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宪兵队和便衣队为丢失的物资四处搜寻时,黎夏又趁夜色潜入了海边的三号、四号仓库。
这里的物资比她预想的还要丰富,不仅有米面油,还有罐头、腊肉,本是预备给各部队发的春节福利,如今全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她用同样的方法,将物资收入空间后,顺手点了把火。
这一把火让津门彻底乱了套。物资竟在海军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看守仓库的卫兵也被烧死在里面。
这批物资既有海军的,也有驻屯军的,双方立刻启动海陆联合盘查,把过往车辆、船只翻了个底朝天,却连物资的影子都没找到。
岐山虽因伤休养,终究是驻屯军的长官,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他耳中。
他除了怒拍桌子发一通火,什么也做不了,伤口反倒因动怒隐隐作痛。
黎夏为了不耽误去领事馆任职,这段时间规规矩矩给岐山上药,没再动手脚。
他的伤口总算在年前顺利愈合,这让岐山更加确定,前阵子伤口反复,确实如野田所说,是自己思虑过多、休息不足所致。
可是岐山因为疼痛,黎夏几乎每天给他打一支吗啡。
为了谨慎起见,每次注射前,她总会“好心”提醒:“长官,这药不能常打,会有依赖性,对身体不好。”
可岐山疼起来根本顾不上这些,只当她是小题大做,一来二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瘾了。
(之前写了杜冷丁,今天有宝宝提醒我青霉素在1938年还未上市,我便顺手查了一下,杜冷丁也未上市,所以前面也都改成了吗啡。)
这天,见岐山伤口已经愈合,黎夏便没再给他打吗啡。
谁知从午后开始,岐山就变得心烦气躁,坐立难安,实在熬不住,只好让高桥去喊黎夏。
黎夏装模作样问过他的情况之后,为难的说:“长官,应该是吗啡的副作用。这药止疼效果虽然很好,可常打容易产生依赖。”
岐山:……居然是自己的错?但黎夏确实提醒过他,这事儿还真不能怪黎夏。
高桥在旁边听了,也有些郁闷,黎夏注射的时候确实反复提醒过,但是岐山自己坚持要打,他也没觉得副作用有多严重。
可现在该怎么办,他也不敢替岐山做决定,只得看向岐山。
岐山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皱着眉问:“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黎夏看了看他,犹豫着说:“您可以忍一忍,过几天就好了。或者……”她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补充,“或者,您再注射一支吗啡。”
岐山沉默片刻,咬着牙道:“给我打。”
“长官,不可!”高桥连忙阻拦。
岐山摆摆手:“先熬过这几天再说。”
高桥无奈,只得把药箱递给黎夏。
注射前,她再次“尽职尽责”地劝道:“长官,依赖性熬几天就能过去,要不还是忍忍?”
可岐山态度坚决,她只得“勉为其难”地抽药、注射。
一支吗啡下去,岐山的情绪渐渐平复,挥挥手让黎夏退下。
黎夏收拾好针剂,走出房门,随后高桥也轻关房门走了出来,黎夏走到他身边,小声负责任的提醒:“高桥副官,您还是多劝劝长官吧,吗啡真的不能常打,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高桥叹了口气,点头应下:“我知道,我会劝他的。”
该尽的“责任”已尽,听不听,就不是黎夏能左右的了。
第二天一早,黎夏给岐山打完常规肌肉针,高桥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书芸小姐,这是领事馆的报到单,年后正月初八前过去找山田课长就行。长官这边没什么事了,其他的我来照料,你可以放假了。”
黎夏接过报到单,激动的说:“谢谢长官,谢谢高桥副官!”
她回房简单收拾了东西,跟高桥告别后,便离开了岐山公馆。
出了日租界,找了个僻静处换了装束,拎着装金条的皮箱直奔城南的货站。
到了陆丰收说的货站,陆丰收见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引着她穿过货场,进了最里面一间小屋。
关上门,陆丰收立刻按捺不住激动的问:“东西带来了?”
黎夏把皮箱推到他面前:“金条暂时只有这些,你先用着,不够了我再想办法。”
陆丰收打开箱子,满眼的金黄晃得他眯起眼,连忙合上箱子,压低声音问道:“这么多?”
黎夏笑了笑:“那些小鬼子贪得很,这不过是九牛一毛。公馆区还有不少人家,我还没来得及‘拜访’呢。”
陆丰收点点头,起身在身后的柜子上按了两下,又挪开柜子,底下露出个暗格。
他把箱子放进去,把柜子移回原位,又按了按机关,坐回来时,试探着问:“我上次跟你说的那几个仓库东西丢失的事儿……”
“是我动的手。”黎夏直接承认,省得他绕弯子。
陆丰收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我们之前谋划了好几次,都没敢动手,没想到,没想到……”
“罐头、药品、布料、粮食,还有几桶煤油,都是咱们急需的,我就都‘笑纳’了。”黎夏低声道,“这些东西得赶紧运出去。”
陆丰收点头:“正好今晚有艘船要走,能顺带把这些物资运出去。”说着,他报了个城外河边的中转地址和接货时间。
黎夏记牢后,又问:“兵工厂的设备呢?”
“还是按咱们之前商量好的,等春节吧。”陆丰收道。
黎夏应道:“行,听你的安排。”
接着她又把金辉的事对他说了,尤其是他手下有不少车夫,她解释道,“他们天天在城里跑,耳朵眼睛都尖,我觉得这些人能用,就是……我不方便直接发展他们。”
陆丰收点点头:“我回头跟组织上汇报一下,查查有没有其他组在接触他们。要是没有,我安排个稳妥的人。”
“他们对鬼子的仇恨深,就是缺个领路人,”黎夏补充道,“金辉自己家人都被鬼子害了,手下的弟兄也个个有血债,只要方法得当,肯定能拧成一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