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普照提起变种人,沈温连忙问:“你察觉到了血符的踪迹?那你有没有可能把他们找出来?”
一旁的大地道:“这要花点时间,我们还没有统计过整个京城的地图全貌,另外还需要那些血符再次出现,不然很难查到他们。”
普照也认同的点点头。
沈温回想起之前分析的两批血符的不同之处,其中一批血符,他可以肯定,乃是瑞王爷找人炼制的,至于另外一批血符,他一想起来就总是心神不宁的,这个预感越来越强烈,另外的那些血符才真正的威力极大,那幕后的野心之人才最危险。
沈温决定让普照大地极力去查,要尽快查出来才行。
沈温接着对普照道:“还有那个替身,既然我暂时要出现在大众面前,那么他就要藏好一点,我们这就去百草医馆,得重新找个地方把那个替身藏起来。”
于是沈温和普照大地便出了三间宅,很快去了百草医馆。
当他们到了百草医馆的时候,却看到早有阮大人府上的小厮奴才三五个,急匆匆的先一步见到阮青峡,双方正激动的痛哭感叹呢。
而那个替身杰西就站在人群中,傻傻的看着这一切。
他们这样一闹,本来市井中流传开来的阮大人在红莲山庄失踪之事,被周围看热闹的市民印证了,一个个八卦闲聊,场面交头接耳口口相传,消息就这么迅速的扩散传播了。
还有那热心的好人,嚷嚷着快禀报朝廷,为民办事的阮青天阮大人福大命大的回来了。
沈温听到这里,再也不敢怠慢,连忙示意普照大地,三个人悄悄的遣入进人群,将被忽视的杰西拉走了。
谁知普照大地刚刚把杰西拉出人群,就有一个声音道:“哎,你们说阮大人平安回来了,那另外一个三品护卫沈大人回来了吗?不是说朝中人马派出去,是为了寻找两位失踪的朝廷命官吗?”
另外还有个回应的道:“正是如此呢,朝廷贴榜的告示写的清清楚楚,就是应天府尹阮大人和护卫沈大人。”
于是大家齐齐看向还在病中的阮大人问:“阮大人你了知道吗?沈大人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阮青峡,先是感激人民对他的夸奖肯定,然后说:“回来了回来了!刚刚正是他替我回了趟家,先去通知了家里报平安,带着书童小厮们来找我的。”
然后他将手指向自己的右手边,但是转头间,却并没有见到沈温的身影。
不由的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他记得明明沈温还站在他一旁笑呢?
阮青峡木木的抬着一只手,在周围的人群中来回寻找着沈温的踪影。
大家也好奇的左右寻找着,本来围成铁通一般的人群,变得稀疏缝隙了,在人群缝隙中,阮青峡一眼就捕捉到了沈温的身影,立刻指着他叫:“沈大人你怎么去了那里?你刚刚不是还在我身边呢吗?”
沈温心里骂娘啊,一拍自己的额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过身朝着阮青峡笑答道:“那个……你们聊……先聊,我尿急,先上趟茅房。”
大家这才认识到,那个最近人人传言的沈大人的真人面貌了。
大家又开始指着他七嘴八舌的闲聊。
其中有一人便问沈温道:“沈大人那红莲山庄的传言是真的吗?本已经死了的人,全都诈尸还魂了,就是他们把朝廷派去的一队人马杀光了吗?”
还有那矫正的道:“哎不对,不是所有人马都杀光了,还逃出来几个官兵才对,另外就是两位福大命大的大人们了。”
沈温心虚的很,因为那事他根本没参与,他哪知道是什么内容啊?
于是他捂着肚子一副尿急肚子疼的样子,朝着周围摆摆手,不好意思的推脱要去方便。
大家只得让出道来,任他通行出去找茅房。
热心的市民们,还有人给他指路,告诉他茅厕在什么地方,沈温羞骚的脸一阵红,恨不得捂着脸走过人群的。
当他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这才松了口气,在大家转过视线的时候,赶忙溜走了,现在的关键,是赶紧把那个替身杰西找出来,问他在红莲山庄发生的细节。
沈温朝着普照大地带着杰西离开的方向找去,穿过了一条胡同,就在向左拐的时刻,被一只手拉住了胳膊,将他反方向拽走了。
沈温抬头一瞧,脸色立刻不好了,居然是楚宴丘,这个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楚宴丘也不管沈温怎么闹,一直拉着他走,楚宴丘将他拉远了些,这才看着沈温道:“你不是说回自己家躲着的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大街上,还和阮大人一起,你知不知道不该出现在众人面前,很快陛下就会知道你的行踪,到时候陛下召你进朝堂,你知道你会什么下场吗?难道你真的想认输?然后天天像陛下的贴身太监一样,伺候在陛下身旁?你别忘了,你跟陛下打的赌可是说了,陛下会罢免了你的官儿,罚没进宫伺候在陛下御前,那是为奴了你懂吗?”
沈温睁大着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楚宴丘,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跟陛下打赌这事儿,听到楚宴丘说的这话,他怎么不被惊着了?他感觉自己像个可爱可口的小绵羊,直接蹦蹦跳跳的进了老虎的嘴里了有没有?
一想起小皇帝觊觎自己的眼神,沈温心里直哆嗦,尤其是后来那两次见小皇帝的感觉,心里像落不到地,根本猜不到小皇帝的心思了,那种时而若即若离时而深情厚爱……
嗯……
是这么形容吧,反正黏黏糊糊又别有用心的。
楚宴丘紧紧抓着沈温的手道:“我一直跟你说跟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你非是不听,你可知皇宫那种地方的水有多深吗?”
沈温想甩开他,甩了两下甩不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臭着一张脸道:“还说皇宫的水深,你们姬国公府的水难道就不深吗?你楚大人背后的水才叫更深,你大概是忘了,我这么多天一次次的死里逃生,都和你脱不了关系。”
楚宴丘沉默了,他很想跟沈温说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又无从说起,他道:“先跟我回去,我的事以后会跟你讲明白的,听我的,我们在一起先躲过这次危机。”
沈温此时看眼前这个男人,倒像是一个给人安心托付终身的好良人,若他还是前身那个懦弱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面对这男人的攻势,早就缴械投降全身心交付了。
沈温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他攥着自己的手指。
可惜他不是前身,他是强大的,说不上比眼前这男人高强那么一些,也差不多跟这男人持平了。
楚宴丘没有再次抓住沈温的手,他静静的看着他,他明白了,沈温终究还是不信他。
沈温微微一笑道:“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吗?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已经死过了好多回了,或者说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早就不在乎去什么地方给我一个怎么样的死法了。”
楚宴丘心头一颤,他这个从来不在乎别人生死的冷情之人,突然感觉到对眼前这人的心疼,他是那么的心疼,疼的他想拉这人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上,将自己这份在意也传达到这人心里。
可是他伸出去的手,终究是停在了半空,又当做不经意的放下了。
看着沈温就这么从他身边走了,楚宴丘也没再纠缠,就当沈温快走远了,楚宴丘回头对他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便依从你的决定,不过我说的话也会做到,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沈温也不回头不在意的摆摆手,十分洒脱的道:“那就谢谢了。”
沈温心里装着事,走到巷子尽头,便拐了方向继续走着,谁知重新回到了医馆前,再次与围在阮青峡一起的百姓重逢,老远那群百姓便认出他,看他上厕所回来了,立刻叫嚷着给他让路,一个个期盼着还要听他讲其中细节呢。
大家热情的把他往人群里面请,弄的沈温走脱不得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沈温站在阮青峡身旁,和百姓们寒暄几句,便姿态关切的扶着阮青峡道:“哎哟,阮大人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了,一定是站在这里劳累过度需要休息了,我看我还是扶你回医馆吧。”
然后他回头朝着四面八方的群众道:“大家今日就到这里吧,大家不知道阮大人身上还有内伤,实在是不宜外人多有打扰,我看大家就散了吧,让阮大人好好休息。”
刚刚说完,阮青峡就虚弱的喘着气夜对百姓道:“各位对我的关心我心领了,今日在这医馆门口耽搁久了不好,毕竟这里是病人看病的地方,大家不要耽误病人救治,就先各自去忙吧。”
大家一看阮青峡真的不好了,便不再纠缠,都三三两两的回头走了。
阮青峡的下人们,被自家主子的演技也忽悠住了,关切的七手八脚的要把他抬进医馆里去,被阮青峡制止道:“还回什么医馆?本大人好不容易才回来了,得先赶快回家才是道理,抬着大人我回家。”
贴身小厮还是很了解自家主子的,听他说的这话中气十足的,看向沈温时的眼神还很古怪,便对下人们一挥手道:“听大人的,抬大人回家。”
阮青峡拉着沈温的手道:“你也跟我回家吧,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
沈温本想拒绝,然后赶快去找到杰西那个替身,赶紧了解到其中的细节才是,可是被阮青峡抓的死死的,只好先随着他离开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