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明迎上她的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微微颔首：“在下张明明，见过莫宗主。”
这一眼，他把莫樱落瞧得真切——三十六岁的年纪，肌肤却嫩得能掐出水，眉眼间既有少女的娇俏，又有掌权者的沉稳，论姿色，与身旁的李星瑶难分伯仲。
可最让他在意的，是这女人柔美的皮囊下，那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万相境初期的气息，甚至隐隐触到了中期门槛。
能压得住莫香舒那样的长老，能坐稳玉女宗宗主之位，绝不是个只靠容貌的花瓶。
“张会长果然名不虚传。”莫樱落浅笑着开口，声音软得像棉花，却藏着针尖似的算计，“二十五岁便到了天相境巅峰，放眼整个武道界年轻一辈，怕是没人能及得上你，说一句‘第一人’，不为过吧？”
张明明心里冷笑一声——这女人，倒是会挑话。
“年轻一辈第一人”这话，司马原刚用来夸过她，现在转头安在自己头上，明摆着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武道大会藏龙卧虎，尤其是雷族神子还在，她这话一出口，保准有一群人把他当成眼中钉。
他故意夸张地拱了拱手，朗笑声震得竹帘轻晃：“莫宗主这话可别再说了！我这点本事，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哪敢称什么‘第一人’？再说了，雷族神子还在这儿呢，人家半步万相的实力，我这点修为，在他跟前连提鞋都不配！”
这话一出，莫樱落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看向张明明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这小子，居然没顺着她的话接，还把雷族神子搬了出来，倒是比她想的更难拿捏。
高台之上，欧阳烈风捻着山羊胡，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凑到王明耳边低语：“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这莫樱落还是太嫩，想跟张明明玩心眼，纯属自讨没趣。”
王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场中，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她在玉女宗待久了，眼里只有宗门那点事，哪懂红尘里的弯弯绕。张明明是从市井里闯出来的，什么阴招没见过？殿主您不也常说，对这小子，半点都不能大意。”
欧阳烈风轻叹一声，目光扫过莫樱落的方向：“玉女宗，名字倒雅致，可惜啊，把弟子困在山门里，断了世俗炼心的路。这般舍本逐末，就算现在撑着一流势力的名头，又能撑多久？”
……
场中沉默了片刻，莫樱落收起了脸上的柔和，语气冷了几分：“张会长倒是会说话。但阁下纵容手下人羞辱我玉女宗弟子，这事，总该给本宗一个说法吧？”
“莫宗主，您这话是颠倒黑白！”李星瑶立刻往前站了一步，杏眼瞪得溜圆，声音清亮，“明明是裴砚先拦着我们找茬，还先动手打了人！陈锋只是还手，算正常切磋，怎么就成羞辱了？您不能因为他是太上长老的侄子，就偏帮他！”
张明明站在后面，暗自点头——这姑娘嘴巴真够利的，条理清晰，怼得莫樱落都没法立刻接话，看来“讲道理”这事儿，还真得看女人。
裴砚被李星瑶怼得脸通红，跳着脚怒吼：“李星瑶，你胡说八道！我是你未婚夫，你跟这小子勾勾搭搭，我找他理论怎么了？你还帮着外人骂我？”
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真能信了他的鬼话，以为李星瑶负了他。
张明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息像突然结了冰，直直盯着裴砚：“未婚夫？你问过李星瑶的意思吗？一厢情愿就想绑着别人，还敢在这儿污蔑她名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星瑶是张明明的逆鳞，谁碰谁倒霉。
裴砚这话不仅是挑衅，更是在抹黑李星瑶，他怎么可能忍。
裴砚被他的气势压得后退了半步，却还嘴硬：“她不同意又怎么样？大长老已经答应了！大长老是她师父，跟她爹娘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必须听！”他说着，还得意地瞥了眼莫香舒，显然是仗着有玉女宗高层撑腰，才敢这么狂。
“哈哈哈……”张明明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嘲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活在古代？我看你不是蠢，是坏透了！”
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像盯着猎物的狼：“我告诉你，李星瑶是我张明明护着的人，别说你想娶她，就是多看她一眼，我都能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轰！”
话音刚落，一股强悍的气息突然从张明明身上爆发出来，像飓风过境，朝着裴砚猛压过去。这气息之强，裴砚瞬间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浑身抖得像筛糠。
就连莫樱落和莫香舒，也瞳孔骤缩——这气息，根本不像天相境巅峰能发出来的！若是实打实落在裴砚身上，天相境后期的他，怕是要直接废了！
围观的人都看呆了：“这……这气息也太强了吧？天相境巅峰能有这实力？”
“裴砚可是天相境后期啊，居然被吓得站都站不稳，张明明也太恐怖了！”
莫樱落没时间想那么多，身形一闪就挡在了裴砚身前，双手结印，催发护体罡气，硬生生扛下了这股气息。
张明明看着她护着裴砚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莫宗主，擂台下你能护他一次，擂台上呢？武道大会上，你还能时时刻刻挡在他前面？”
他的目光落在裴砚身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下次再让我听见你污蔑星瑶，我不介意让你永远留在天峰山。”
裴砚被他的眼神吓得冷汗直流，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莫樱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声音冷得能冻死人：“张会长，你当真要逼玉女宗与你为敌吗？”
莫樱落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像是寒冬湖面结的冰，一敲就碎。
方才还挂在脸上的谦和笑意，此刻全被彻骨的寒意碾成了渣——她是玉女宗宗主，是武道界一流势力的掌权人，这身份往那儿一站，本就该是众人敬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