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巴不得李家栽跟头，可自从李明进了轧钢厂，李家日子越过越红火，想使绊子都找不到机会。
中院两家的灯陆续熄灭，只剩何雨柱屋里还亮着。
何雨柱正龇牙咧嘴地趴在炕上，让妹妹何雨水给后背上药。
以后能不能别瞎掺和李家的事？今天关你什么事！
何雨水越说越来气，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疼得何雨柱那张大脸皱成一团。
自知理亏的何雨柱闷不吭声。
今天最倒霉的就属他，但纯属活该！一看见贾家吃亏就坐不住，瞧见秦姐委屈巴巴的样子更是头脑发热，他能怎么办？
何雨水见哥哥装哑巴，想起方才替他出头的场景，火气更盛。
地把药瓶一扔：自己抹吧！说完扭头就走，留下何雨柱一脸茫然地趴在炕上。
后背够不着啊！这丫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何雨柱那脑袋里装的哪是脑浆，分明全是秦淮如。
指望他想明白这些，那才是稀奇事！
......
次日清晨。
李家四口吃完早饭正要出门，李卫国父子三人去轧钢厂，吴芳独自前往街道办。
在院门口撞见闫富贵，双方寒暄几句。
三大爷上班去啊！
可不是嘛，我们学校可比不上轧钢厂近便。”
李明听着这些没营养的对话，暗自摇头。
这年头邻里间的闲聊，除了东家长西家短，实在乏善可陈。
轧钢厂三股办公室。
李明推门而入时，只有徐强一人在座。
来得挺早啊！徐强顺手倒了杯热水递过来。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会儿还不到九点，对采购科来说确实算早。
在办公室歇着照样领工资，多好！混到退休就享福喽！
第99节
徐强捧着热茶啜饮一口，浑身舒坦。
四九城春寒料峭，上了年纪更得注意保暖，他还指着平安熬到退休呢。
得了吧，您离退休还早着呢！李明打量着身形健硕的徐强，笑着打趣道。
徐强摆了摆手，“离退休还远着呢，但该保养身体还是要保养的。
咱们厂55岁退休，我现在45，也就剩十年光景了，还不能好好享受享受？”
李明这才明白三股这股咸鱼风气是从哪儿来的——敢情连股长这根儿上就不对劲！哪有人45岁就整天盼着退休的？还有整整十年呢，往上晋升不香吗？
“还有十年呢，您再往上走两步，我们几个也能跟着沾光啊！”
“不干！这事随缘，我肯定不会主动争取的！”
徐股长斩钉截铁地说。
李明算是看透了，这股懒散劲儿跟其他四条咸鱼如出一辙，难怪李怀德一提三股就火冒三丈！
五十年代四九城国营大厂的退休年龄并不统一。
像徐强、李明这样的岗位通常是55岁退休，但提前或延后都问题不大。
而像李卫国那样的工种50岁就能退，不过现在很少有人一到年龄就退休。
......
徐强说得没错，在轧钢厂上班确实清闲，尤其是他们这些负责计划外物资采购的，整天无所事事。
除了上厕所要出门，在办公室睡大觉都没人管。
下午三点多，李明借口上厕所溜去后勤处主任办公室。
他可没忘昨晚贾家和傻柱给他添堵的事！今天要不找李怀德给这俩货上点眼药，这干叔叔不就白认了？
“咚咚。”
“进来。”
听这语气就知道李怀德心情不错，看来上次说的升职好事快成了。
推门进去，正看见李怀德美滋滋地泡茶。
“哟，李叔今儿心情挺好啊！”
李怀德抬头见是自家福星，顺手倒了杯茶：“尝尝！”
李明一饮而尽。
“暴殄天物！这得慢慢品——”
李怀德笑骂着扔过支烟，“说吧，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准没好事。”
“您可把我看透了。”
李明笑道，“其实也不算我的事，是您那个便宜侄女惹的麻烦。”
李怀德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明明把李蕊的事安排妥当了，流程上根本挑不出毛病。
听完李明讲述昨晚的经过，李怀德的好心情顿时减半。
这事是他亲自经手的，现在贾东旭和何雨柱两个蠢货居然怀疑他办的是假手续，不是正式工！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行，真行，这笔账我先给他们记下了。
眼下没什么合适的理由，暂时动不了他们。”
李明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指望立刻报复。
但只要李怀德心里记着这事，往后那两人在轧钢厂就别想顺当。
李怀德或许没法直接整他们，但以后但凡厂里有他们的好事，他绝对能从中作梗！
“不急，您心里有数就行。”
李明说得干脆利落。
李怀德又给李明倒了杯茶，笑着调侃：“你这小子，倒是看得明白！”
“那当然。”
李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看得李怀德眼皮直跳。
“这可是我托人弄的黄山毛峰，你喝慢点行不行？”
李怀德心疼坏了。
这茶是从老丈人那儿顺来的，虽然不是新茶，但在当下也是稀罕物。
这年头普通人家连高碎都难得，更别提名茶了。
黄山毛峰形如雀舌，白毫显露，香气清冽，可李明哪懂这些？解渴就完事了，反正不是他的茶。
闲扯一阵，李明瞥见手表指针已过四点，快到下班点了，正好去隔壁接妹妹。
打工人快乐的一天又要结束了！
李怀德注意到李明腕上的表，突然想起抽屉里还收着一叠票证。
他翻找片刻，抽出一张手表票递给李明。
“之前别人送的，我用不上。
你出钱，我出票，给蕊蕊买块表吧，省得她看时间不方便。”
李怀德笑眯眯地将手表票递给李明，李明有些意外，没想到李蕊最近运气这么好。
看来好事都让我妹妹碰上了。”
李怀德笑道：你小子可别哭穷，之前卖猪赚了不少吧？给蕊蕊买块手表总没问题吧？
买票的钱还是有的，多谢关心。”李明收起手表票，转身就往隔壁办公室走去。
其实李怀德猜错了，那些卖猪的钱全是净赚！
蕊蕊，我进来了！李明在门外喊道。
很快，门就开了。
哥，你怎么来了？李蕊惊喜地问。
我把昨晚的事跟李叔说了，让傻柱和贾东旭在他那儿挂个号。
总不能白白受气吧？
李蕊对这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招呼李明进屋喝水。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但能给那两人添堵也不错。
聊完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来找你，等会儿一起下班。”李明喝了口水说道。
今天水喝得不少，挺养生的。
李明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跟徐强似的总想着养生？人家都45了，自己还不到20呢！
对了，李叔给了张手表票，周末带你去买块手表。
爸妈好像也没有手表吧？
李蕊惊讶道：哥，你要买三块？
想什么呢！给你买一块就够呛了，爸妈的连票都没有呢！
那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问问。
等你挣钱了给他们买一块，我再买一块，不就齐了？
有道理！李蕊顿时干劲十足，虽然她每天就是打个卡......
快下班了，咱们先去厂门口等老李。”李明看了看时间，十分钟刚好走到大门口。
等我一下！李蕊迅速收拾好包包，拿起门锁钥匙就往外冲。
李明看着妹妹熟练的动作愣住了，这才上班没多久就这么利索了？
哥，发什么呆呢？李蕊在外面催促。
来了来了！李明赶紧跟上。
轧钢厂大门口。
兄妹俩刚到轧钢厂门口，下班的铃声便骤然响起。
来得正好，一点儿没耽搁。”李明望着从各车间涌出的工人潮，不禁感慨。
这场景在后世可不多见——哪能准点下班？不加两小时班都算早退！
五十年代的国营大厂实行八小时工作制，根本不提倡加班。
听见没？人家不兴加班这套！
不过特殊情况下，比如赶工或抢修设备时也会安排加班。
但总体而言，这个年代的工人休息时间可比什么尤其是轧钢厂这样的国营大厂，想加班？先打报告审批吧！
回到四合院前院的李家，李明掏出两张手表票。
妹妹李蕊瞪圆了眼睛：哥，不是说就一张吗？
对啊，李明点头，另一张是我之前攒的。”
李蕊歪着头想了想，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李母看着手表票既感动又担忧：现在一块手表顶辆自行车价钱。
咱家已经有两辆自行车了，再添两块表太扎眼。
蕊蕊的手表先别买，最近院里风头紧。”
出乎李明意料，妹妹爽快答应了：妈说得对，票先留着吧。”
这就对了，还能给你哥省点儿钱。”李父乐呵呵地帮腔。
洗手吃饭！李母招呼道，边盛饭边说：最近街道办不少人抢购粮食，王主任今天发话，实在不行可以去鸽子市淘换，但千万别暴露身份。”
李父点头道：是啊，厂里工友们都在议论这事。
咱们轧钢厂还算不错，后勤处李主任不知从哪儿搞来几头猪，过几天应该能给大伙儿加餐。”
工人们可都盼着呢。”李父喘了口气，刚才吃饭太急差点噎着。
李明对这段历史了解更深。
他记得某本文刊记载：粮油、蔬菜等副食品极度匮乏，导致群众健康受损，多地出现浮肿病，肝炎和妇科疾病患者激增。”这确实是个艰难的时期。
好在李明有养殖空间，粮食蔬菜都不缺。
要说缺什么，也就是副食品和食用油了。
不过猪油倒不难解决，家家户户都会在过年时熬制，李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