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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祖阙城在灰白的光中像一具巨大的空壳。断壁残垣还在冒烟,百姓们缩在废墟与残痕之间,眼神空洞,呼吸沉重,仿佛整座城都在等待某个未到的裁决。

忽然,那几乎无法分辨的低频,再一次在空气中荡开。它不是碑的轰鸣,不是狱的爆裂,不是错的低吟,也不是灰的沉寂。它没有字形,只有声息,却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拍在所有人的心头。

百姓齐齐一震。有人跪倒在地,捂住耳朵,满脸鲜血;有人癫狂般大笑,倒在残痕旁将自己全身拖进灰影;有人呆呆望天,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声音。

这声音没有语言,却像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响起了一段“私语”。

有人听见的是母亲临终的叮咛;有人听见的是死去亲人的呼唤;有人听见的是自己未曾说出口的愿望;有人则听见一片空白,空得让他们瞬间崩溃。

江枝猛然抬头,她的眼睛骤然一缩。

在她耳中,那声音并非模糊的私语,而是一道极冷的呼喊:“写。”

一字之令,冷到骨髓。

她的指尖瞬间痉挛,乱线颤动,险些崩裂。她死死咬住牙关,喉咙里滚出一声极低的笑:“原来……第五声不是听,不是停,不是错,不是灰,而是——逼我写。”

萧砚站在碑心前,整个人像被雷击般僵硬。他听到的却完全不同。那声音在他耳边缓缓低语:“守。”

像是一把刀,压在他肩头,提醒他不许退,不许弯,不许放手。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锋,互不言语,却都知道:第五声,不再是一方能掌控的力量,而是分别在每个人心里,唤出最深的执念。

碑心在这一刻震裂,一道新的光缝炸开。狱火随之翻涌,错命低吟尖锐如刀,灰影骤然收紧。四方都在抗拒,可第五声却像雾一样弥漫开来,不受任何边界的阻隔。

百姓群体性癫狂。

有人开始在废墟上抓血写字,血迹却始终散掉,像被空气吞噬。

有人抱着石碑呼喊,非要让碑光回应自己。

有人冲向残痕,喊着要以身体去守,结果一瞬间焚成骨灰。

有人扑进灰影,以为能找回死去的亲人,结果化成影子的延伸。

全城因此爆成一场无形的海啸。

第五声没有形,没有影,却比任何一字更恐怖,因为它不是落在碑上,也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直接落进每个人心里。

江枝呼吸急促,忽然低声笑道:“萧砚,若它真是‘写’,那我便陪它疯到尽头。”

萧砚却冷冷回应:“若它真是‘守’,那我便死也守住,不让你乱。”

两人立于废墟中央,一个乱线翻卷,一个灰刀死沉,而第五声在他们头顶徘徊,未曾远去。

——大战已歇,新的噩梦,才刚刚开篇。

第五声并没有像第四字那样直接压落,它更像是一股无形的脉动,从天际扩散开来,透过空气、透过灰影、透过残痕,直接钻入百姓的耳膜与心脏。

最初,它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颤动,像夜风撩过衣袖。但很快,那颤动逐渐加剧,成为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直接撞击心魂。

百姓们先是呆立,随即开始出现混乱的反应。

有人双手抱头,跌坐在地,口中喃喃:“它在说话,它要我去写,它要我留下名字……”他们的眼神空洞,手指在地上不断划拉,却划出的痕迹一片模糊,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消抹他们的笔迹。

有人则歇斯底里,抓起断裂的石片、废墟的残木,在墙上拼命刻划“守”字,每一笔都伴随着鲜血从指缝流下。他们一边刻,一边痛哭:“若我不守,它就会吞掉我!”

也有人陷入癫狂的“错写”。他们全身被血污、灰尘覆盖,趴在残痕边,用身体去摩擦、去刻印,留下成片歪斜、不可辨认的符号。他们口中喊着“错!错!错!”,却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字、什么是幻影。

而那些被灰影笼罩的人,则开始出现更诡异的状态。他们的眼神完全空洞,嘴唇不断开合,却没有声音。第五声在他们心里被翻译成沉默,他们无法说、无法哭、无法喊,只能静静地、像行尸走肉一样,在城里游荡,所到之处,给其他百姓带来更深的恐慌。

江枝冷眼望着这一切,手中的乱线疯狂震颤。她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要被第五声刺破。她清楚地听到第五声在对她喊:“写!写!写!”

那声音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千百个重叠的声线,一声声催促她用乱笔去补完某个未成的形。

她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连字形都不敢露,就想用声逼我?你可真怂。”

但她眼底的血丝却越来越浓,乱线已经扯裂了她的指尖,血液顺着线条流淌,成为了新的符号。

萧砚站在碑心前,灰刀插入残痕,脸色苍白如纸。他听到的声音不是“写”,而是“守”,一声声在他心里沉沉撞击,像是把他的心脏当作战鼓。

每一次脉动,都让他感到自己全身的骨骼被锁死。他想呼吸,却被声音压得无法喘畅。碑光在他身后时亮时暗,他的背影与碑影融为一体,仿佛他自己就是碑的最后一道光。

碑心在第五声的逼迫下,开始疯狂震荡。它发出的光不再均匀,而是断断续续,一次次闪烁中夹杂着碎裂声。碑下的百姓仰望那光,有人哭喊“救我”,有人却疯狂质问“你为什么不亮?”碑光每一次迟滞,都会让更多的人倒戈,跪向残痕,扑进灰影。

魂狱的残痕在第五声下重新翻卷,火焰不再狂烈,却变得阴沉。火舌一卷一卷像是在舔食空气,每一次吐息都带着低沉的轰鸣。第五声激起了火痕里的阴怒,它不愿屈服,却被迫低声回应。火焰喷出的声音,与第五声纠缠在一起,像是在用火舌与声波互相争斗。

错命在第五声的影响下,变得更加不可控。原本是低吟,现在变成了刺耳的尖叫。百姓心中的幻象被放大,许多人不再分辨现实与虚妄,他们看见的街道已经扭曲,看见的亲人面容变得支离破碎。有人甚至伸手去抓身边的家人,却只抓到一把灰烬。

灰影最为恐怖。它几乎在第五声的催动下化为一片巨幕,从城基扩散开来,将整个祖阙裹在其中。百姓们失去重量的幻觉更加严重,越来越多人感到自己正在逐渐消失。他们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指缝一点点变透明,身体逐渐与灰影融为一体。第五声在他们心中不是写、不是守,而是一句冷冷的低语:“归。”

这四种反应交织在城中,让祖阙彻底成为一片疯乱之地。

江枝与萧砚被第五声逼到两个极端,一个要写疯,一个要守死,他们的对立因此被再次拉扯到尖锐。她嘲讽他说:“守?守得住吗?你守住碑心,就能守住百姓的命吗?”

萧砚冷冷回应:“若我不守,他们连尸骸都留不下!”

两人的争吵没有继续,因为第五声更猛烈地压来,像潮水一样把城池裹住。碑、狱、错、灰在第五声的侵蚀下,被迫短暂地压制自己的反击。碑心强行闪亮,狱火压低怒焰,错命收束尖啸,灰影暂时凝固。它们不是屈服,而是不得不调整,以应对这个无法被字形束缚的“声”。

百姓的心灵成为战场。每个人都在听声、受声、崩溃、错乱。街道上出现了大量“二分群体”:有人聚在一起写,有人聚在一起守,有人聚在一起错,有人聚在一起沉默。四种人互相攻击、互相撕扯,尸体堆积成血河。

但在血河中央,第五声却越发清晰。它不像一声,而像是一首。低沉、悠长、没有旋律,却让人无法抗拒地被吸进去。

碑、狱、错、灰终于意识到,他们如果不暂时联手,整座城将被第五声彻底吞噬。碑心光猛然扩张,狱火与之对冲,错命在缝隙里低声咆哮,灰影则在边缘筑起一道模糊的墙。它们四方第一次,在这混乱中,呈现出微妙的合力。

江枝看在眼里,忽然喃喃一笑:“原来第五声,不是字,而是曲。”

萧砚低声道:“若是曲,那便是葬歌。”

百姓的哭喊与疯狂,碑与狱的对撞,错与灰的交缠,全都被第五声裹在其中。它并没有停下,它还在继续。

——这是它的初次渗入,却已让城池生不如死。

第五声起初像是雾,缠在耳后、枕侧、齿缝与刀脊上,不择处地渗入;到了这一刻,它忽然像海,猛地涨潮,把祖阙整座城掀离地皮半寸。街角上所有残盏的火焰一齐抽长又被拍扁,屋梁上的风铃被无风摇得铿然,一声比一声急,仿佛有人在看不见的高处以指节连敲城的颅骨。

第一重声从最深的地脉轰上来,像鼓槌。魂狱里所有未熄的炭点被迫吐出一缕暗红,沿着三条暗廊倒灌回井口,井水沸腾又立刻凝冷,井沿霜白的刻痕竟发出极细的咝咝,像有数以万计的字在石缝里苏醒。第二重声自碑心里炸开,金石经脉一根根绷起,光不再是柔的,而是成束成束的锋刃,直劈天幕;第三重声在灰影内侧滚动,像潮退前一记捞底,把所有“空”的边界往外拖长;第四重声则直接卡在错命喉咙里——它想尖笑,竟被迫改成一连串嘶哑的断唱,每一断处,都像往人心里撒下一粒“失误”的盐。

第五声压顶。

百姓原本四分的阵型彻底瓦解。他们像暴雨里被掀翻的纸人,被同一股节律牵着手脚各自乱舞:写的人把血笔插进墙与墙的夹缝,把“写”刻成一道道嵌字的错骨;守的人两膝砰砰触地,硬把膝盖磕出白骨也不挪半寸;错的人在地上画圈,圈套圈,圈里再写一个“忘”,再在“忘”上划一道横,像要把记忆再葬一次;灰的人什么也不做,只躺下去,眼睛睁着不合,身形在灰幕里逐渐褪色。

江枝仰起脸,笑得几乎要把唇角扯裂。她听到的“写”不再是命令,而是诱惑,一千个、一万个“写”在她内腑里相互勾连,像是用肠线系起的风铃,一碰就响。她把乱线缠上腕骨,猛地往天一甩——无数细线激射而出,不再是过去那种疯癫的涂抹,而是带着可怕的秩序:她用乱线在空中临摹祖阙的旧城图,街、巷、井、廊、庙、学、墙、伪树,一笔笔勾回原位;每一个结点,她都故意留一丝“缺”,像在每个老伤口上又割开一寸,让它重新渗血。她高声道:“写!把它写回去,把第三笔写到我们的图上!让它跟着人间的路走!”

第五声像被她挑衅,猛然拔高半度,一道看不见的“高音”刺破穹顶,所有人的耳膜一齐淌出热血。江枝的乱线在半空倏地振颤,原本“临摹”的线骨瞬间长出刺,朝着第三笔悬处猛扎。

萧砚横起灰刀,刀鞘未出,他人已动。他从碑心裂缝窜起,如一抹极冷的影,身形直插乱线织就的图心。他没有去劈江枝,而是把刀背推在那张“旧城图”的中轴——祖阙最初的“□”。刀背一贴,暗光炸开,旧图硬生生被压低一寸,险险避开第三笔。萧砚沉声:“写在人上,便是逼天落在人上;写在地基,便把人压成纸。停手!”

“你守你的阙,我写我的城!”江枝笑声顿止,眼里只剩赤红,她十指弹开,十道乱线化作十扇“门”,门门无扉,任声潮冲入。第五声见势,如潮峰加潮峰,以门为阶,一层层踏下,直冲问桥。问桥在声浪下颤到发白,缺门张到极圆的一瞬,竟有合上的趋势。

碑心急促地敲起“阵”,不是光,是金石内腔的空声——铮、铮、铮——每一铮都是“可否”的问,逼第五声把“曲”拽回“句”。残痕在桥下反复吐纳,把最慢的火呼成最短的火,短到只能在“高音”缝里夹一记“咳”。错命则发疯似的往每个门槛上撒“磕牙”的小缺口,撒到指尖尽是碎皮;灰把“懒簿”翻得飞快,叫一群人同时在第三步停下,把这停叠成“厚”,像把棉被盖在鼓上。

第五声第一次“破音”。

那不是败,是拐。它从纵直的压降改成斜面的掠袭,像一群看不见的弓手换位,从城南扇出一弯声刃。南巷“学”的节拍被一刀剖开,队伍中最稳的领唱喉头“咔”的一声,声音再也抬不起来。他双目赤红,抬手要续唱,被身旁的无声队伍伸手按住肩头。那人只做了一个极古极土的手势——握拳、松、再握——领唱像梦醒,喉咙里挤出一口破风似的气,泪涌而下。第五声锋面从他肩上滑过,锋芒顿了一瞬。

北门伪字树下,写疯的一群人忽然齐齐往后一仰,像被同一根线扯住后颈。他们头颅上方冒出星星点点的白光——不是神迹,是碑心派出的“守名灯”在风里晃。白光落到每人眉心,有人想继续刻,手却抖得握不住石片。错命趁机把“还是算了吧”塞到他们牙缝,几个人呸地吐出血沫,坐在地上喘。伪字树叶子在声潮里狂舞,枝条上那些凶狞的符号被风吹成“零”,掉了一地。

西墙前,“留白派”的大墙在高音冲击下发出深井般的嗡鸣,墙体鼓荡,像要生出眼珠。灰在墙根画了一个更大的“□”,众人一见,齐齐把额头按在空木上,呼吸走起“三停”。墙体鼓到极限又缓缓回落,嗡鸣化成低低的“嗯”,与全城无数人的“嗯”相扣,像在地底织了一张沉默的网。

第五声怒极,骤然放低,像有人把巨钟按在地上旋着磨——哞——这一声,压碎了数百扇窗,压跪了整条街的膝盖,压得问桥两端的石钉一枚枚弹出,火星四溅。

萧砚知道再拖,桥就断。他提刀上前,刀背向天,刀锋向下,将“问桥”的脊骨与“缺门”的圆沿一起“扶正”半寸。他没有斩,他“托”。托的那瞬,他背脊完全敞开,江枝的十门中有两门对准他心口猛刺。萧砚不闪,任两道乱线穿胸而过——乱线刺入刀下的地心,被灰刀一吸,线势尽数化入刀脊。刀身苍灰,竟像吞下了一口海。

江枝怔了一瞬,随即疯笑:“好!你要守,我便给你守——守到死!”她双臂展开,十门合一,在半空折出一个巨大的“写”势:不是字,是势,一道势墙横亘天与地之间,把第三笔、第四字、第五声一齐纳入自己的“结构”。那结构像结网,又像给天装了骨架。百姓仰头,只觉胸腔竟同时“顺”了一记——第五声被她这一下“借势”牵住,曲调非但未弱,反倒更完整,完整到每个人都能在其中听到自己心里最要紧的那一句:或是“回家”、或是“别死”、或是“写完”、或是“算了”、或是“给我留一个名字”。

——可就是“完整”,最接近“全”。

碑心光猛地暗了一层,残痕火沿地皮倒缩,错命发出撕布般的一声惨叫,灰的“懒簿”页面被风一翻,空白险些被掀走。萧砚看透这一步,厉喝:“江枝,收!”

她像未闻,眼里全是亮,像在无光的水底看见了一个从未有人抵达过的门。她低声说:“原来你也是要它完的,不然你守什么?”

萧砚闭了一瞬,眼中起霜:“我守的是‘不写完’。”

他猛踏一步,灰刀横插问桥与写势之间。刀背上,先前刻下的极小“可”字在第五声的震中微微亮起——那亮不是锋,是温,是百姓昨夜捧碗、捧脸、捧后颈攒下的温。刀背与写势一触,势墙“嗞”的一声,边沿被烫钝半寸。第三笔趁机向后退了一个呼吸,第四字的影像向内收束微微,像被迫把“全”里最锋的角藏起来,第五声因此“破句”,由绵长一阙,生硬地断成四段。

江枝被震得倒退三步,脚跟一栽,跌坐在伪字残叶中。她抬眼看萧砚,眼里第一次不是狂,是恨:“你宁可让它断,也不许它完。”

“对。”萧砚握刀,答得极轻,“断了才活。”

第五声不甘心。它收回高空,急速调整自己的骨与腔,再度压来。它学会了避开刀背上的“可”,专挑城中尚未被“问”“缺”“懒”与“磕牙”照拂到的黑巷、冷井、孤屋、墓隙。一波又一波,像在打补丁,也像在验城篱。每补到一处,便有一户的门神纸像无火自燃,有一口锅沿再缺出新的豁口,有一个孩子忽然记起被撂下的乳名,哭到喘不上气;某个早死之人的名在祠榜上淡了又亮,亮了又淡,像在与“全”争夺存在的一线。

江枝在地上缓了一息,又笑了,笑里全是倦:“它也会挑拣了,萧砚。你守得过一处,守不过十处;你守得过十处,守不过万处。”

萧砚不看她,他把灰刀重新插回地心,把左手的指节一一按在刀背的“可”字旁,低声对着大地说:“诸位——请坐。”

请坐。

这两个字从他喉底滚出来,不似命令,更不像祈祷。它像一个很旧的动作——客至堂前,主人把蒲团一摆。祖阙的地皮竟真的轻轻一动:酒肆的长凳自己从废木里坐直,倒塌的庙脊下露出一圈还算整的蒲团,祠堂的门槛边凭空多出两只小凳子。无声队伍的首领远远拱手,一帮人顺势坐下,火派有人坐,留白派有人坐,伪字派里也有人坐——坐下的那一刻,第五声的锋在他们周身滑了一下,竟没找到立足点。

江枝愣住,随即扑哧一笑:“你这‘礼’,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夜。”

“够了。”萧砚道,“礼是城的骨缝,不是城的盔甲。缝在这儿,就不断。”

第五声挟怒再落,城里多出的“坐”,把这声的落脚点分成无数细碎的点。它不得不把一记重拍拆成无数轻扣,像雨落帘前。它不是败,它只是被迫换了唱法。

问桥止住抖,缺门挂着一轮淡淡的光,像不舍昼夜的月牙。碑心在暗里微亮一线,残痕吐出温温的气,错命蜷在门槛下打盹,灰把“懒簿”合上,用手背在封面上擦了两下,像给孩子顺毛。

江枝站起身,扯断两缕乱线缠在腕上,忽而抬手,朝萧砚遥遥行了一礼,礼很薄,却极真。她沙哑道:“你赢了这一拍。”

萧砚摇头:“不,活过这一拍而已。”

第五声在天上绕城三匝,终究没有找到一处可以“一举全声”的口子。它在高空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啧”,像嫌弃,又像记账,然后隐去一层最外的锋。第三笔仍悬,第四字仍俯,声潮退到墙檐之上,化作一层看不见的雾网。它没有退出,它在等——等人疲、等火灭、等“坐”散、等“可”字蒙尘。

祖阙终于在一片破碎的静里沉下去。

夜风自四门穿过,带来外城更远的回音——有人在别座城也摆了“坐”,有人在井台边写了“可否”,有人在祠前笑着喊了乳名,有人在锅沿新缺上贴了蜡片,有人在门槛磕了牙后摸摸嘴角说:“算了也好。”这些细碎如草籽的动作,顺风而来,落在祖阙的瓦缝里。

江枝背靠伪字树,有一瞬的恍惚。她忽然很想睡一觉。萧砚的侧影在问桥边像一块冷铁,他也想睡,却不敢。两人隔着满城的血灰与声网,没有再吵。第五声还在,下一拍什么时候砸下,谁也不知道。

但这一刻,祖阙坐住了。

——尾声里,天边隐隐又起另一缕更淡的回响,不像字,不像声,像一枚被人从泥里掏出来的小石子,轻轻落进井心。那声极轻,却直达最深。有人在梦中翻身,低低道了一句:“家。”

谁也没有听见。只有第四字在高处微微侧头,像被人暗暗碰了一下肩膀。第五声在它旁边冷笑了一声,没有回头。它们都知道,下一回合,不会只在祖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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