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云忘昧心中一紧，干笑两声，似乎不理解他的意思：“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问你，你想认输吗？”
秦枭重复了遍。
“当，当然不想啊，你这不是废话吗？”云忘昧哈哈一笑，面上似无所觉，背地已然调动元炁，随时准备和他一战。
没想到秦枭听到后只点了点头，便没了后文。
云忘昧：？
云忘昧不敢放松警惕，试探着问他：“你……问我是想做什么啊？”
“哦，没什么。”秦枭看看他，“问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云忘昧：“就，就这样？”
“不然呢？”秦枭看他，“还是你想和我打一架？”
云忘昧连忙摇头，道：“不，不是的……”
秦枭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云忘昧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秦枭却好像感觉不到般，继续向前走着。
一道哨风袭来，钻风凝聚成刺，于空中乍然出现，宛如一只看不见的利箭，朝秦枭脑袋刺去！
危机时刻，云忘川反应过来，本想拂袖挡住攻击，却见秦枭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那哨风落了个空。
与此同时，暗地里一位少年嘴里叼着一枚哨子，见秦枭消失，刚起了疑惑的念头，身后倏然出现一道黑影。
惊雷骤然响起，云忘昧一个激灵，往声处看去，只见秦枭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年扔到地上，转而摸索起他的玉牌。
云忘昧忘了做出反应，傻傻看着秦枭找出玉牌，捏碎之后，少年身影消失了。
“中阶。”秦枭忽然道。
云忘昧看向他。秦枭神色淡漠，显然这个少年对他毫无压力。
确实，能在瞬息间解决一个中阶的对手……有点可怕。
尽管云忘昧也是上阶，但他扪心自问，给他同样的时间，他不一定能有秦枭的半成把握。
“秦，秦枭。”
云忘昧忽然叫他。
秦枭顿步，回头看他。
“我，我们联手吧？”云忘昧扯出一个笑，“先淘汰掉其他人。”
“嗯，无所谓。”
对于秦枭来说这不算事，在他的认知里，只要留在最后的有他们几人就够了，其余九个队伍属于哪个，他并不关心。
云忘昧暗暗松了口气。
“那孩子就是秦枭吧？”
叶凝栀望着投影，再看看秦修云：“方才看解说说他的时候亮过相，几年不见这孩子越发俊秀了。”
“嗯……还行。”秦修云望着正和云忘昧说着什么的秦枭，眸中闪过欣慰，“等比赛结束了定要聚一聚。”
“嘿嘿，到时候把我家那俩小子也叫上……不过，怎么感觉寒羽变了好多？”
叶凝栀疑惑地望着投影上黑发黑瞳半遮其貌的墨寒羽，蛾眉微蹙。
“他的面具。”秦修云看出来了，“他身上恐怕带着可以遮掩气息的炁器，连带着身形容貌也一并改变了。”
“啊，这样是可以的吗？”在叶凝栀的印象里，这种大赛都是需要验证身份的，就好比七年前的那场魔月大赛，上场的选手及魔兽都是要验证的。
“可以的，这几年放宽了条约，身份验证主要用炁，只要炁没改变都是可以的。”秦修云望着场中，剑眉微凝，“就是……”
“怎么了？”叶凝栀听出他语气有所异样，问道。
“……很不对。”
投影石准确清晰地显露出参赛者在碎片世界中的一举一动，秦修云眉头缓缓聚拢，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那个叫秦枭的有麻烦了。”
沅桃忽然开口，美目锋利：“不，应该说他们学院的人都有麻烦了。”
“按理说不应该刚开始就出现这种大规模联手。”兰昕辞摸着把手，眉头微蹙，“除非他们在此之前便已经商议过了。”
兰昕辞想到什么，看向兰淮秋的方向。兰淮秋正专心致志地望着投影，紧张的握紧双拳，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明明场内有专门的寒系炁修将温度降低，兰淮秋依旧有种想要流汗的冲动。
……奇怪，怎么越来越热了？
兰淮秋终于感到不对，抬头望去，发现夏无了抱臂凝目，周身近乎要冒火星子。在她旁边坐的仇璞玥依旧大汗淋漓，朝沈宥歌投去无助的目光。
兰淮秋：……
沈宥歌笑了下。四周寒气骤然加重，夏无了一个激灵，看向他。
“冷静点。”沈宥歌朝她笑笑，“相信他们，不会出事的。”
“……嗯。”夏无了嘴角扯出个笑的弧度，但显然仍心有不安。
“我没想和你打。”
王旭熠举起手，笑容明媚：“联手如何？”
陈寞微怔，手臂上蛇形阴影游动，不知他话是真是假，元炁在经脉疯狂涌动，迟迟不敢停歇。
“哎呀，你看我连武器都放下了，你怎么还不相信。”王旭熠笑道，“好歹是曾经交手过的对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陈寞没有说话，只正正盯着他。
就在王旭熠即将要起鸡皮疙瘩时，一道声音闯入。
“他从小就这样，半天蹦不出几个字。”
陈寞身体紧绷，脚下阴影开始大范围蔓延。王旭熠很熟悉这个架势——是想要溜走。
王旭熠挑眉，望向来者，却愣住了。
这……
王旭熠看看陈燿，看看陈寞，停顿片刻，“啊”的一声捶了下手掌，了然道：“你们是兄弟吧？”
“是啊。”陈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陈寞，朝王旭熠笑道，“我弟弟向来腼腆，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
王旭熠却歪头不解：“为什么？”
陈燿笑容得体：“我身为兄长，当然有照顾幼弟的职责——”
“不是啊。”王旭熠笑容璀璨，“我是在问你，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值得道歉的。”
陈燿一顿。
“这不是很正常吗？在这个大赛中但凡不是同个院校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对手，那么多一点防备之心不是很正常吗？”王旭熠眼睛黑白分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怎么会觉得冒犯呢？”
陈燿还想说什么。陈寞忽然像是融进影子般，身影消失在原地，影子一掠而过，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跑的挺快。”王旭熠望着影子掠去的方向，轻笑一声，转而看向陈燿，手中出现那柄银色长枪，“要和我耍耍？”
陈燿面上维持微笑：“我以为我们的对决应该往后推推。”
“是吗？”王旭熠眯起眼睛，笑的人毛骨悚然。
陈燿背后的手悄然握紧，面上不动声色。
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过去短短几秒，王旭熠哈哈一笑，随意挽了个枪花，将枪杆随意往肩上一架，转头就走。
“那就听你的吧！”
王旭熠微微侧头，瞳色渐深：“希望到时候不要先被淘汰了。”
陈燿脸颊抽搐，刚想起唇反击。王旭熠已然化成一阵风消失了。
“……雨华人，都是这么狂傲吗？”陈燿眸中戾色渐起，猛然回头望去，死死盯着树林深处，只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危险，非常恐怖！
陈燿骨骼止不住地颤抖，他瞳孔紧缩，不可置信自己的身体居然会做出这种反应。
树林深处，平稳均匀的脚步逐渐响起，伴随着树叶衣衫间摩擦的沙沙声响，光影转移，来者逐渐显现——
一身青蓝色长袍垂至小腿，紧身精致的服饰衬出一股禁欲感，少年手持把琉璃花伞，十八根伞针每一端都勾着条二指宽的绸带，绸带无风自动，隐约显出少年精致清冷的面孔。
与整身风格不符的，是少年右边脸侧歪歪扭扭有些粗糙的小辫。一绺青丝被编织成半指宽细长的麻花辫，垂在右肩。
少年黑眸隐约闪着青色，在陈燿警惕的目光中没有任何转动，仿佛飘忽而过的鬼魂——但他确确实实有脚步落地。
陈燿不禁咽了口唾沫，直觉告诉他不该去招惹这个少年，于是他没有动作，静静看着少年愈发靠近。
青衣没有施舍给他半分目光，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什么，衣袖抖动几下，钻出一条花色小蛇。
小蛇顺着手臂缠绕至其执伞的手上，虚虚盘绕在指间，椭圆的头部立了起来，猩红的信子吐了两下，转至另一个方向。
青衣看了眼蛇头所指的方向，转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看，他的辫子！”
花无间无意间散发出的恐怖气场，场外观赛人毫无察觉，但眼尖者能从陈燿的反应隐约得知。
田淼忽然开口，指向花无间那绺粗糙的小辫。
“嗯？怎么了？”兰淮秋看了两眼，不明所以。
田淼嘿嘿一笑，指指自己，满是骄傲：“我编的！”
兰淮秋：……？
田淼望着投影中清冷内敛的少年，想起早上得知花无间要参赛，他特地找他要给他编个幸运辫。
“那是假的，只是人为了有个心理寄托而已。”花无间毫不留情戳破了他的幻想，田淼满眼泪水的望着他，即将忍不住要哭出来时。花无间满脸不耐烦的同意了。
“不准哭。”花无间将一缕发丝塞到他手心，命令道。
田淼心满意足地笑了，将手和脸洗净擦干，细细给他编了起来——虽然花无间看了后嫌弃地说了句“丑”，却还是没有解开。
“嘿嘿……”
田淼眉眼弯弯，水眸闪烁着迷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