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望着那越转越猛的漩涡，浑浊的眼睛里燃起炽热的光芒：“这小家伙……恐怕会造出一具连九霄天帝都比不上的身体！”
时间在紧张中流逝，当第一百颗灵砂从计时漏里掉下时，血海的异象变得更加古怪。
原本狂暴的漩涡并没有平息，反而在中心处漾开点点微光——那光芒不是血海的红色，而是像碎星一样的清冷银辉，仿佛有人把满天星河揉碎了，撒在这片血色地狱里。
银辉和红色交织，竟在漩涡中心铺出一片微缩的星空，张明明的灵魂就盘坐在这片“星空”的正中央，气息越来越缥缈，却带着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老人用神念穿透层层浪涛，紧盯着那道身影，虚幻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这气息……竟然比当年九霄天帝重塑身体时还要可怕！”
此时的张明明，已经在漩涡核心凝聚出了新的身体：皮肤表面流动着温润的金光，像是用昆仑玉髓雕刻而成，每一寸肌肉纹理都透着天地造化的玄妙。
如果从血海上空俯视，他的身形就像一轮悬在混沌中的小太阳——金光驱散了周围的红色，而在这金光外面，还缠绕着一缕缕奇异的雷光：有时变成暗红色的熔岩光芒，带着烧尽万物的灼热；有时又凝成银白色的凛冽电丝，带着撕裂虚空的锐利。
两种极端力量在他身体周围交织，却奇怪地没有半点冲突，反而像阴阳相生一样，淬炼着他的肉身。
就在这极致平衡的瞬间，血海尽头的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漫天紫气像潮水一样喷涌出来，化成一条蜿蜒千里的紫色长龙，带着混沌初开的古老气息，朝着张明明的头顶直冲而下！
“是本源紫气！”老人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精神都差点散掉，“那是只有真仙渡劫时，才能引动的世界本源力量啊！”
本源紫气，又叫先天紫气，是天地初开时孕育的核心能量，亿万年来，只有突破仙凡界限的存在，才能在九重天劫中求得一丝来洗礼精神。可张明明不过是武神境界，仅仅在重塑身体，居然引得这种天地本源主动降临——这等异象，早就超出了修行界的认知范围。
“这体质……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老人握紧了拳头，心脏随着紫气的流动狂跳，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当紫气彻底进入张明明体内的那一刻，血海之中响起一声震撼天地的巨响！
红色浪涛猛地向四周炸开，一道身影裹着紫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那光芒如同神只的光环，在血海中撕开一条璀璨的光路，威压之强，竟让老人这样的老牌强者都忍不住后退三步，精神都感到阵阵刺痛。
在翻涌的血海空间里，张明明悬浮在半空，身形挺拔如撑天巨柱，周身缭绕的紫金色光芒像圣火燃烧，远远望去，真像一尊从远古神话里走出的无敌神只。
就算是曾经执掌九霄殿的老人，这时也看得心神震撼：他翻遍九霄殿的所有典籍，除了开创此地的九霄天帝本人，从没有人在重塑身体时引发过如此吓人的异象；甚至连九霄天帝当年淬体的记录，都远不如张明明此刻的景象惊人——尤其是那漫天本源紫气的降临，简直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迹。
“这还只是小世界的本源紫气……如果是在外界的大千世界，他又会引来什么样的天地异变？”
老人不敢往下想，那种景象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脑海里连对应的画面都想象不出来。
就在这时，张明明的脑海中响起真灵虚影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恭喜你！从混沌神体，进化成了太初混沌道体！”
张明明慢慢睁开眼睛，身体里仿佛有洪流在奔腾：所有骨头都像被回炉重造了一遍，灵魂纯净得如同水晶，甚至一呼一吸之间，四周的灵气都跟着起伏震荡。他眼中掠过一丝不解，张嘴问道：“太初混沌道体？这跟从前的造化圣体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真灵虚影的嗓门猛地提了上去，透着一股又急又气的劲儿，“造化圣体放在武道体质里，最多也就挤进前三名，但太初混沌道体，那是上古时代神话中才提过的禁忌存在！几十万年下来，整个修炼界几乎没人提起过它！”
它停了一下，语气里的震惊更浓了：“六万年前出过一个混沌道体，大家公认那是天下第一体质，可那位当年亲口说过——就算混沌道体摆在太初混沌道体面前，也根本不够看！你说这体质够不够吓人？”
张明明把神念投进意识深处，看见真灵虚影交叉着手臂，一脸“你太没见识”的嫌弃样，那目光就像在打量一个啥也不懂的普通人。
张明明倒没往心里去——这虚影本来就是自己前世的残留魂魄，它晓得的事，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记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顺口问：“这体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问题？”真灵虚影的声调突然低了下来，“你得感谢这里是独立的小天地——这儿的天地规则不全，你凝成这种体质才没引来天罚。”
它的话里多了几分认真：“要是在外面的大千世界，你这身体刚塑成的刹那，毁天灭地的雷劫就会直接砸下来——那种天道的怒火，连仙尊级别都扛不住！”
张明明的眼睛猛地一缩，声音沉了下来：“天劫？为什么天道容不得这种体质？”
“因为不管是下界的普通天道，还是仙界的至高法则，都容不下太初混沌道体！”真灵虚影头一回露出郑重的表情，“古往今来，拥有这种体质的人，要么在天劫里化为飞灰，要么被天道意志追到死，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就看你能否打破这延续千万年的厄运了。”
听到这儿，张明明额头上顿时冒出几道青筋，嘴角忍不住抽动：“你明明晓得这体质会被天道盯上，干嘛还帮我塑成这个样子？”
他现在是真憋屈——本来好好重塑肉身，结果弄出个“一露面就挨雷劈”的体质，再厉害的本事，命没了还有什么用？这前世残魂也太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