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疑虑尽数褪去后，剩余的羞涩便暴露无遗。
殷铭与凌越面面相觑，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是谁？他在哪？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但不论做什么，只要一想到灵曜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殷铭扬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就连凌越之前没有第一时间坦白身份的事，殷铭都不打算再计较了。
他已经失去灵曜一次了，那种痛苦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只要能再跟灵曜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哪怕他换了个身份，只要他是殷铭日思夜想的灵曜就好了。
殷铭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诈死后，在神族大陆再次与灵曜相逢时，他也未曾过多责怪。
殷铭当时还担惊受怕地想着，会遭到怎么样的报复。
现在想来，那时的灵曜，内心的想法是不是也如殷铭如今这般？
“还记得在逐鹿城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对坐品茗，你每次都要将茶叶冲泡四次，说这样的茶喝起来才不涩口……”
“后来啊，我便也习惯了这么泡茶。”
凌越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神色浮现出一丝向往，似是陷入了美好回忆之中。
“还有你送我的生辰礼，那么多礼物里，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亲手制作的那盏孔明灯。你猜，我放飞它的时候，许的又是什么愿望？”
殷铭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他怎么知道当时的灵曜在想什么。
不过凌越既然能说出这些细节，倒是让殷铭越发相信他就是灵曜了。
其实仔细想想，殷铭又有什么值得骗的呢。
若不是真心喜欢，凌越又怎么会对殷铭耐心到这种地步。
毕竟凌越这么优秀，想找什么样的不行啊，何必非得在殷铭这棵树上吊死呢。
“我许下的所有心愿，全都是希望能永远跟你在一起。”
凌越将殷铭的双手捧入掌心，殷铭能感受到来自于他的，源源不断的温暖。
“AI不会有自己的思维，喜欢你的人，一直都是我。”
“从今往后，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
听着凌越真挚的告白，殷铭又不自觉地红了脸。
“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阿曜。”他回应道。
凌越不满地轻轻捏了捏殷铭的手，脸上却不见丝毫恼怒——他又怎么舍得真的对殷铭生气呢。
“是阿越。”
“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凌越站起身，又朝殷铭伸出了手。
殷铭红着脸回握住他的手，可说是要回去，二人却丝毫不急，而是又沿着古装街，慢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跟在逐鹿城定居的时候一样，殷铭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惬意的晚风了。
风也正好，人也温柔。
多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啊。
逛着逛着，殷铭遥遥看到某个玩具摊子上的小摆件十分新奇，正欲拉着凌越过去看看，面前却突然冲出一个人，朝他和凌越中间的空隙撞来。
不得已地，殷铭只能松开了凌越的手。
而与那个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殷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是那个人的速度太快，殷铭并没有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跌跌撞撞的一路远去，似乎是喝醉了酒控制不住摇晃的身体，这才不小心闯入他和凌越之间。
“你没事吧？”
凌越抬手搭在殷铭肩膀上将他来回晃动，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确定他没有被那人撞伤，这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殷铭扬了扬嘴角示意他安心，侧头的瞬间，忽然注意到了一旁的书店。
那书店门口摆着一张易拉宝和一个活动书摊，而易拉宝上印着的，正是《神魔至尊》男主角的二次元形象，以及“《神魔至尊》正版书热销中”的字样。
至于书摊上的书籍，不用想，肯定是《神魔至尊》的实体书。
殷铭悄悄地看了看身旁的凌越一眼，内心暗暗道，真人可比二次元好看多了。
凌越注意到了他的小眼神，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莞尔道：“怎么了？”
“没怎么。”
殷铭快速地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会说凌越才符合他心目中灵曜的形象呢，这样会显得他很花痴的。
他看书的时候再自动代入他的脸就好了嘿嘿，凌越的脸当然只能殷铭自己慢慢欣赏啦。
那就买一本回去看看吧，毕竟实体书可比电子小说有质感多了。
这么想着，殷铭上前一步，拿起活动摊子上的书随意翻阅起来。
总得先验验货嘛。
不过……就是因为这本书，他才能遇到凌越。
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呢。
凌越此时也站到了殷铭身旁，静静地看着他翻页的动作，满眼宠溺。
“你知道吗，十组实验，产生了十个不同的结局，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这一组，因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殷铭。”
殷铭闻言，脸上的酡红更重了一分。
而凌越的话似是提醒了他什么，殷铭迅速展开目录仔细找了找，将实体书翻到了某一页。
只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殷铭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你怎么了？”凌越见他神色不对，关切道。
殷铭勉力地笑着摇了摇头，因这个动作，他的脸色恢复了几分，但却依旧难看。
“难道是吹了太久的风，着凉了？”
凌越忧心地抬手想替他探探体温，却在触碰到他额头时，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
“看来……你都知道了？”凌越的语气倏然一沉，让人猜不出他情绪的好坏。
“我……”听着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殷铭眼神闪躲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凌越的语气忽然冰冷起来，就连表情也变得十分漠然。
仿佛刚才那个说要永远跟殷铭在一起的人不是他。
“你似乎很纠结？可你若是想继续装下去，为什么不装得像一点呢？”
“为什么要让我发现呢，害我继续演下去的心情都没了呢。”
“你应该学学我——我这段时间的表演，应该还不错吧。”
“至少你真的信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