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性眼泪抬着头，目光复杂地看耿明月，“明月小姐，我是一名幻境主持人，如果你选择让我制造幻境，还选择进入我的幻境，那你的记忆就会被我看到。”
“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你和时大boSS都发生了什么，连你心里的想法也能猜测到一些，你……确定要进入我的幻境吗？”
这是问耿明月，是否愿意被假性眼泪读取记忆和内心想法。
耿明月深吸口气，点头说：“我愿意，可以的。”
读取便读取吧，反正重要的人都知道了，多一个人知道也没什么，何况那个人只是冥虚大陆里的幻境主持人。
作为一名专业的幻境主持人，假性眼泪最擅长守口如瓶了，耿明月并不担心他会将自己和时启意的事情说出去。
假性眼泪转过头看鹿小路，问道：“老板，这次的幻境你参与吗？”
鹿小路看向耿明月，轻声问：“明月姐姐，用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耿明月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犹豫着小声说：“其实我想让你陪我，我自己有点不敢面对，可仔细想想，还是应该我一个人去面对。”
“好歹这是幻境，不是真正发生的事，我心里也有点准备，应该不会太害怕。”
鹿小路心疼地看耿明月，“明月姐姐，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不要看这个幻境了，这种事不是必须面对的事。”
“我和时隙渊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没看他嘎过，我也想象不到他嘎在我面前，我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你不需要面对这种事，也没必要面对。”
“我……想看看。”
耿明月摇头，轻声说：“鹿神，你别劝我了，让我去看看吧。”
“如果我真的受不了，假性眼泪会放我出来的。”
“行吧，那我在外面等你。”
鹿小路没再劝，递给假性眼泪一个眼神。
假性眼泪立刻站直身体，对耿明月轻轻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明月小姐，现在便安排您进入幻境，若您有任何不适，都可以随时叫停，我会守在暗处，等待您的召唤。”
“辛苦你了，假性眼泪。”
耿明月对假性眼泪点头致谢，随后，她发现一道透明的波纹从她半空中划过，时启意出现在她面前。
突然看到时启意，耿明月还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这个时启意不是真人，而是假性眼泪创造出的幻境。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好像平静的湖水般，轻柔地看着‘时启意’。
‘时启意’也在看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小明月，你这两天一直躲着我，现在终于愿意见我了，太好了。”
耿明月笑笑，心里知道这就是幻境，所以不太想回答‘时启意’的话。
‘时启意’却像是看不到耿明月脸上的疏离一样，快速地跑到耿明月面前，“小明月，你愿意见我就好，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是我被陷害的那一晚重要，还是我的生死重要呢？”
耿明月瞳孔骤然放大，警惕地盯着面前的‘时启意’。
系统之神给她那个幻境的时候就问了这个问题，现在的‘时启意’又问这个问题，怎么会？
那个幻境的事，她明明只和鹿小路说过，为什么现在的‘时启意’也会知道系统之神问了什么？
假性眼泪竟然这么厉害吗，连她和系统之神、鹿小路说过的话都能知道，还能加以利用。
对……幻境开始前，假性眼泪就和她说过，他能读取到她的记忆，所以系统之神和她说过的话，假性眼泪也能知道，还能放进现在的幻境里。
耿明月心思快速转动着，感觉自己想通了一切，可还没等她适应过来，又听到‘时启意’的声音。
“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忘掉那一夜，那我愿意死在你面前千百次。”
话音落，‘时启意’手中出现一把匕首，他毫不犹豫刺进了自己心脏。
“不要！”
耿明月吓得大喊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时启意’，她时时刻刻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境，可当鲜红的血从‘时启意’身上滴落时，耿明月慌了。
“别哭啊，小明月，我没事的……”
“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能忘记过去的一切，那就无所谓……”
‘时启意’抬起手，想帮耿明月擦掉眼泪，手抬到一半却无力地垂落。
“时启意！你不能死，不能死！”
耿明月抱着‘时启意’，快速从自己包里拿出疗伤丹，急忙往‘时启意’嘴里塞。
可那伤口似乎太深了，不论耿明月塞多少粒疗伤丹，‘时启意’也没有再醒过来。
耿明月哭得肝肠寸断，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幻境，她也在时刻地提醒着自己这是一场幻境，可这一刻她还是忘记了一切。
许久后，假性眼泪现身，轻声提醒耿明月，“明月小姐，您还好吗？”
耿明月抬头，用红肿的眼睛看假性眼泪。
假性眼泪以为她会怪自己幻境设计的太真实，或者是怪自己让‘时启意’嘎的速度太快，谁知耿明月开口却是，“能再来一次吗？”
“什么？”
假性眼泪不解地看耿明月，不确定地重复道：“明月小姐，你说什么？”
“你要……再来一次什么？”
“刚刚这次是太突然了吗？没有情绪辅助，所以你觉得不够伤心？”
“那你想要时大boSS什么样的死法，需要更惨烈一些吗？”
“不用。”
耿明月摇着头，用哭哑的声音小声说：“我没有觉得不够伤心，看到他倒下那一刻我就觉得很伤心了……我只是还想体验一下那种伤心。”
“……”
假性眼泪沉默，化身的少年脸上满是无语。
身为幻境主持人，假性眼泪发现自己也搞不明白耿明月是什么心情。
但她要求再来一次，假性眼泪就又给‘时启意’安排了一种嘎掉的方式。
这一次耿明月依旧哭得很伤心，很久都缓不过来的那种，可哭够后，耿明月又要求假性眼泪再安排一次。
天色慢慢变暗。
鹿小路和三个赤瞳之子吃吃喝喝聊了一下午，假性眼泪和耿明月一直待在幻境里没出来。
眼看天色变暗，都到了自己平时下线的时候，鹿小路这才忍不住小声开口，“假性眼泪，明月姐姐在幻境里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太伤心，一直沉浸在里面，缓不过来了？”
假性眼泪的身影从鹿小路身旁出现，他一言难尽地看着鹿小路，不知道该说什么。
耿明月闭着眼睛，坐在空地上，像是入定了一样，光从外表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鹿小路不知道耿明月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又见假性眼泪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只能问道：“这是咋了嘛，是不是你下手太重，害我明月姐姐缓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