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生灵终究也是天地孕养诞生，天生受到天道眷顾，冥冥之中会产生不可名状的影响以及指引。
古来哪次灵尸出世，各大门派不是损失惨重才得以将其毁灭，这次能以如此少的代价完成这一壮举，多半还是系统的功劳，它本身的位格压制了灵尸身上的眷顾。
但最后灵尸是以自己的性命来诅咒王楚，这就超出了系统本身的压制程度，所以才让王楚当真遭受了痛苦。
也多亏王楚坚持住了，在灵尸灭绝之前，他守住了自身，没有放弃、没有昏迷，这才让系统有机会将灵尸提供的正气值用来消除诅咒。
王楚失去五感，失去对身体的感应，甚至无法维持简单的思考，并不是没有坚持住，而是诅咒为了彻底打破他的心里防线形成的封禁，五感丢失，身体麻木，思维隔绝。
其实也就是几息的时间而已，若是灵尸还能再坚持几息，王楚多半真就崩溃了，到时候击杀先天生灵的反噬会一拥而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些事情，系统跟王楚大概解释了一遍，省的被误会。
王楚翻身躺在地上，看着半空处的边界正在趋于稳定，之前抽取此间三分之一空间能量导致的边界模糊正在被修复，这是自然的自我疗愈。
他想了很多事情，击杀灵尸原本可以获得八亿正气值，灵尸论实力也值得这个数值，但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诅咒竟然就让他几天的努力白费了。
由此可见，系统对于因果的分析并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准，甚至对事物的认知也并不全面。
就像这次，有好几种意料之外的变故发生，系统都没有提醒，而且最初介绍灵尸时，这些事情也没有提及，系统说是因为他没问，但现在静下心来想想，他猜测，其实这些事情，系统一开始也不了解。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了结的呢？复盘整场战斗，每次系统的提醒，都是在他取得优势之后。
是不是可以这么解释，系统也是通过他的连续压制才成功入侵了灵尸的“命运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前的一些事情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比如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将其击杀或者击败后，系统正气值提示会出现那个人的名字，以前他只是简单认为系统的权柄很大，现在看来，系统是取巧了。
又比如从未见过的人，被他击败击杀之后，系统又是如何确定克扣多少正气值用于了结因果的，难道系统还能知道那人的所有人际关系？那岂不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系统不知道的事了嘛，这是悖论。
而且系统还需要升级，此前一共升级过五次，其中有一次他也说不好是在五行山战后昏迷的时间段还是在阴气秘境掉入地坑昏迷的时候，系统也从未就这一次升级诉说过，他也就不打算问，但他确定其中必有一次。
这说明系统也是在不断成长的，说明功能还不是最完善的，这样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被他击败击杀的人，会被系统窥探到命运因果，才能从中选定可能对他产生危害的线斩断，这个不单单跟实力有关，也跟危害程度、复杂关系等等因素有关。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一些同级别的敌人，有时候更强一些的反而还不如弱一些的提供的正气值多。
虽然系统要替王楚斩断无谓因果，但也不可能让王楚一直无所事事，保留一些不太重要的因果线，随着正气值积累越多，因果纠缠越严重，就会引来意料之外但又在能力承受范围之内的危机，还能不断磨砺王楚。
不得不说，虽然系统与王楚同为一体，不会做有害王楚的事情，但还是保留了许多秘密，需要不断去发现。
“你要躺到什么时候？”系统突然发问。
“这一战，身体累，心也累，就不能让我多歇一会嘛？”王楚无奈道。
“你是轻松了，外边的家伙们可急得不行呢，战斗的时候，本系统屏蔽了传音链接，上官龙祭他们可是询问了很多次呢。”系统提醒道。
王楚已经没心思跟系统置气了，说到底，这也是在替他着想，怕影响到他的状态。
又停顿了几息时间，王楚才缓缓起身，召回了幻彩琉璃碗。
周边景象一阵变换，王楚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冲天的怒火和高昂的战意，特别是在景象越发趋近清晰之时。
当双方看清封禁内外的情况后，王楚是震惊，因为人头攒动的景象让他意外，而联军一方则是片刻沉寂后的欢呼。
龙祭和上官最先冲上前来，在王楚身上到处摸索，用元力探查，可以清晰辨认出他体内的一些损伤。
上官眼眶湿润，揪住王楚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丝毫不在意他一身的汗臭味和黏湿的感觉。
龙祭则怒火盈胸，甚至是懊恼，惭愧于当时为什么没有跟着王楚出城迎战，等听说逃回城内的人员对于灵尸的描述后，他极为后悔、惧怕，生怕王楚出了意外。
在二人之后，让王楚有些意外的是小慧，她也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叉着腰怒视王楚，小嘴鼓着，想要说些什么，又不忍开口的样子。
再之后，林舒平和几位师兄弟、徐星启他们、还有存活下来的那一多半助阵者也迎上来，关心王楚的伤势，说着恭维的话，还有人冲过去想灵尸的残躯补上两脚。
不过那人只是踢了一脚，灵尸的残躯就化作飞灰消散，一点痕迹也不留。
王楚从徐星启的几位师兄眼中看出了一抹不忍和可惜，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灵尸躯体可谓炼器精品，有觊觎是正常的，虽然最后是被他消灭，可之前棠溪阁这几位也是全力战斗过的，说不上想不劳而获。
剩下的人都没敢迎上来，他们跟王楚又不熟悉，不过也在不远处热烈鼓掌，搞得王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楚想要拍拍肩头抽泣的上官，但抬起左臂以后，左臂突然脱落，勉强坚持了那么些时间，也足够了。
这一变故可是将不明真相的人给吓得不轻，不少人噤若寒蝉。
“嘿，这一根也报废了？”龙祭开玩笑道。
“有些小损伤，待我修修还能用。”王楚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