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剖腹产的疼痛耐受极限是多少?”
“从高温进入低温环境,心脏的最大承受能力如何?”
“只喝水的情况下,成年人的生存上限是几天?”
……
这些内容,黎夏在末世听母亲提到过,母亲作为一个曾经的战地记者,她所经历过的、听到过的、看到的,远比这更残酷。
可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黎夏不敢想象,如果让他们开始这样的实验,将会有多少人遭殃。
她压下心里的愤怒,拿出相机,一页页拍下这些罪证,总有一天,这些都会成为审判他们的铁证!
出了实验室,黎夏继续往里走,转过一个拐角,看到一扇铁门前守着两个卫兵,两人抱着枪靠在墙上,头一点一点在你,已经发出了鼾声。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又对着他们撒了些药粉,确保他们陷入沉思,不会打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从卫兵身上摸出钥匙,黎夏打开铁门,门后是条更窄的走廊,两侧竟是一间间牢房。
她走进去,发现前面两间牢房空着,往里走,第三间和第四间里挤满了人。
他们就躺在地上铺的草垫上,大多数都睡着,可他们都面黄肌瘦,醒着的人也是眼神空洞,有人察觉到动静,缓缓抬起头,看到穿着防护服的黎夏,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黎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她知道,这些都是为鬼子建造地下室的工人,如今实验室完工,也意味着他们即将成为鬼子的实验工具。
黎夏的目光在醒着的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汉子身上。
他颧骨高耸,嘴唇干裂,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反倒充满愤怒,从喉间还挤出两个字:“畜生!”
黎夏心头一动,朝着他招了招手,声音压得极低:“你,过来。”
那汉子猛地瞪起眼,攥着拳头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铁栏杆。
旁边有人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他却狠狠甩开,低声骂道:“孬种!反正都是死,怕个球!”
他走到栏杆前,怒视着黎夏,声音因干渴而沙哑:“想干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就不是娘养的!”
黎夏凑近栏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听着,最多两天,会有人来带你们走。这两天一定要忍着,多吃点东西,保存体力。把这话告诉你信得过的人,千万别声张。”
汉子愣住了,眼里的怒火瞬间被疑惑取代,刚要开口追问,黎夏却已转身离开。
她不敢多留,更不能解释,谁也不能保证这里面个个都是硬骨头,万一有人为了求生出卖大家,16号的行动就全完了。
她退出铁门,锁好,将钥匙放回卫兵身上,沿着来时的路退出地下室。
从地下室出来后,她抬头望见三楼的灯光已经熄了,看来野田几人已经离开了。
她脚步一转,再次借着空间回到三楼,直奔那间亮过灯的实验室。
桌上还放着几支装着透明液体的试剂管,标签上写着“记忆清除剂”。
黎夏毫不犹豫地将这些试剂全部收进空间,换上生理盐水,她又在旁边发现了标着吐真剂的药瓶,同样全部替换成生理盐水。
做完这一切,她又在野田办公室搜了一圈,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看来野田还是很小心的。
她有些奇怪,野田今天提到的“7组实验体”到底在哪儿,楼上和楼下的实验室她都找了,确定没有在同仁医院。
地下实验室楼上的病患,据许知行所说都是他们本国人,那也不可能是他的实验对象,他的实验对象到底放哪儿了?
黎夏只得离开实验室,离开前确认了一下没有遗漏,转身往许知行的住处走去。
许知行的灯还亮着,黎夏直接翻进院子,敲了敲后窗,他披着外套下楼,见是黎夏,不由一愣:“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进去说。”黎夏闪身进屋,反手关上门,跟许知行走到楼上,才低声对他说,“我刚刚去了一趟你们实验室,发现野田……”
她把在实验室听到的对话对他说了,说完后,她补充道,“我换了实验室的试剂,但不确定他们离开前野田有没有给小泽洋子,这两天她给你的东西千万别碰,离开视线的水也不能喝,一定要当心。”
许知行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对了,舅舅,”黎夏又想起一事,“野田说的那些实验对象,实验室里没找到。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能把那些实验对象放在哪儿呢?”
许知行皱着眉回忆了半晌,摇了摇头:“没特别注意。不过……”他顿了顿,“野田在公馆区不是有处单独的住处吗,会不会在那里?”
“有这个可能,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我知道了舅舅,你休息吧,我走了。”黎夏眼前一亮,说着就要起身。
“你不会要去野田的住处吧?”许知行一把拉住她。
“我不去,你放心吧,他那儿守卫肯定森严,我不会去冒险的。”黎夏起身推开窗户就翻了出去。
“这丫头,有门不走,怎么喜欢走窗户……?”许知行看着打开的窗户,无奈的摇摇头关上了窗户。
黎夏离开许知行家,脚步没停,径直往公馆区去。
野田的住处守卫很森严,院墙内侧每隔几步就有个卫兵,手电光扫来扫去,防备得密不透风。
黎夏并没急着进入院子里,而是离着远远的,躲在阴影里,摸出热成像仪,扫向二楼。
野田的几个学生都在房间睡觉,野田和宫泽惠子的房间却是空的,看来他们还没回来。
她又扫向一楼,两个房间里有人在睡觉,其余房间都空着。
黎夏将热成像仪收回空间,借助空间进入一楼客厅,客厅静悄悄的。她略一思索,朝着无人的房间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