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能就能。”戚染语气不容置疑，“你是我的贴身小厮，跟其他人当然不一样。”
祝南风心中一动，原来在她眼里，他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吗？
戚染当即就让石书把浴桶的洗澡水倒了，换新的。
石书见世女吩咐自己做事，心中一喜，然而听到是给祝南风换洗澡水，顿时气得差点儿心梗！
这个狐狸精勾引世女就算了，现在还要在世女房中洗澡，还要他打洗澡水？！
石书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世女的话，他哪敢违抗，只好满腔怒火地照办。
祝南风也回房间拿衣服。
他作为奴仆，平时洗澡都是去澡房里冲洗，是没有泡澡的条件的。
今日在戚染房中泡澡，他还有些拘谨。
戚染看着屏风后，正在脱衣服的身影，眼中闪过狡黠。
听到水花声响，戚染知道他进了浴桶，她也勾着唇缓缓走了过去。
祝南风坐在浴桶里，热水刚到他胸口，正当他舒服得暗叹时，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
他警觉地转过头，便看到戚染从屏风绕了过来，又惊又羞之下，他立马捂住了胸口。
“世女，你做什么？”
看到他脸上的惊慌，戚染笑道：“你帮我搓了背，我也帮你搓搓。”
祝南风脸庞蓦地发热起来，“不用了，我不习惯搓背。”
然而不等他说完，戚染已经绕到了他背后。
看到他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时，她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祝南风似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想要遮住，可他在浴桶里，手上什么都没有，根本避无可避。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戚染吃惊地问道。
祝南风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小时候不听话，被鞭子打的。”
戚染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这些伤痕，这看起来都是刀伤剑伤，可不像是鞭子抽出来的。
她只知道祝南风从小就被严酷训练，可单从那短短几句话，又怎能体会得到到底有多严酷？
直到看见他满身的伤痕，才真切感受到他曾经历了一段怎样黑暗的过去……
祝南风感受到她轻柔的抚摸，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栗。
“世女……”
他极力压抑着，声音沙哑地开口，想让她停下来，却又有些舍不得。
“肯定很疼吧。”戚染轻轻说道。
有些伤痕甚至横亘了整个后背，受过这么重的伤，也不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疼吗？祝南风眸色渐渐暗了下去。
肯定是疼的，可是他早已习惯了，在最疼的时候，他都没有喊过一声。
戚染没有再问，只是拿来搓澡巾，轻轻帮他搓背。
祝南风心情一变再变，更复杂了起来。
谁能想到，出身高贵的镇南王世女，竟会亲自帮一个低微的奴仆搓背？
从她温柔的动作中，他能感受到她的心疼和怜惜……
祝南风背对着她，不知怎么的，鼻子莫名酸了起来。
直到泪水滑落，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他怎么会哭？
从小到大，他流过无数血汗，就是没流过泪，毕竟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下，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戚染看到他肩膀微微颤抖，也只当什么都没发现，直到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桶里的热水也快凉了。
祝南风低声说道：“世女先出去吧，我要起身穿衣。”
戚染似是有些不满，“我都没拿你当外人，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让你看了，你穿衣服还要避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