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做什么？还是说国师大人真的有这么在乎我？”许酒灵砸吧砸吧嘴，这酒的确是好滋味。
沈彻：“公主殿下觉得呢？”
许酒灵：“我觉得不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昨天晚上我为何会从这阁楼上掉下去……又或者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为什么你说这件事跟你有关，而……周暮却说我跳下去却是为了他？”
不知道许酒灵那句话触碰到了沈彻的雷区，沈彻直接把酒杯捏碎了，那碎片尽数扎进了他的手掌心当中，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很快地就从手腕处跑进了衣袖里。
幸好，他见天穿的是深色的衣衫，看不出来什么。
许酒灵只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她体贴地拿了第二个酒杯，亲自给沈彻斟酒。
“国师大人……这么生气做什么？”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爽。
这种把人气到了的心情真的不是一般的爽。
真的是从毛孔都在散发舒适。
“公主殿下怎么会为了他牺牲自己的生命。”
“周暮再过几日就要和朝雪公主成亲了，公主殿下最好别掺和进去。”
怎么会，怎么不会？
偏生那天晚上她就是为了周暮，就是为了周暮连生命都不要了，就这么从阁楼上跳了下去。
一想到这种舍弃生命的重量，他就嫉妒嫉妒地发疯。
沈彻不敢扭头去看许酒灵，他怕他扭头看过去，她就会发现他瞳孔里凝聚了汹涌的暗潮，还有无数阴暗丑陋的情绪。
许酒灵：“他们要成婚了，我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的真相，以及你做了什么。”
沈彻做的事就是她失忆的关键。
沈彻抿了抿唇，不接话，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拿起酒杯。
许酒灵也不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和沈彻耗。
“娘亲~~~”一个让她预想不到的人打破了沉默，是小满。
小满站在阁楼底下一直挥着手，还笑意盈盈的。
许酒灵扶额，想起来是有很多天没有见到这个丫头了。
她问：“这些天她过得怎么样？”
沈彻口吻淡淡的，“天天吵着要见你，还一直叫我爹地。”
许酒灵：“……”
说前半句就可以了，后半句大可不必。
“这个孩子机灵着呢，准是看你地位高还有权势，所以上赶着抱你的大腿。”
“我也就是前面的那个例子。”
一想到之前被这个丫头耍得团团转，许酒灵还有些咬牙。
“你让星遇把她捞上来，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也不怕遇见坏人。”许酒灵的安全意识很高，具备了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思量。
对小孩子的思量。
沈彻语气变得冷硬起来，“星遇会带她回宫歇息。”
沈彻刚把话说完，星遇就窜出了头，他走到小满面前简直是求上求下。
“我的小祖宗诶，你赶紧回去歇息吧，现在出来跟我捣什么乱。”
他前脚才说了要好好帮助主上做事，结果后脚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小满插着腰很是不服气，“我就不去，我要见公主殿下，我要告诉公主殿下，我要说你们虐待我，公主殿下一定会狠狠地收拾你们一顿。”
真的是太可恶了！！！
小满抬眸，向许酒灵传递自己可怜兮兮的眼神，却被沈彻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小满：“……”
呜呜呜，她好委屈，这个人怎么这么拽明明就是求人办事。
凭什么这么拽。
就凭自己那张脸有点姿色吗？？？
还是凭借自己权势高还是一个国师？？？
气死了，等她以后发达了——
不，等这个臭国师以后抱上了公主殿下的大腿，她一定要叫公主殿下把人休了！
到时候看谁有好日子过！
...
“沈彻，你要是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既往不咎。”
“如何？”她起身走到沈彻身边，蹲下身子降低了自己的高度。
沈彻的皮肤很是白皙，以往穿白色的衣衫都能被他的肌肤晃眼，更别说现在穿的是黑色的衣衫了。
她伸出手来，轻轻托起沈彻有伤口的那只手。
沈彻下意识地抽了回来，并且说了句：“脏。”
许酒灵啧了一声，这人竟然出乎意料的有点乖。
她啊了一声，揶揄道，“这怎么会脏呢？”
沈彻的心砰砰砰地直跳，因为许酒灵说这话鬼使神差地没有反抗。
“还很甜呢。”许酒灵托起沈彻的手，在他的五指手背上落下了一吻，不可避免地品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她凑到人耳边，“至少……至少比昨天晚上的味道好多了。”
这是拿他自己的血和周暮的作比较。
但是沈彻开心不起来。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许酒灵很有可能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知道了他给她喂忘情水的事。
许酒灵轻哼了一下，“你怎么不着急，怎么不解释一下？”
“臣没什么好说的。”沈彻好像回答了她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回答。
沈彻好像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偏过头去，许酒灵偏生不让人如意。
她掐着沈彻的下巴，从下而上地审视他脸上的表情，“我的耐心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转移目光的时候竟然瞥见了沈彻脸上的委屈。
他委屈个什么劲？
再回头的时候，那点委屈早就消散了。
她也只是当作是错觉。
应该是她看错了才是，沈彻怎么可能委屈。
许酒灵很快就坐了回去，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在擦拭自己的手。
沈彻：“……”
她的手什么都没碰只是刚才掐了他的下巴。
沈彻的眉眼发红，竟是溢出了几分危险之色。
在目光所触碰到她的地方，又莫名地委屈。
“公主殿下你醉了。”沈彻起身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了起来。
因为一只手受了伤，他便只用了一只手臂把她抱了起来。
许酒灵：“？？？”
在女尊王朝，还能一只手把她抱起来，这么man的吗？
许酒灵从善如流，稍微勾了一下沈彻的脖子，闷声道：“那便歇息吧。”
沈彻松了口气，因为许酒灵的这个动作，周身的紧绷感松了很多，就连再开口说的话也温柔了许多。
“公主殿下，臣可能气力不足，您还需要搂紧些。”沈彻自认为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儿八经得很。
许酒灵喟叹了一声，将脸埋在他颈侧，勾住她脖颈的手又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