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啊?”
……太吵了!
兰淮磬闭了闭眼,开始怀疑他的那些朋友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么吵的一个人在耳边嚷嚷。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一直在树枝间荡的苗楷桀猛地往下坠,恰好停在和兰淮磬面对面的高度,歪头问他。
兰淮磬被他这一手搞得猝不及防,差点磕着他的额头:“……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你说话啊。”苗楷桀抱着胳膊倒吊在树上,像只吊死鬼一样。
兰淮磬:……
兰淮磬压住自己暴起的青筋,深呼了口气:“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看到那边,好像有人打起来了。”苗楷桀小腿用力,猛然翻身跃起坐到树枝上,指了个方向。
兰淮磬往远处望去,只见远方山林深处爆发出惊人的热浪,滚滚灼气甚至在这里都能感受到。
火光直冲天际,随即一道飓风平地而起,一时间狂风怒吼,将树木吹得歪歪扭扭,险些将苗楷桀吹跑。
“哇哦哇哦。”苗楷桀连忙收紧丝线,飞速结成张结实的网将自己牢牢定住,“打的这么刺激吗?”
兰淮磬本以为他要过去,却不想他忽然放开丝线,任凭自己被这股风力吹走。
兰淮磬皱眉,回头接住了他:“你在做什么?”
兰淮磬这一动作出乎苗楷桀的意料,刚刚落地就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你,怎么突然——”
兰淮磬:?
兰淮磬看着捂脸娇羞的苗楷桀,不能理解。
只见苗楷桀满脸羞涩,脸泛霞红:“你也太主动了……”
兰淮磬:……
兰淮磬突然很想知道,玉石那伙人,到底是怎么样才能抑制住对他的杀意的。
这男的能活这么大,恐怕全靠周围人善良了。
苗楷桀看出他的无语,嘿嘿一笑:“你刚才为什么会想着过去啊,那种情况肯定要跑啊,万一殃及池鱼了怎么办?”
“那万一是队友呢?”
“队友?”苗楷桀一愣,随即道,“他如果没把握应该不会轻易接战的吧?有把握的战为什么会打不赢?那他都打不赢了我还过去什么?”
兰淮磬:……
兰淮磬被他的逻辑惊到了:“那你去帮他不就打过了吗?”
“你这话说的,那我要是受伤了怎么办?”苗楷桀被他的想法惊住了,“要是现在受伤影响我后续的发挥了怎么办?”
兰淮磬:……
兰淮磬表情很是复杂。
这个人的性格好恶劣啊。
苗楷桀却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陈寞不是个好战的人,秦枭不需要担心,墨寒羽也是个知道时候该做什么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从刚才的冲突里察觉到这三人的气息,这三人要是折腾起来也不会是那个架势。
所以苗楷桀走的很是心安,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
“……你想的该不会是要一直这么看下去吧?”兰淮磬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万一到时候他们人都集合完毕先将你的队友击败,只剩你一个人,难道你要一个人去打他们五个吗?”
“怎么可能?!”苗楷桀错愕,“到那时只能怪运气不好吧?然后直接认输就好了,为个比赛把命丢了多不值得。”
兰淮磬:……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边好像打起来了。”
云忘昧有意识地望向远方。经过他和秦枭的不懈努力,终于看到了平原尽头——蜿蜒耸立的山脉。
云忘昧能感觉到山脉中元炁波动异常,显然有人交手,他相信秦枭也感觉到了,于是问他道。
秦枭看了眼:“没必要,从另一边上吧。”
他并没有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无论败的是哪一个对他而言都是有利的。
云忘昧听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秦枭,你有计划吗?”云忘昧想了想,问道。
“没有。”秦枭感知了下四周,朝某个方向走去。
云忘昧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十分信任地跟着他走了,丝毫没有观察过:“那你是想一直这样吗?看他们坐山观虎斗?”
“那样有什么不好?”
眨眼间两人来到山脚下,秦枭看了看四周,选择路线。
“你难道想和他们打斗吗?”秦枭忽然扭头看他。
“我——”云忘昧语塞。因为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却有些说不出来。害怕这在秦枭眼里是个十分可笑的想法。
“没事的,你可以去。”秦枭却道,“我有我的方式,你自然也可以有你自己的。”
“你若是现在就此分开我也可以理解。”秦枭停下来看他,“虽然我不太理解你这想法,但看你一直心神不宁,似乎对我这方法并不认可,那你可以自寻捷径。”
“……你生气了吗?”云忘昧小心翼翼道。
“没有啊。”秦枭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是不认可。”云忘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怎么说,一开始确实觉得挺新奇,也挺爽的。但逐渐就感觉……有点胜之不武。”
云忘昧摸了摸脖颈,笑笑:“我觉得应该在正面将他们击倒,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这样啊。”秦枭不置可否,“那下次再见到,你去解决吧。”
云忘昧一愣:“啊?”
“你不是想光明正大的将对手击溃吗?下次你来就可以了,我在旁边看着。”秦枭想了想,害怕自己的话有歧义,又道,“如果你解决不了,我会帮你的。”
……怎么说呢,云忘昧总觉得有点不对,听着他的话却又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答应下来。
二人又恢复寂静。云忘昧却忽而感觉有些尴尬。
秦枭倒是继续我行我素地往前,直到走到悬崖边上才感觉到不对,发现走错路了,“哦”的一声转头重新找路。
二人又走了段距离,一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女与二人迎头相撞。云忘昧连忙拉开架势,秦枭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动手。
“等,等一下!”少女却好像慌了般,连连摇手,一脸惊惧,“我无意与你们交恶,能不能帮帮忙?放过我?”
“不能。”
在云忘昧蹙眉思索这姑娘是否遭受到危险时,秦枭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那个,求你了……”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好似暴雨下娇柔脆弱的小花,凌乱中又带着几点美好,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想去安抚。
“为什么要求我们?你既然不愿意来此与人对抗,又何必参加这个比赛?”云忘昧不解,却到底没有出手。
“因为,我——”少女话才刚起了个头,却猛然被从后背刺穿了心脏。
锋利的刀尖于少女稚嫩的胸膛中冒出,少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秦枭不知何时出现在少女身后,手中长刀将少女挑起。少女吃痛地挣扎着,秦枭将刀又送进三寸,成功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秦,秦枭!”云忘昧猛然看着他,不可思议,“你,再怎么——”
“啧。”秦枭终于忍不住了,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云忘昧忽然缓过劲来,发现少女被刺穿的胸口根本没有任何血迹,只是在握着刀柄想要疯狂挣脱。
“这是——?”
云忘昧错愕地望着少女,转而看向秦枭。
“替身。”秦枭没有过多解释,翻转刀刃,庖丁解牛般将“少女”于胸口处截成两半。
没有任何鲜血迸出,“少女”露出内里柔软的稻草,“嘭”的一声变成一个破损的稻草娃娃,娃娃上定着张红色的纸,自空中下落被秦枭接住。
然而还未等云忘昧看去,又是“嘭”的一声,娃娃消失了。
“属性吗?”云忘昧还没见过这种属性,有些意外。
“……不是属性。”
秦枭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声音微沉,望着一个方向。
树林深处,阴影之下,一只翠绿的蝎子慢慢从阴影中爬了出来,再慢悠悠爬上秦枭腿脚,最后停在其掌心。
“……你想做什么?”
秦枭望着掌心中的蝎子,拧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