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影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她非常了解张明明上一世的来历，那可是在仙界都能随意纵横的角色，他嘴里的“或许”，向来等同于“基本确定”的保证。
“行！我随你一同前往！”叶疏影几乎是马上答应，语调都透出几分欢喜，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袖边角。
夜无常同样点了点头，年轻人眼中充满期待：“大旺山的灵气的确偏向我的修行路线，正好帮我冲击无相境的最高层次！”
张明明的嘴角这才扬起一丝笑意，手指轻轻一弹，两枚闪烁着淡金仙光的储物戒悬浮在他手心，灵气混合着草木清香弥漫开来：“焚天殿和占星阁各得一枚，其中存放着我备好的仙界灵晶与仙草——此处的事务，就劳烦各位抓紧时间安排。”
他将戒指交到墨尘与天徽子老人手里，又望向大殿里的其他人：“等我师父返回时，请转告她我的计划；若有急事，可直接来大旺山寻我。”
话还没说完，他便牵起李星瑶的手，身形化作一道疾光冲出了殿门，衣袖带起的风吹动了门前的垂帘。
叶疏影和夜无常也随即跟上，只剩下殿内众人盯着空无一人的出口，一时间有些愣神。
墨尘望向天徽子老人和魏凯，声音低沉了几分：“到了这个地步，占星阁恐怕没法继续隐藏了。还请二位长辈尽快着手布置。”
天徽子老人抚着雪白的长须轻叹一声，与魏凯交换了一个眼神，用力点头：“九先生已经将道路铺设到这种程度，占星阁绝不会再退缩。我们这就返回整顿门下弟子，三天之内就会打开殿门招收门徒，扩大规模。”
说罢，两人迅速转身离开大殿，深色与青色的衣角渐渐隐没在山门外的薄雾中。
陈凡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指抚摸着那枚仙界储物戒，低声自语：“但愿……我们还能赶得上时机。”
离开焚天殿的四人，化作四道疾光径直飞向南省方位。
夜无常刚刚踏入无相境，御空飞行的速度居然不逊于张明明——凌厉的风卷起他的衣角，少年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眼中全是对于突破的迫切。
“这样的速度，比起飞机快了不止十倍啊。”叶疏影望着脚下快速后退的山川河流，从云层间隙能望见弯曲的江河如同银色丝带，话音里带着些许惊讶。
张明明却没有回应，眉头一直紧锁——他胸口位置的灼烧感愈发强烈，那是源自大旺山灵脉的呼应：那里发生了变故，不过并非灾祸，而是某种沉寂千年的“剧变”。
记忆复苏之后，他那跨越千载的见识终于回归，以前只觉得平常的大旺山，现在在他眼中却处处显得奇怪：特别是山顶那座被藤蔓缠绕的石殿，那些刻在石壁上的隐秘纹路，完全不是凡间应有的图案。
四人的身形如同流光穿透云层，仅仅过了一个钟头，便抵达大旺山高空。
原本他们隐匿在虚空之中以免生事，可张明明刚一感应到山顶石殿的异常波动，就按捺不住现出了身形。
中午时分的大旺山脚下来往游人正多，游客们举着手机走在青石铺就的山路间，有人刚爬到半山腰，突然指着天空大声惊叫：“快看！天上有几个人！难道是神仙？”
这一声呼喊如同冷水溅入热油，山脚一带立刻沸腾起来，许多人仰头望去，只见半空稳稳立着两名男子和两名女子，深色与素白的衣袍在风中飘扬，目光一致锁定山顶的石殿。
“赶紧拍下来！快拍！这一定是修仙的人吧！”有人高举手机不停按下快门，闪光灯在人群中连成一片，嘈杂的人声随风包围了张明明。
他眉头一紧，这才想起自己太过匆忙，忽略了这个季节的大旺山正值旅游高峰，游客数量最多的时候。
“快，降落！别引起骚动！我们从山脚的大旺公司那边绕路上山。”张明明低声催促，身形刹那间隐入虚空，仿佛消散在风中。
叶疏影三人也立即紧随其后，只留下地面的人群对着空无一物的天际，爆发出更加响亮的惊呼。
四人降落在大旺公司院落里的时候，刘婉如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手指还搭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一见到张明明，她眼中的倦意立刻消散，正想开口唤“明明”，却被他轻轻按住了手臂。
“姐，刚才我们在半空显露了身形，恐怕有人录了像。让网络安全部门把所有相关的内容都封锁掉，别让事情闹大，避免招来额外的事端。”
张明明将话音压得很轻，眼中带着歉意，手指还能感受到她手臂传来的凉意——她大概又是彻夜未眠。
刘婉如微微一愣，马上拿起手机拨通号码，简短几句便安排妥当，这才抬头对张明明露出笑容，脸颊上的梨涡浅浅浮现：“不用担心，网络部门会全天候监视各个平台，只要有相关影像就会立即清除。你怎么突然赶回来了？”
“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办完了就陪你用个餐。”张明明望着她眼中的血丝，语气柔和了些，“姐，这些日子劳累你了。”
刘婉如却摇摇头，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掌心的暖意包裹而来：“跟我还需要说这些客套话？正经事更重要，你快去忙你的。”
她太明白张明明了——自从他涉足武道界开始，就注定无法再像往日那样，平静地陪她在山脚喝茶闲谈。
就算他真的变成旁人口中的“恶魔”，她也会是那个为他扫清障碍的人。
而张明明并不知晓的是，在他离开的这六个月里，刘婉如早已将原本规模不大的大旺公司发展成南省的商业霸主：从山脚的农产品合作社起步，到遍布全南省的“大旺集团”，她顶着同行的恶意竞争，硬是拿下了南省近三分之一的经济主导权。
如今就连南省的最高领导见到她，也要恭敬地称呼一声“刘总”。
张明明握了握拳头，把翻涌的自责压回心底，现在不是聊家常的时机。
他向刘婉如点头示意，随即带着叶疏影三人朝山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