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衣的视线落在卫辰彦身上，良久才问：“你很想我收他为徒？”
公明暨点点头：“当然，若非你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把人送到你身边，你如果错过这么好的徒儿，一辈子都会后悔。”
叶红衣闻言轻笑一声：“公明老狗，本座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公明暨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吧。”
“你什么时候见过本座闭嘴？本座这张嘴可以把活人说死，如此不战而胜的感觉太爽了，怎么可能闭嘴。”
叶红衣也知道自己话太多，一般人很难忍受。
可他们都没有试过被囚禁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见天日，没有人和你说话的感觉。
那时候他只有七岁。
他多想有一个人和自己说说话，多想有一个人来告诉自己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等啊等，终究还是奢望。
等到他获得自由后，他就多了喜欢唠叨的习惯。
他明白自己只是太害怕那种无所依靠，一眼看不到希望的感觉。
只要身边有人陪着说话，听自己唠叨，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你决定要跟在楚王身边？”叶红衣凑过去，心里万般好奇：“你要清楚，朝廷和楚地早晚会一战，你站在楚王这边就等于和朝廷为敌。”
“就算我不和朝廷为敌，也不见他们放过我。”公明暨冷笑一声：“我为何会和一群人落草为寇？这些都是容英父子逼的。”
他就算离开朝廷，容英父子依然没有放过他，还想要杀了他。
理由很可笑，他忠于明祖帝。
却不愿意和先帝同流合污，所以，这对父子无法容忍自己的存在。
想到这些，他觉得可笑至极。
叶红衣站起来轻飘飘扫了公明暨一眼：“我会帮你安置好西江王一家子，把卫家这小子也留下来，你可以滚了。”
公明暨浅笑：“你这是答应收那小子为徒？”
“想要成为我徒儿的人多了去，不是你一句话我就要付出那么多，能不能让我看重，收徒，都要看他自己。”
“本座很好奇，你明明也不差，为何不自己教？容淮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有那么多高手在他身边，你为何迂回把人送到我这里。”
公明暨确认卫辰彦没事，就放心和叶红衣一起走到院子里，他看着满院盛开的鲜花，良久才说：“容淮没有时间去教一个孩子武功，我的武功不能外传。”
公明家的武功只能传给自己的孩子，这是祖训。
“可你没有成亲，没有妻子儿女，你难道要抱着自己的武功下黄泉去见你公明家的列祖列宗？”
他觉得公明家的祖宗会把这个断了他们家香火的不孝子打死。
不，应该是打到魂飞魄散。
公明暨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叹息一声：“那也没办法。”
“你若真的不想成亲，可以纳妾。”
话还没有说完，公明暨冷飕飕的眼神已经扫过来：“公明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不会有纳妾一说。还是说你想要纳妾了？”
叶红衣摇摇头：“不，本座一辈子也不会找一个女人来给自己添堵，添麻烦。”
在他眼里女人就是洪水猛兽。
能远离就不要靠近，要不然伤心伤身还费银子。
“你自己都不想要的，还想要让我去接纳，简直就是可笑。”公明暨往外走：“让人为我准备一匹马，我要离开了。”
叶红衣也没有多留，甚至开开心心把人送出门。
看着公明暨远去的身影，他好奇问别院的管家：“有没有为他准备干粮？”
管家傻眼：“楼主，先生离开得太急，属下忘了。”
说完后赶紧跪下赎罪。
叶红衣浅笑：“起来吧，他那么大一个人，就算没有干粮也饿不死人。”
郁璃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容淮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阿璃，你已经看了半个时辰。”
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可看，她在这里一动不动盯着外面。
不累吗？
郁璃转头看向他：“我只是在想，有些事，有些人，也应该处理干净了。”
“陆北徵？”他把人搂在怀中，低声问：“你以前就可以杀了他，却让他多活两年，甚至越过越好。”
郁璃嗯了一声。
她本想着回京收一点利息，可现在陆北徵已经成为容英削藩的一把剑，所以这个人不能留在朝廷上。
“他以前为狗皇帝敛财杀的那些人都绝非无辜之人，可现在狗皇帝要用他来成为削藩的第一把刀，那他就不该继续站在朝廷上的。”
“想做什么就去做。”容淮低声说：“因为发生了一次库房失窃的事，现在就连容英的私库都换上他自己的人。”
郁璃双眼亮了，里面好像盛满了星星。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里面看到的全都是闪闪发亮的金银珠宝。
“全都是他自己的人？”她揪着容淮的衣服，笑着问：“这消息没有弄错？”
容淮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心吧，错不了，他现在不相信除了他自己暗卫以外的人。”
“所以就把一部分暗卫转明处，现在全都守着他的私库。”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一个皇帝做到这一步，只能说他爱财到了已经疯魔的地步。
“我们回楚地那一年，他但凡知道什么地方出现有他私库里的首饰，他就会让人像疯子一样去追查。”
“他就算查到死也查不到。”那些首饰都是她放出去，故意扰乱容英视线。
容淮浅笑：“回到京城，可以继续。”
这对于阿璃而言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肯定是收拾了陆北徵再动手。
“如果先生顺利救走西江王一家子，陆北徵在容英这里也没有利用价值了。”郁璃揪着容淮的头发把玩：“我们要先一步抵达京城。”
在陆北徵回到侯府之前先把库房洗劫一空。
等到他回去后发现东西都没有了，会不会气死？
他点点头：“还有两天就到了，他们最快也要七天才能抵达。”
抵达京城五天时间足够他和阿璃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