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接过钥匙,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江大哥,加入你们,不用宣誓吗?”
江游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要的要的,只是你的身份特殊,仪式得从简。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就在这屋子里宣誓。回头有机会再给你补上一个正式的仪式!”
黎夏:……怎么感觉如此敷衍?
她无所谓地点点头:“行啊,我没意见。”
江游往院门外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才从怀里掏出枚小小的徽章,递到她面前:“对着这个就行,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
黎夏跟着他读完誓词,又规规矩矩敬了个礼,从江游手中接过徽章。
江游郑重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军统津门站的中尉了。记住,除了我和小乔,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的身份。你的代号——紫荆花。”
黎夏心里直吐槽:这代号也太敷衍了,什么花花草草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徽章揣进兜里。
她又看向江游,伸出一只手:“经费和薪水是不是也能预支啊?”
江游无奈的苦笑:“姑奶奶,我这刚申请,金陵那边还没把钱打过来呢。”
黎夏柳眉倒竖:“怎么,你昨儿还跟我说我提供的资料对你们帮助很大,这会儿又没钱了,你们军统打算白使唤人是怎么滴?我告诉你,不给钱不干活。”
“得,姑奶奶,我怕了你行不?”江游忙哄黎夏,恐怕她真撂挑子,“这么滴,我先给你垫上行不?”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你这次任务的奖金,一共三百块。”
黎夏接过去,把信封打开,把里面的法币拿出来一张一张数,江游盯着她看见钱要冒火的小眼神,无奈的说,“这可是我自己垫上的。”
黎夏数完了钱,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了拍:“江大哥,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法币,法币会贬值的。”
“好,下次给你换成英镑。”江游忙应了下来。
随后,两人离开小洋楼,黎夏却没直接回诊所,而是拐去了货站。
陆丰收正在核对账目,见她进来,放下笔,压低声音问:“房子定了?”
“嗯,离领事馆不远,一栋二层小楼。”黎夏得意的报了地址。
陆丰收挑眉:“那地方的房子不便宜啊,军统这回可是出血了。”
“想利用我帮他们升官发财,就得满足我的条件,不然姑奶奶还不伺候呢。”黎夏嬉笑着说,“对了,老陆,我那需要个门房和保姆,保姆得会做饭,你看看咱们自己人里有没有合适的。”
“行,这事交给我。”陆丰收一口应承,“你什么时候搬进去?”
“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搬。”黎夏道。
回到诊所时,许知行还没回来。
黎夏上楼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又在厨房忙活起来,她准备了一桌饭菜,算是跟许知行吃顿“散伙饭”。
饭菜刚摆上桌,许知行就回来了,看到一桌子菜,笑着搓手坐下:“今天怎么这么丰盛?”
黎夏给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舅舅,我要搬出去住了。”
许知行接杯子的手猛地一顿:“怎么突然要搬?”
“年后去领事馆上班,住这儿终究不方便。”黎夏看着他,“而且,咱们做的都是冒险的事,分开住,万一出事能少些牵连,也多个缓冲的余地。”
许知行沉默片刻,问道:“张叔知道吗?”
“知道,我跟他说过了。”黎夏点头,“他也觉得我单独住更方便。”
许知行听说张书记已经同意,便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叹了口气:“也是,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住确实自在些。地址在哪?往后我好去看你。”
“离领事馆后门两条街,一栋二层小楼。”黎夏笑了笑,“放心,就算搬出去,你也是我‘舅舅’,有事随时找我。”
吃过饭,黎夏上楼把电台还给许知行:“这个你收好,千万藏好了。”
许知行接过电台,问:“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黎夏笑着摆手:“不用,我又不是离开津门,就是搬个家,东西不多,我自己能行。”
许知行点点头,叮嘱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凡事多留心。”
黎夏应下,回了自己房间。
其实她想单独住,还有个没说出口的原因,许知行做事总喜欢背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她知道他是想保护她,可她是来战斗的,不是来当累赘的,独立出去,才能更自由地行动。
第二天一早,许知行去了医院。
黎夏把重东西都收进空间,只拎了个皮箱,里面简单装了几件衣服。
刚下楼,林桂英拎着洗好的衣服来了,见她拎着皮箱,惊讶道:“姑娘要出门?”
“我要搬走了,年后换了新工作,住这边有点远。”黎夏接过衣服,给她结了工钱,“以后我的衣服不用麻烦你了,我舅舅的你还是按往常来就行。”
林桂英有些失落:“怎么说搬就搬了……”
黎夏笑了笑,没多解释,等林桂英离开后,她出来锁好诊所门,拎着皮箱往巷口走。
刚走到巷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姐姐,是你吗?”
黎夏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她回头看过去,见是小义,忙站住:“小义,找姐姐有事儿吗?”
小义跑到她身边,黎夏弯下腰,就听见他小声说:“我哥哥的病好利索了,我跟我哥去海边捡了些贝壳,想送给你。”
看着孩子手里捧着的贝壳,黎夏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拉起小义的手:“走,带姐姐去看看你妈妈。”
小义虽不明所以,但听说黎夏要去家里,还是高兴地应着,在前头带路。
到了小义家的棚屋,黎夏对小义妈妈说:“嫂子,我要搬家了,房子有点大,我一个人住太冷清,平时上班也没人帮忙收拾。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给我做工?”
小义妈妈愣住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可、可我能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