍,可惜被人截了胡。
“不如何。”
“为什么啊?我若没看错你应当不是火系属性,这于你而言作用不大,为何——”
秦枭语气依旧平静:“不给就不给,没有为什么。”
柳煌漓不想轻言放弃:“我都说出双倍价钱——”
“我不缺钱。”
“你怎么可能不缺钱?!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丹药灵草魔晶什么——”
“我爹会给的。”
秦枭并没有听完他的后半句,秦修云并不吝啬于给他金币丹药,而他也不怎么需要那些魔晶。
没想到柳煌漓听到他的话,瞪大了眼,愈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还花你爹的钱?!”
秦枭莫名其妙:“你没有爹吗?”
空气瞬时一滞,柳煌漓瞪着他,一时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疑惑。
四目相对片刻,柳煌漓从秦枭平静的眼眸中撤销了怀疑。
“不,不是……”柳煌漓揉揉太阳穴,“我不是想着都这么大了,再依赖父母什么——”
“哦,这样啊。”秦枭依旧平静,“那你真厉害啊。”
柳煌漓一噎,刚想解释。
“我爹硬塞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秦枭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拒绝的?”
柳煌漓再次噎住。
他怎么拒绝?
他自从过了16岁他爹就没再给过他什么,而他也自认为不该再向父母索要,也就没有提起。什么魔晶、金币、丹药都是他千辛万苦一次次历练下得来的,每一样都来之不易,所以格外珍惜。
柳煌漓一直如此,也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人也是如此,而事实是他周边近乎所有人也确实如此,从没有这般毫无顾忌接受者父母资助的炁修。
“……那,万一你爹他不再帮你了,你怎么办?”柳煌漓问道。
秦枭对此并无想法,“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柳煌漓无言以对。
好……质朴的想法。
柳煌漓还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异样,停住脚步环顾四周,看向秦枭时语气略有古怪。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走过这条路?”
秦枭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有吗?”
“……有。”柳煌漓仔细观察几下,凝重地点点头,“你——”
这条路是秦枭带的。
柳煌漓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望着秦枭,眸色晦暗不明。
秦枭止住步伐张望四周,抿了下唇,有些迷茫。
其实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对自己有没有走过也完全看不出来,听柳煌漓这么说,只得站在原地,目光逐渐变得怀疑。
他不会又迷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