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老者的魂体便坠入一片广阔无边的领域——那正是张明明的识海空间。
当看清周围景象时，老者的魂体彻底凝固了：这哪里是普通武者能有的识海？它辽阔得如同未分的混沌，澄净神魂之力如星云翻涌，比他全盛时期的识海还要磅礴十倍，连四周都流淌着让人心颤的本源气息！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能养出太初道体，这识海根本就是为无上体质准备的！”老者喜得魂体都在发颤，“可惜啊，从此刻起，这一切统统归本帝所有！”
“老东西，没睡醒就滚回你那破魂壳里继续做梦，少在本座的地盘痴心妄想。”
一道充满不屑的嗓音忽然响起，如一桶冰水当头泼下，瞬间浇熄了老者的狂喜。
他猛地一惊，魂体在识海中急速环顾，却连半个人影都没寻见：“什么人？藏头露尾的鼠辈！速速给本帝现身！”
“啧，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伴着更加轻蔑的冷笑，识海深处的雾气渐渐散开，一道与张明明样貌完全相同的虚影背负双手，缓步走出——那虚影虽仅为残魂，浑身却散发着凌驾万物的强者气势，仅仅静立不动，也如一尊能压垮星河的古老神只。
躲在识海角落的张明明看到这情景，不禁小声嘀咕：“架势摆得挺足，谁不晓得你前世是仙界里闹翻半边天的大人物。”
老者死死盯着这道与张明明别无二致的虚影，魂体骤然绷紧——他完全看不透这虚影的底细，可灵魂深处却在尖声警告：眼前这位存在极度危险，是能随手捏死自己的可怕人物！
“你究竟是谁？”老者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惊慌，双眼眯成细缝，魂体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真灵发出一声嗤笑，瞥向老者的目光中尽是刺骨的嘲讽：“老家伙，都摸到本座肉身门口了，还装傻问本座是谁？你这脑子莫非被门夹扁了？”
“你的肉身？”
老者魂体剧烈一震，失声叫道：“你是邢天魄？这绝无可能！你明明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怎会具备如此骇人的神魂威势！”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真灵随意地摊了摊手，口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简单讲——本座即是他，他即是本座，我们原是一体双魂，同出一源，不可分割。”
虽然语气不算客气，他还是耐着性子多解释了一句。
老者皱眉思索片刻，忽然如同遭了雷击，眼中猛地爆出惊骇至极的光芒，魂体都跟着哆嗦起来：“难道你……是转世重修的仙界巨擘？！”
“哟，还不算太笨嘛。”真灵眉梢一挑，指尖捻起一丝飘散的魂力轻轻吹开，嘲弄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脑子还算灵光，没蠢到无可挽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者的魂体激烈晃动，低吼声在识海中回荡，“这处小世界的天道规则，根本不允许‘转世重修’这等逆天行径！”
“你说的是‘地球’这处下界的天道吧？”真灵掏了掏耳朵，指尖搓着神魂之力，懒洋洋地笑道，“可你又怎会晓得，仙界的天道也不准许呢？”
“你……你当真来自仙界？！”
这五个字如同炸雷轰在老者魂体上，他当场僵住，脸上的惊骇几乎要把魂体撕裂——九霄殿虽居于下界，却与仙界素有联系，自然明白“仙界”二字所代表的至高层次，那是他们耗尽毕生都难以企及的领域。
“猜得不错，不过没奖励。”真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显然已经懒得再浪费时间，“该听的废话都听完了，现在让你死个明白——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胆敢觊觎本座这具太初道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还没等话音落下，真灵就如同鬼影似的凭空消失，连识海里的神魂力量都没有半点波动。
老者双眼猛地一缩，魂体顿时化作一道血红光芒向后急退百米，勉强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击——而真灵再次现身时，恰好落在他刚才停留的位置，手指间还捏着一丝他匆忙逃窜时散逸的魂力，轻轻一搓就将其碾成碎末。
“还挺能扛。”真灵咧开嘴笑了，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凶狠，“一道苟延残喘了上千年的残魂，居然还保留着人仙巅峰的修为，倒是比本座预想的要结实点儿。”
虽然这么说，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慢，再次变成一道模糊的影子冲向老者，指尖凝聚的神魂之力已经化作了锋锐的刀刃。
转眼间，张明明的识海就成了追猎场——真灵仿佛捉弄老鼠的猫，追得老者魂体四处逃窜，识海内部不断传来神魂对撞的轰响，震得四周壁垒都泛起了波纹。
“砰！砰！砰！”
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识海就猛烈震动了十多次。
张明明的肉身虽然强横，但也经不住识海这样剧烈摇晃，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似的，疼得他牙齿都快咬碎了，忍不住大喝道：“别磨蹭了！再这样打下去，老子的脑袋非被你们震成豆腐渣不可！”
“好，不浪费时间了。”真灵朗声一笑，移动速度陡然提升数倍，几乎变成一道光线缠向老者的魂体，指尖的利刃已经触到了对方的神魂屏障。
眼看无路可逃，老者一边拼命后退一边厉声嘶吼，嗓音里充满孤注一掷的疯狂：“住手！放我离开！只要你让我走，我保证再也不打这小子的主意！不然我就自爆神魂炸了这片识海，让他从此变成傻子，永远活在混沌之中！”
这句话像浸了毒的匕首，狠狠刺中了真灵最忌讳的地方——整片识海顿时掀起暴戾的气息，周围的神魂力量都变得滚烫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焚烧殆尽。真灵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冰冷刺骨，连声音都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竟敢提‘痴傻’这两个字？”
他比谁都明白，当初那三年神志不清的痴傻岁月，是张明明心里最深的伤疤。这老家伙居然拿这个来要挟，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老东西，你这么喜欢玩阴的，也该尝尝本座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