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
所有人都放开了，喝了一个畅快，张宇宙已经被敬酒敬到整个人站不住脚了，就连童苏苏都脸颊泛红，趴在桌子上醉眼朦胧，像是下一秒钟就要睡过去了。
“还好吗？”陆沉泽微微低头，语气温柔地想要拧出水一样，询问童苏苏。
童苏苏眼神已经不复清明了，短短三个字在脑子里过了许久，才重重点了两下头，懵懂可爱的样子让陆沉泽不自觉勾起嘴角。
“送你回酒店休息好不好？”
又反应了许久。
“.....好。”
陆沉泽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扭头让叶行叫司机，叶行晃了晃手机：“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陆沉泽刚站起身，就被另一边的导演叫了停。
“沉泽.....你干嘛？你去哪？”说着就颤颤悠悠搭在了陆沉泽的肩上。
“苏苏有些醉了，我先送苏苏回去。”
张宇宙眯着眼睛，伸长了脖子去看窝在另一边座位上的童苏苏：“苏苏，你醉了吗？”
童苏苏盯着导演许久，点了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像是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醉了。
陆沉泽看着导演一时半会是不会放他走了，便扭头让叶行帮着小西一起把苏苏送下楼。
好不容易把陆宇宙哄好了，看着导演被助理搀扶着往车里走过去，还时不时回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对陆沉泽喊着：“大满贯！大满贯！”
看着张宇宙的车渐渐远去，陆沉泽才松了一口气，朝自己的车走过去。
张导什么都好，就是酒品太差了，最次杀青宴都要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一场才肯罢休。
走到停车场，看到空空如也的车位才想起，自己的车送苏苏回酒店了，陆沉泽晃了晃被酒精腐蚀的脑袋。
陆沉泽从口袋里抽出手机，准备联系叶行看看什么时候能过来。
肩膀却在身后突然被抓住，陆沉泽条件反射扭头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对方的触碰。
原本以为是认出自己的粉丝，可面前的男人确是一个几近古稀的老人，整个人瘦得几乎皮包骨，佝偻着身躯，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身上还散发着腥臭。
陆沉泽自然不会觉得对方是认出了他，开口询问道：“老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对方全身都开始颤抖，嗓子了含糊混沌了许久，也没吐出一句清晰的字眼。
陆沉泽手中的手机响起来，是叶行。
陆沉泽接通电话放在耳边，话筒那边叶行问：“结束了没有，我们现在从酒店过去，大概十分钟到。”
“哦，好，我现在在停车场....算了，我在路边等你吧。”
陆沉泽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老人，总觉得对方的眼神让他有些不适，他不想再多呆，低头从口袋拿出钱包：“我这没多少现金，您先拿去买点吃的吧......”
可对方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整只手又瘦又干，掐在他的手腕上几乎让他疼。
“沉泽....沉泽.....”
陆沉泽看着对方涣散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尖利的光。
“张沉泽.....张沉泽....”
十岁那年，案发之后，他就改了名字.....当年办理案子的警察们为了保护他，当时就更改了他的户籍信息。
“你是张沉泽，没错吧。”
不会有人知道张沉泽这个名字....
“你不认识我了吗......”
老头的声音又干又哑，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巨大黑暗的秘密，仿佛再一张口，就要迎面朝他扑过来，将他吞噬，淹没其中。
“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
似乎是酒精在体内作祟，陆沉泽觉得自己的头仿佛是要炸开了一般地疼。
“我是张森啊？”
老头的嘴一张一合，陆沉泽仿佛看到了他喉咙里一团一团带着罪恶的蝙蝠即将要喷涌而出了，他想逃走，却迈不开步伐。
“我是你爹呀.....”
它们飞出来了......朝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