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昱看着他，低头亲了他一下，发出一声“啵”。
柳笙就笑眯眯地凑到蒋昱耳边吹热气，“再一下再一下，一个不够的，还有白天欠我的呢...”
两人亲来亲去的，周围的空气变得很热。
柳笙的手抵在蒋昱肩膀上，心里既害怕又期待，等着蒋昱做些什么，也为自己想好了说辞，他想他肯定要稍微矜持一点，不能立刻就同意。
至少要矜持几秒钟的。
他的心怦怦跳着，可没过一会，他半闭着眼睛，突然听见蒋昱在问他什么问题。
“嗯？”，柳笙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什么呀？”
“最近发生什么了？”，蒋昱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住在我这，你家里人知道么？”
“应该...知道的。”
柳笙说话没底气，说了这么一句就停下了。
蒋昱也不催他，很有耐心地等他再开口。
窗户上树枝的影子被风吹得晃来晃去，骤然间响起一阵雷声。
过了没多久，柳笙绵软纤长的手挪到蒋昱腰腹的位置，很紧地抱着。
“就是那天我爸给我打电话，说柳灿的妈妈回来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而是同父异母的，而且柳灿好像很早就知道了，怪不得那时候他的态度变化那么大呢。”
“爸爸也一直瞒着我....”
“还有他弄错检测报告的事，我其实都记得，推我的人是他的秘书，当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推我的。”
“他的秘书一定勾结了柳灿的亲生母亲，为了财产，为了一劳永逸，他们想趁机摔死我。”
“蒋昱....我差点...差点就没机会见到你了！我怕死了！”
柳笙的语气很愤然，似乎后果和影响这么大的一件事，在他脑子里的重点只有能不能见到蒋昱。
“那时候我们还不熟，”，蒋昱抱着他，提醒他残酷的真相。
柳笙就不说话了，扁着嘴在那小声强词夺理：“不熟可以慢慢熟啊...反正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雨，雨滴打在窗户玻璃上，从开着的窗缝里透进潮气。
蒋昱伸手关紧了窗户，又把柳笙的脸抬起来。
黑暗里，两人鼻尖贴着鼻尖，蒋昱很温柔地去吻他，带着很强的安抚性质。
窗外的潮气就莫名其妙带进了柳笙的眼睛里。
他逞强道：“其实关于那件事，我也不是特别难受，想着那段时间有你，我就觉得很幸运，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话，如果没有你...我觉得...我应该还是会有点难过的。”
“也可能是非常非常的难过。”
“说不定我都....”
柳笙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变得很闷，他把脑袋埋在蒋昱怀里，闭着嘴巴不吭声了。
而蒋昱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的，后半句话大概是没办法活下去了。
他闭了闭眼，不合时宜地想起柳笙接了电话失魂落魄的那天晚上，想起柳笙上一世的溯源纠葛。
上一世的柳笙并未做错什么，这一世亦然。
两人抱着睡了一个晚上，好像用一个晚上就弥补了分开这段日子的缺失。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早已雨过天晴。
柳笙的漂亮脸蛋睡得红扑扑的，睁开眼睛就笑了出来，他抱着蒋昱亲了一口，“老公早上好呀。”
老公这个词很久没听到过。
蒋昱的心也被柳笙甜软的声音融化了，抱着人亲了好一会才起来做早餐，起来的时候某个地方很显眼。
柳笙红着脸，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爬下床溜进卫生间洗漱。
吃早餐的时候，柳笙也不老实，眼睛总是往那边瞟，还在那装模作样很无辜地说：“怎么和早晨不一样了？”
“吃饭的时候少说话”，蒋昱给他嘴里塞了一块面包。
“我就是好奇嘛”，柳笙眨眨眼睛，用手去碰。
一顿饭吃下来，柳笙嘴角的笑愈发得意，蒋昱则黑了脸。
吃完饭没多久。
柳笙就被教训了。
他被按在沙发边上，爬起来的时候嘴很酸很涩，白皙的侧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红印。
蒋昱拿纸巾去擦，笑着问他：“下次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
柳笙红着眼圈，心里却在想下次有力气肯定还会闹的。
*
周一下课，蒋昱在实验室记录当周数据，杨旻从前门进来了，手里抱着两本实验报告。
“学长，我.....”
蒋昱瞥了他一眼，“嗯？”
“没什么....”，杨旻动了动嘴，欲言又止地摇摇头。
语毕，蒋昱淡然收回眼神，也就真的没再问下去，似乎对他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感兴趣。
杨旻愣了愣，随即攥紧手指，掌心由于紧张，出了一片潮热的汗。
实验室没有别人，大部分同学都不愿意主动把时间放在这，他们更喜欢和室友们在下午没课的时间去约个午餐，校门口新开的商场四楼有不少折扣。
杨旻不着痕迹长吸一口气，又很好脾气地笑起来，靠近蒋昱问：“学长，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是不是没收到啊？”
蒋昱手里的数据记录没停，“收到了。”
没收到是客套。
收到了，不想回，是直白生硬的潜台词。
杨旻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他是从看见蒋昱的第一面就很喜欢的，之前没展开攻势，是一直觉得蒋昱看起来不像会谈恋爱的样子，可前一段时间，他听说蒋昱谈恋爱了，现在又分手了。
原来蒋昱是喜欢男生的，甚至为了那人每天家和学校两头跑，一段恋爱出乎意料地谈得比别人都认真。
今天他其实没有实验课，也不想做实验，是特意为了邀请蒋昱去新开的商场吃饭才过来的。
他特意卷了头发，还喷了香水。
没想到蒋昱根本没看他。
“收到了就好”，杨旻的心有点乱，踌躇着道：“正好到午饭时间了，要不然我们....”
话音未落，后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蒋昱转过头，看见一个身影在后门处探头探脑的，那人在最后一次收回脑袋的时候，还碰到了后门，发出一声不大高兴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