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是道法化身？”
不说，谁能将之与化身联系到一起？
情绪波动，与真人无异！
王游不理解，即便是经历“酒色财气，生杀予夺”的黑衣，或是红尘感悟的绿衣，都不曾有这般的状态。
黑衣贾文和，到底经历了什么？
……
“小弟。”
狐不归根本没有理会黑衣贾文和，反而是看向王游，露出拟人化的微笑，“对不起。”
“狐姐。”
王游向前走了几步，欲言又止，最后眼中满是复杂。
“契约之后，没有帮上你的忙，反而……”
狐不归话未说完，却见到王游摇着头。
轻叹一口气，眼中浮现一抹感激。
“哈哈。”
“狐不归，你居然成为别人的契约灵兽？”
“苟延残喘！”
“你口口声声地骄傲呢？尊严呢？”
就在这时，或许黑衣贾文和察觉到狐不归的狠厉决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下场，索性也不再想着打什么感情牌了。
“尊严？”
狐不归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那黑色雾果，目光凛冽，语气森然。
“当年，你以黑远行的身份，混入狐族祖地，骗走我的七窍玲珑心，我便已经没有了。”
“七窍玲珑心。”
王游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莫非……
“那是因为你蠢！”
“一代九尾狐圣女，居然会被化身骗！”
“狐族也配叫什么心思机敏之族？”
“脸都不要了！”
这时，黑衣贾文和大笑起来，语气中满是讥讽，“哈哈！”
“是啊！”
狐不归声音如常，并没有被黑衣贾文和的话所影响，“融合七窍玲珑心，让你拥有了摆脱化身的资格……”
顿了顿，“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被龙天尊夺舍？”
“堂堂本源化身，最后居然给他人做了躯壳。”
“你！”
闻听此言，黑衣贾文和瞬间暴怒。
破防后，更是污言秽语乱喷。
“砰！”
王游面带煞，目如刃，甩手一把灵力凝聚的飞刀，径直射向黑色雾果。
当然，以防万一，王游选择运转绿衣传递的帷木术本源。
雾果，虽然由雾气组成，但非虚幻，飞刀与之相撞，发出金铁之声。
见此，王游不由眉头紧皱。
倒不是因为意外雾果本身的坚硬，毕竟蕴含黑衣贾文和的意识与控尸术本源，王游也没打算能凭他随手一击，便可以重创建功。
让他困惑的是，明明生息与死气之间相克，二者相撞，居然没有丝毫反应。
莫非，只有赤子之心，才能影响？
“你是御灵宗中人？”
不痛不痒，但让暴怒的黑衣贾文和暂时冷静下来。
他通过那生息凝聚的飞刀，察觉到同层次的本源之力，不由开口问道。
王游并未理会黑衣贾文和，反而以意念沟通狐不归，“狐姐，要不……”
“小弟。”
狐不归知道王游想要说什么。
但是，她有自己的坚持。
或者说，心魔更为最准确，“因果未了，我心难安。”
“……”
王游面露犹豫，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见此，狐不归眼神中满是欣慰，微微点头，再次朝着黑色雾果喷出灵力。
只不过，这一次颜色更深，最后光芒之中，更是散发着生息之气。
“她在燃烧自己的草木本源。”
句芒，凭空出现在王游的肩膀上，随即一屁股坐下，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凝重。
“无法补救吗？”
王游张了张嘴，片刻才询问道。
“早在她选择与阴桃阳李共生时，这个结果便已经注定了。”
句芒轻轻摇了摇头，“因果，是凌驾一切法则之上的存在。”
顿了顿，侧头看向王游，“王游，其实你心里也明白。”
“是啊。”
王游轻声说道。
字里行间，狐不归与黑衣贾文和之间的因果恩怨，王游大致也能分析出一些。
但对此，他再也没有什么“吃瓜”的心态。
因为，那是狐不归的悲惨。
九尾狐圣女，宁可被百城灵解镇压，破关后，为了活下来，选择与阴桃阳李融合共生。
若非滔天之恨，支撑着狐不归，恐怕她……
注视着，白色雾果朝着黑色雾果靠近，黑衣贾文和的惨烈叫声，回荡阴桃阳李空间。
求饶声，咒骂声……
不绝于耳。
直到消失不见，黑白雾果，合二为一。
与此同时，狐不归的虚影已经变得透明，犹如烛火，摇摇欲坠。
“狐姐。”
王游连忙运转灵力本源，要去帮助狐不归。
只不过，灵力本源化作的风息，直接穿过狐不归的身体，毫无反应。
“我已是油尽灯枯，小弟别浪费了。”
狐不归的声音，虚弱不已，原本如星辰的双眸，也变得黯淡无光，嘴巴张合，轻声诉说，“七窍玲珑心，乃狐族圣女之心。”
“若大成，可让狐族血脉升华。”
“因……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每一次，似乎都在抽走狐不归体内的生机。
“因我一人之罪，让狐族三支分裂，前路断绝。”
“我是狐族的罪人，有愧于先祖期望。”
王游垂首，其实他清楚。
如今的狐不归，将体内所有的草木本源，燃烧殆尽。
这些草木本源，是她融合阴桃阳李之后，生命根本。
失去了，她将回到原本的状态。
而那个状态的她，已然不算是灵兽。
即便有契约的支持，可就好比杯中水，失去了杯子这个载体，水也将如无根之萍。
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此外，我还对不起一个人。”
“贾圣。”
“我本就该死。”
“但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意外被贾圣救下。”
“可让我没想到，黑远行居然是贾圣的化身。”
“也正是我当年的愚蠢之举，才让贾圣被黑远行算计。”
“恩情本就难保，如今更是.......”
“咳咳。”
再次咳嗽，嘴角溢血。
“狐姐，贾圣从不曾怪过你。”
王游连忙开口安慰，“若他怪你，又为何救你？”
“正如你言因果，狐族之事，因黑衣贾文和而起，贾圣心中有愧，他不想让你轻生，这便是果。”
“狐姐，你从未对不起贾圣。”
闻听此言，狐不归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我错在先。”
“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