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羽翼宛如浴火而生。
面前的金色大盾骤然崩解，化身天使的圣女看了一眼手中凝聚为实质的亡灵箭，掌心用力，轻松毁掉了它。
她挥去手中残留的漆黑，混杂着暗红的赤金目光隔着灰海和死人船上的海拉遥遥相望。
海拉双目微微上抬。
她感觉到了......来自“真实”的气息！
“天使？”海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疑惑，“不可能......那种冷漠的东西竟然会保护人类......原来如此，残缺的天使？”
海拉皱眉：“天启圣城的那四个天使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难道都在诸神黄昏时死了么？”
海拉没有再想，她抬起手。
下一个瞬间，感应到她的召唤，甲板上、海水中数以万计的亡灵浮现，锻造自矮人之国的甲胄与武器从真理基液的海水中析出，哗啦啦地披挂在亡灵虚幻的形体上。
亡灵们沉浮在灰海之中嘶吼着，它们要遵循海拉的意志，朝着大陆边缘泅游而去！
前线，齐懿凭空握住了一支奇长的牧鞭，鞭挞着空气。
他的面前，同样是数以千计的亡灵。
“给我上！”
齐懿用意志发号施令，他手下的亡灵们也咆哮着朝着前线席卷而去，从半空中看，就像是一阵黑烟在向着大陆边缘飞速地席卷。
但和海拉手下亡灵不同的是，齐懿手下的亡灵无法再动用那些甲胄和武器，登上战场的就只是纯粹的亡灵之体。
甲胄和武器则叮呤咣啷地掉落在了地上。
齐懿正好奇地准备去捡，可这些来自更高维度的物品正在迅速地衰朽腐烂。
齐懿一脸懵逼，没等他第二次动手，一只戴着防护手套的大手“啪”一声打在了他的小胖手上。
“别乱动，搞坏了你负责啊？”来人语气甚是刻薄，他全身都套着b.o.c.的防护服，目镜里只露出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来。
齐懿愣了下，目光随即落在男人胸口的铭牌上。
那里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所长 王组长”
什么玩意儿，怎么又是所长又是组长的？
但疑惑到一半，齐懿才想起来自己刚被这王组长屌了一顿。
他心中诸多不爽正欲发作：
“诶我你......”
然后一群收容所的研究员就训练有素地呼啦啦冲了上来，把话到一半的齐懿给挤开了。
他们显然对于这种会迅速消失的物品有丰富的处理经验，迅速用手头的各种工具抢救了一副七零八落的甲胄下来。
“收工！”为首的王组长打了个响指。
在确定收集的甲胄稳定存在后，他立马松了口气，眼神略有睥睨地望向一边的小胖子，大力拍了拍齐懿的肩膀：“干得不错。”
然后一队研究员抬着东西呼啦啦消失在了后方。
“诶不是......”
齐懿眼神复杂地看着研究员们的背影，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
......
轰——！
轰——！！
轰——！！！
空中几声连续的爆响，背后生着雪白羽翼的天使像是战斗机那样掠过海面！
速度叠加！
海拉终于看清了这位“天使”的样貌——一个俊秀的少女。
她知道天使这样的速度一定是冲着她而来的，但她并没有躲避，反而对着这位天使张开了怀抱！
一声巨响！
速度已经到达数十马赫的圣女猛地撞上了海拉，这一撞震荡了整片海域，让那些才从海中升起的亡灵尽数溃散！
相比海拉高达数米的庞大身躯，圣女娇小得就像是一枚炮弹。
但这枚炮弹巨大的动能径直将海拉冲飞了出去！
圣女掐住海拉的脖子，眼中的盛光如同熔金。
两头恶魔级别的生物厮杀在一起，她们并没有动用任何花里胡哨的能力，就只是纯粹、血腥的杀招......
将对方肉体摧毁的杀招！
圣女以娇小的体型拖行着海拉，她展开双翼，以极低的姿态飞行在海面上，激起一道道水墙！
海拉大半的躯体都没入了充满真理基液的灰海，可这种对于物质有溶解性质的液体对海拉似乎没用。
海拉纵声狂笑：“这种海水只能溶解没有位格的物质，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是无法被溶解的！不然你也来试试......”
瞬息之间，两人的位置被海拉一举翻转，天使残躯状态的圣女被完全浸入灰海之中！
她的确没有被溶解，但瞬间大量的海水灌入肺部让她有了一种溺水的感觉。
“天使们都死了么？”
高速飞行中，海拉追问水中的圣女。
“你的这份天使位格......是路西法的？”
可她没有得到圣女的回答，正要追问的时候，一柄漆黑、扭转的长枪在灰海之中凝聚，猛地刺入了她的肩膀！
海拉痛苦地嘶吼一声，立刻认出了那支枪的形状。
“来自天启圣城的枪......你的位格果然是从路西法那里来的！你去过潘地曼尼南？！那你见过芙蕾......不，芙罗拉么？！”
圣女没有回答，她举着枪浴海而出，振动双翼将海拉带上高天！
海拉以猩红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天使，又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高天的某个角落，随后一支古旧的号角在她指爪间凭空而现！
“加拉尔......古尔托普......海姆达尔......”
随着海拉的低声诵念，号角凭空低沉地奏响。
一道绚丽的彩虹从宇宙之外猛地投下！
......
......
无数次足以毁天灭地的交锋，在大气层之上转瞬即逝。
吉财天母的三相轮番轰击这头盘绕在行星上的巨蛇，耶梦加得最后不堪其扰，舍弃了巨大的身骸，凝聚出了一具五米之高的神体。
头角狰狞的女人。
她身上的玉白色幻鳞流淌着异样美丽的光泽，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座绝世仅有的雕塑，臃肿而长的蛇尾或拖或盘地堆在身后。
贝丹也乐意看到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之所以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攻击骚扰耶梦加得，就是为了让她舍弃掉巨蟒的肉身。
否则这座行星根本禁不住这头尘世巨蟒的几次翻滚。
两个本应该是灰海之上的存在，此刻正在望不到尽头的蟒背上相对而立。
“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贝丹望向弧弯的地平线，这里是外空间，早已经没有黑夜白天的概念了，抬头就是茫茫无际的漆黑宇宙，也呼吸不到任何的氧气。
“我当然有信心吃了你的天国。”耶梦加得蛇瞳里透着刻骨的冷漠。
“我指的不是这个信心。”
贝丹淡然地摇头。
“我是说域外魔......你就这么没信心，能够把那些该死的东西赶出灰海、赶出白银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