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您尽管说，我们兄弟保证办妥。”
算我一个！
牛壮粗声粗气地应和，语气里透着真诚。
李明心里暖烘烘的，这世道还是讲义气的人多。
哪像他们四合院那群白眼狼，怕是全四九城的缺德货都凑一块儿了。
老牛，前些天我们院那事儿你听说了吧？
牛壮略一思索：是不是闫家闫解成半夜祸害您家老母鸡那档子事？
就是这茬。”
** ，这王八羔子敢动李哥家的鸡，活腻歪了！王大咬牙切齿，王二也跟着点头，眼里直冒凶光。
这兄弟俩当年在街上混过，骨子里带着狠劲。
我记得闫家赔钱了吧？
敢不赔？但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就因我不肯借粮，他家小子就拿我家鸡撒气？这还有王法吗？李明越说越气，昨儿夜里闫解成上厕所栽粪坑里了，他爹闫富贵居然跑来借自行车，还放话说要是不借车，他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就赖上我家！你们评评理，刚祸害完我家鸡，转头儿子掉粪坑，不低声下气来借车就算了，还敢威胁人！
这哪行！
李哥您发话，是不是要收拾他们？我们兄弟正好手痒！
牛壮也气得直瞪眼。
这几个人对李明是百分百信任，况且李明说的句句属实，只是措辞更激烈些。
我说早上怎么听人议论隔壁院有人掉粪坑，原来是闫解成这孙子！牛丽丽恍然大悟，这缺德玩意儿还敢招惹明哥！
王大王二听完细节，笑得前仰后合，方才的狠劲全消了——闫解成这倒霉催的，活该！
李哥的意思是？
你们仨最近盯着闫解成，晚上蒙着脸给他顿教训！李明叮嘱道，记住别下重手，打断胳膊腿就麻烦了。
专挑肉厚的地方打，懂我意思不？
王大咧嘴一笑，这可是他们街溜子的老本行——让人疼得嗷嗷叫还不留伤，专业对口！
您就瞧好吧！
牛壮起初没明白，经王二解释才恍然大悟。
我也没问题。”
“闫解成每晚十二点左右会起夜上厕所，等他出院后，你们就选这个时间动手。”
“明白。”
三人齐声应道。
“其他没什么事了，等闫解成出院你们直接行动就行。”
李明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更多安排。
“那咱们今晚的任务就是送粮食？”
“对，下午马华来了让他给咱们做顿好的，其他没什么事了。”
李明又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行，李哥、老牛，你们中午休息吗？院里给你们准备了地方。”
王大问道。
“休息！”
“我妹妹需要睡会儿，我中午不习惯睡觉！”
……
李明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多，他伸了个懒腰，看到院里已经开始忙碌，上午没露面的马华正在准备晚饭。
“师傅！”
“李哥！”
“明子哥。”
李明一一回应，随后看向马华：“上午相亲怎么样？”
马华脸色一垮：“别提了，连人影都没见着，白等一上午，气得我把媒婆骂了一顿。”
李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还年轻，别急。”
“是，主要是我爸催得紧，这次黄了也好，省得他再念叨。”
“对了师傅，过两天揍闫解成我也要去。”
第126节
“去吧，你家远，不行就在王大王二这儿住一晚。”
“没问题。”
“去我那儿也行，离得近。”
牛壮憨厚地说道。
“你小子人缘不错嘛。”
李明笑了笑，“行了，赶紧做饭吧，我去看看今晚要送的粮食。”
说完，他走向大门，看到那辆破旧的板车，忍不住皱眉：“这车还能用？”
“嘿嘿，李哥放心，别看它破，结实着呢！”
“就是，我再坐上去都没问题！”
李明勉强点头：“你们抽空修修，别因小失大。”
“好，明天我就拉去修。”
王大擦了擦汗说道。
李明这才满意：“吃完饭我先走，晚上再来找你们，没事就在这儿等我。”
“我跟李哥一起回去，丽丽年纪小，不能熬夜。”
牛壮站在妹妹身后说道。
“哥，我觉得我能熬。”
“不，你不能。”
众人被兄妹俩的对话逗乐了，这一大一小斗嘴还挺有趣。
最终，牛丽丽没能拗过牛壮，蔫头耷脑地跟着李明和牛壮回了四合院。
“老牛，夜里十一点，我在巷子口等你，咱俩一起走。”
李明边走边对牛壮交代，“最近联防队查得紧，你戴个口罩遮住脸，不然凭你这块头，明早准被他们找上门。”
“放心吧李哥。”
牛壮憨厚地笑着，对自己魁梧的身材颇为自豪。
这些年能拉扯着妹妹过日子，这副身板可帮了大忙。
“那行，晚上见。”
李明在四合院外跟牛壮道别后往家走去。
既然说了要回家，就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前院李家。
“我回来了！”
李明推开门，看见父母和妹妹李蕊都在客厅坐着，显然是在等他。
“回来就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老李对儿子很放心，说几点回就几点回，从不耽误。
“这两天天气转暖，过些日子我扯几块布，给你们都做身新衣裳。”
李母望着又长高了的儿子，眼里满是慈爱。
“正好，我这儿有两尺布票。”
李明从兜里掏出布票递给母亲。
今天分完钱票多出两尺，正好派上用场。
李母没问布票来历，只要不违法就行。
儿子有本事，犯不着为两张布票惹事。
“那就能多做点了。”
李母收好布票，一家人又聊了会儿才各自回房。
四合院今天没什么新鲜事，除了闫解成掉茅坑那档子事。
不过大伙儿都亲眼所见，也就没了谈兴。
倒是其他院里，这事成了热门话题。
闫解成前几天刚得了个“夜半杀鸡凶手”
的外号，转眼又喜提“粪坑男”
的新称号。
如今他在院里的名声，都快赶上贾东旭了。
......
深夜十一点。
李明准时起床，利索地穿好衣服，借着月光熟练地翻出四合院。
刚落地，就看见胡同口站着个高大身影，正是牛壮。
李明招招手，两人借着夜色赶往百顺胡同。
这是牛壮头回参与夜间行动。
以往都是干力气活，附近的大客户用不着他护送。
两人避开联防队，没费多少工夫，十一点半就到了王家兄弟暂住的小院。
事先打过招呼，院门虚掩着。
两人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王大王二和马华三人正蹲在板车旁闲聊，见李明和牛壮走进来，连忙起身打招呼。
甭客套了，让我和老牛喘口气。”李明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板车上点起烟。
牛壮累得够呛，这一身膘跑到百顺胡同可把他折腾得不轻。
马华机灵，转身进屋端出两碗凉白开。
两人咕咚咕咚灌下肚，这才舒坦了些。
痛快！牛壮用袖子抹着嘴直喘粗气。
李明吐着烟圈说：等过了半夜咱们就动身，今儿把这批粮食送完就算齐活。”
......
午夜刚过，一行人跟着牛壮的板车往周铁牛家摸去。
人多目标大，躲联防队费了不少功夫。
虽说周铁牛住得离百顺胡同不算远，可也走了将近一个钟头。
你们先猫着，我去探探路。”李明说完就像夜猫子似的蹿了出去，那利索劲儿看得众人直咂舌。
好家伙，李哥这身手绝了！
我就知道师父能打又会做饭。”
你这徒弟当得可真省心。”
马华几个缩在死胡同里小声嘀咕时，李明已经摸到周铁牛家院外。
他捡起块土坷垃往院里一抛——的一声在静夜里格外清脆。
不到两分钟，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周铁牛半张脸：明子？
是我，开门搬货。”
周铁牛暗自庆幸住的是独门独院，这要是在大杂院，这么多粮食还真不好遮掩。
李明打个手势，牛壮立即藏得更严实，马华三个这才鬼鬼祟祟拉着板车过来。
这破板车倒是争气，走起来一点儿声响没有。
周铁牛家两位老人也出来帮忙，众人七手八脚很快卸完一车粮食。
望着月光下堆成小山的粮袋，周铁牛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明子，这份情我记下了。”想到全家大半年的口粮有了着落，这个公安汉子眼眶发热。
如今这世道，再好的待遇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粮食。
周哥说这话就见外了，赶巧碰上罢了。”李明笑着摆手。
李明接过周铁牛递来的烟，点燃后慢慢吸了一口。
周铁牛用力点头，将70块钱塞到李明手里。
以后常来往。”
看着满地的粮食，周铁牛对李明的本事又高看几分。
在他认识的人里，没人能像李明这样弄来这么多粮食。
好。”
李明就等着这句话。
多交朋友总没坏处，四合院里那些人没法相处，何必局限在那里？
李明转手把钱给了王大。
这是事先说好的，粮食不是他的，钱自然也不能拿。
王大明白规矩，接过钱后默默带着王二、马华收拾板车准备离开。
周哥，我先走了，还得上班。”
行，改天再聚。”
寒暄几句后，李明跟着王二走出周家。
躲在对面阴影里的牛壮等他们走远，才悄悄跟了上去。
周家院子里。
儿子，这下家里能安稳一阵子了。”周父看着粮食，困意全无。
放在平时可能没这么激动，但现在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