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已经开始肆虐了么……
林酥酥愣怔了瞬，走过去扶起了娥鹛。
她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额头都是冷汗，显然是被折磨得够呛。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林酥酥愧疚道歉，她已经尽量快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而已，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被戳穿。
娥鹛勉强笑了笑，“其实，是我咳嗽的声音，引起了怀疑。”
林酥酥恍然反应过来，她倒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小细节露了馅。
想了想，林酥酥起身走到朱宴面前，青年慵懒支颐，眸色凉凉，宛如一名漠然众生的神邸。
“朱宴，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少女一袭粉衣靠在案前，看着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哀求和柔顺。
朱宴的手控制不住抖了抖，他有些狼狈地缩回袖中，眼帘垂下。
“娥鹛求你的事，你可以帮帮她吗？若是你能做到，若是不会太让你为难，那求求你，帮帮她。”
林酥酥言辞恳切，她现在不能压制朱宴，也不知道朱宴会不会帮娥鹛，可是她想试试。
朱宴缓缓坐正身子，垂帘的阴影一如往常笼在他脸上，青年的面容看起来晦暗极了。
“林酥酥，在幻境中……你为什么要救朱阐？在幻境外，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的语气晦涩，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答案，这明明是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林酥酥愣了瞬，她没想到朱宴竟然还在执着这件事，看样子，他是在用帮娥鹛为条件，来交换这个答案。
林酥酥沉默下来，说出系统吗？这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会被屏蔽！
可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救他们的目的！
少女的犹疑一目了然。
“呵，你可以慢慢编！”
朱宴冷然一笑，面上那微不可查的忐忑与期待隐下去，渐渐浮出讥讽来。
最终，林酥酥咬咬牙，选了一个笼统的说法，“我说救你们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会信吗？”
“……”
看着朱宴木然的神色，林酥酥扶额，虽然这是真的，可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可笑呢！
“我知道你不信……”
“本王信！”
朱宴打断她，语气冰冷而嘲弄，“你自来满口仁义道德！惯爱训斥本王暴虐无道！本王如何不信！”
“你既然为了天下苍生而来，那本王便让你看看，你的苍生……是如何在本王手中垂死挣扎！”
林酥酥大惊，“朱宴，你什么意思？”
朱宴神色愈发冷漠，视线转到娥鹛身上，阴冷勾唇。
“你的愿望，本王答应你！”
他从袖口拿出一只精巧的琉璃瓶，拇指大小，里面装满红色液体，扔给了娥鹛。
娥鹛如获至宝，爬过去双手哆嗦着握紧瓶子，跪在地上眼里蓄满泪水。
“谢谢，谢谢殿下！”
朱宴的气息阴森冷寂，有种漠然一切的疏离。
“滚出去！”
他看着林酥酥，语气如同千丈寒峰。
林酥酥咬咬牙，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反正无论他要做什么，她都会阻止！
她一言不发起身，捡起放置在地上的鸟笼，扶着娥鹛，就准备往外走。
“站住！”
朱宴突然开口。
林酥酥转头狐疑看他，青年穿着一身绣有繁复银蝶的紫袍站起来，撩开垂地的纱帘，眉目阴沉。
“那是什么？”
他似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林酥酥手中的笼子。
乌鸦吓得死命用翅膀盖住自己的头，一双细爪子抖如筛糠。
林酥酥提起笼子，莫名其妙道，“乌鸦呀，没看到过？”
“呵，哪里来的？”
“抓的呀！”林酥酥更无语了，说完话，转身继续扶着娥鹛脚步飞快往外走。
“你倒是挺能抓！”朱宴在后面森幽幽说了句。
直到安置好娥鹛，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乌鸦才哇哇大哭起来。
“再哭大点，不然朱宴听不见！”林酥酥在一旁鼓励支持。
乌鸦嘴一闭，哭得十分憋屈。
“吓死本大爷了！呜呜！”
“有那么可怕么？”林酥酥失笑挑眉，她时常和朱宴呆在一起，除了觉得此人行事疯癫了些，倒也没太大别的感觉。
乌鸦的红豆眼里满是惊恐，“他可是宴少主呀！和我家主人是死对头，被他逮住，本大爷会被剥皮的！”
林酥酥坏坏一笑，凑到笼子边，“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不让你被朱宴伤害，怎么样？”
“你？”乌鸦用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将林酥酥从头到脚刮视了一圈。
林酥酥额头青筋跳了跳，“算了，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
“别！本大爷听！听！”乌鸦摊开翅膀惊恐地缩在笼子一角，像只偷吃被抓的老鼠。
林酥酥温柔地笑了笑，乌鸦被她这笑悚得背上的毛都支棱了起来。
“咱们做一个交易好不好？”林酥酥道。
“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你听命于我，时间一到我就放了你。”
“真的？”乌鸦防备。
林酥酥重重点头。
“你能保证本大爷在宴少主面前的安危？”
“可以！”
“……行，一个月！”
乌鸦下定决心，比起无望地囚禁，有期限地奴役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林酥酥指尖敲击着桌面，唇角挂着浅笑。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不会跑呢？”
乌鸦一愣，沉默半晌，歪过脑袋在背上的毛里一通寻摸，拔了根金色的细羽毛出来。
它用喙推到笼子口，示意林酥酥拿。
“这是本大爷的蛊羽，本大爷若是离它太远，便会全身无力，直至死去！”
林酥酥将金羽毛捏在指尖，笑意悠悠，“若是我把羽毛折断，你岂不是会死？”
乌鸦迟疑了一下，“是！”
“你可真是放心我！”林酥酥喟叹一声。
“你要是想杀本大爷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乌鸦倒是通透。
林酥酥笑笑，收好羽毛，打开笼子，乌鸦扑扇着翅膀飞出来，满屋子乱窜。
看样子这段时间把它闷坏了，如今不能动用技能，弄只乌鸦当保镖也不错。
“砰砰！”有人敲门。
林酥酥拉开一看，见是娥鹛，她脸色看起来比刚刚好多了，“怎么了？”
娥鹛一把握住她的手，神情激动，“谢谢你林姑娘，你帮了我大忙！谢谢！”
眼见娥鹛如此欣悦，林酥酥只能拍拍她的背帮她平复心情。
娥鹛深呼吸一口气，才又道，“我要走了，特意来同你道别！”
“这么快？”林酥酥抬头见外面已经暮色降临，实在意外不解。
“我等不及了！这是我心念已久之事！”娥鹛眼眶通红，紧紧握着她的手，显然是悸动难平。
“好吧！那便祝你得偿所愿。”
“多谢。”
启程青川的队伍在第二日一早便整装待发，林酥酥睡眼朦胧哈欠连天上了朱宴的马车，往软绵绵的毯子上一倒，舒服得直哼哼。
少女的脸红彤彤，还有着刚起床的慵懒娇艳气息，衣襟微微敞开，满头乌发凌乱倾泻，映得那张纯稚的容颜格外妩媚嫣然。
朱宴隐在阴影中，看了很久，最后掐了掐手指，语气冷冰冰道。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