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铭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喊你的名字吗？”灵曜不答反问道。
殷铭抿抿唇，摇了摇头。
直接叫对方全名确实会显得比较疏离，但灵曜一直都是这么叫他的，殷铭都习惯了。
要是灵曜现在突然给他换个称呼，他反而还会觉得奇怪呢。
不过嘛……想到他们如今的关系，殷铭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弧度。
很想说你要是觉得叫名字太见外了，那以后直接喊我相公也行。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
很显然，现在不是抖机灵的时候，还是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因为之前的某一天我忽然发现，殷铭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那时的殷铭给我的感觉就像初见时那般美好，甚至比从前任何时期都要好。”
“我当时并不知道殷铭身上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这样的转变，但我很喜欢后来的殷铭。”
“于是我开始喜欢喊殷铭这两个字，以此来区分之前的你，和现在的你。”
灵曜抱住殷铭的手紧了紧，“每当我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都会被一阵温暖包围，我很喜欢那种感受。”
“而这种感受是我面前的殷铭给予我的……所以你能明白吗，我说过的所有话，以及我所有的爱意，都是对殷铭说的，而不是这副躯体。”
“我经常喊殷铭的名字，就是想反复强调这一点。”
“再后来，其实我猜到殷铭不是之前的殷铭了，原本还担心殷铭会误会我的心意，以为我喜欢的是之前的那个人。”
“但那个人既然不叫这个名字，那殷铭应该就不会误会了吧。”
灵曜又蹭了蹭殷铭的头顶，“所以我方才说的是，原来一直都是殷铭啊……从我感受到温暖开始，陪在我身边的就一直都是殷铭啊。”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殷铭。也很骄傲，骄傲我喜欢的一直都是殷铭。”
“殷铭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离开？”
殷铭其实很想停止内心的心猿意马，可奈何灵曜对他又抱又蹭，致使他双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亢奋的情绪也根本压不下去。
这时再听到他一遍一遍地诉说自己的心意，只感觉气血上涌头脑发胀，就连身体都忍不住燥热起来。
这种情况下别说回答什么问题了，他能克制住内心的冲动都不错了。
殷铭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狠狠欺负灵曜的想法，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强撑着想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想起灵曜方才的话中所传达出的信息，殷铭哑着嗓子开口道：“你说你猜到我不是原来的殷铭了……是怎么发现的？”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灵曜有些不满地低头咬了咬殷铭的耳垂。
可不满归不满，灵曜还是开口解释道：
“一开始我也以为殷铭只是变回了初见时的模样，但殷铭后来对我实在太好了，给我的感觉也与之前完全不一样，我便开始有所怀疑了。”
“后来……”灵曜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
“我涅盘之后，殷铭不见了……我想多了解跟殷铭有关的一切，便在殷铭的长明殿中待过一段时日。那时候，大长老曾跟我提起过殷铭。”
“大长老口中的殷铭与我印象中的殷铭完全不一样，倒是与一开始的殷铭相差无几，所以我便怀疑，殷铭也许真的不是原来的殷铭了。”
“躯体虽然还是那副躯体，但灵魄应该已经不是原来的灵魄了——”
“我曾在古书上看到过一种名为夺舍之术的术法记载，知道更换灵魄一事确实是可行的，我便想着，也许殷铭那么聪明，是因为身体中住着一道强大而智慧的灵魄吧。”
“但不管如何，我认定的就是眼前的殷铭。我不在乎你是谁，只要你是我的殷铭就好。”
“可我猜到殷铭换了内芯，却没猜到殷铭是一缕异界之魂……”
那段记忆似乎给了他不小的阴影，以至于他再次提起，面上都有显而易见的惊慌。
说的话也是磕磕绊绊混乱不堪，想到什么也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毫无逻辑可言。
但好在殷铭能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看他似乎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殷铭忍着内心的悸动，抬手抚上他的脸，放柔了声音安慰道：“那些都过去了。”
灵曜顺势握住他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眼眸中有仍未褪尽的后怕。
“嗯……那说好了哦，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不管殷铭去哪，都要带上我哦。”
“……”
本应应允的殷铭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灵曜不解地抬眸看他，星眸眨巴眨巴，像在无声地询问殷铭为什么不应答。
他此时委屈巴巴的表情配上泛红的眼尾，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好欺负，殷铭再也忍不住，猛地翻身将他封锁在撑起的双臂之间。
“是你惹我的。”殷铭从齿缝中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四目相对间，灵曜的表情越发迷茫，像在委屈抗议道，我什么都没做啊。
殷铭最见不得他露出这个表情，当即忍无可忍地俯身吻在了他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之上。
这个动作当然是为了强制灵曜闭上双眸。
目的达成后，殷铭才转移目标，去吻他的唇瓣。
对于殷铭的主动，灵曜自然喜闻乐见，不论殷铭做什么，他都积极配合着。
直至殷铭将他衾被下的腿幷了起来，灵曜才睁开了眼眸，声音喑哑道：
“这样？那我也……”
剩下的话，随着骤然熄灭的烛火，一同湮灭在黑暗之中。
***
昏昏欲睡之际，灵曜从身后环住殷铭，灼热的气息紧跟着贴了上来。
殷铭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又累又困，只想好好睡觉。
“殷铭，你以后会离开我吗？”灵曜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铁了心地非要寻到一个答案。
没办法，他方才问了两遍，殷铭都没有回答。
今天要是听不到答案，他不仅会睡不着，还会发疯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