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阎埠贵盯着桌上的剩菜,犹豫片刻,试探地问:“丰泽园能打包吗?”
黄三藏微微一笑,甚至有些佩服他的节俭:“可以!服务员马上结账,我让她给您准备打包盒。”
“实在太感谢了!”
恰好服务员经过,黄三藏招呼道:“同志,麻烦结账。”
“好的,这就来!”
“您好,一共138元5角。”
黄三藏从包里拿出140元递过去:“不用找了,帮这位老同志打包些剩菜吧。”
“没问题,谢谢您!”
他又对易中海和刘海中说道:“要不二位等等阎老师?我们先走了。”
两人点头答应。
出门后,黄三藏对林教授解释:“阎老师是小学教师,收入不高,还要养四个孩子,节省惯了。”
林教授表示理解:“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能理解。”
刘海中见黄三藏走远,扭头对专心打包的阎埠贵皱眉道:“老阎,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来这一套,咱们的脸都丢尽了!”
阎埠贵不以为然:“丢什么脸?谁认识咱们?这些都是黄馆长买单,又不是吃别人的剩饭。
这些汤汁拿回去煮菜,不就等于又吃了一顿丰泽园?”
刘海中想了想,觉得有理:“也对,老阎你真是会过日子,给我也留点!老易你要不要?”
易中海摆摆手:“我家里不开火。”
找到自行车后,黄三藏与林教授握手告别:“林教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今天多谢款待,改日我一定去拜访。”
“路上小心。”
李尚沃见状也告辞:“哥,那我也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黄三藏、秦铁军和秦玉茹推着自行车并肩前行。
大舅哥,接下来你要督促工人多练技术,别怕费电费材料。
那些旧钢材不值钱。
过些天我办好签证就跟娄总去东倭,要是订单拿下却生产不出来就闹笑话了。
明白。
还有,必须严格执行林教授译制的操作规范,违规容易出事,咱们可担不起这损失!
记住了。
玉茹姐也有任务。
你说。
你和阎老师要详细记录熟练工人八小时的生产量,作为制定工资标准的依据。
没问题。
要合理安排工间休息和用餐时间,不能把工人当机器使唤,否则容易疲劳出事故。
好的。
行,咱们骑车走吧。
黄三藏在前院停好车,郑铁石从门房迎出来:东家,有位女同志等您一下午了。
谁啊?
听太太喊她珍姐。
是珍姐啊。
大家都回来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走进垂花门,会客厅亮着灯,传来秦京茹和段艺珍的说笑声。
黄三藏猜测是电影的事有消息了。
怎么才回来?珍姐等你半天了。
秦京茹接过他手里的包。
厂里试生产样品,请技术员们在丰泽园吃饭,你哥姐都在。
这事待会儿说。
珍姐,实在抱歉!小弟赔罪了。
行啦,罚你请我去丰泽园吃三顿。
一言为定!
不枉我等这么久。
引进电影的事,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的。
领导以没有先例否决了。
好消息呢?
我爸说你可以带片子给他看看。
没问题的话他会想办法。
记得带上京茹,我妈想见她。
太好了!黄三藏激动地握住段艺珍的手。
去去去,少占便宜。
消息带到了,我该走了。
我送你,晚上就不留你住了。
送完段艺珍回来,黄三藏冲了个澡。
推开卧室门,看见秦京茹穿着丝质睡衣对镜梳妆,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黄三藏缓步走近,双臂温柔地环住秦京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
两人依偎许久,面颊相贴。
媳妇。
方才像是有话要讲?
昭熙近来似乎不太对劲。
说说看。
前日家长会,先生说她学业退步明显,
也不愿同我多言,每日归家甚晚,
休沐日更是终日不见踪影。
多久了?
近来方显。
还好,尚可挽回。
黄三藏神色稍缓。
秦京茹闻言慌张:挽回?莫非染恙?
非也,他温声安抚,怕是早恋了。
何谓早恋?
年少慕艾尔。
这般年纪就......
十六将及,旧时乡里该议亲了。
少年人情窦初开,你当年莫非没有心上人?
胡说什么!那时提亲的虽多,
若非遇见你,怕还在乡间耕作,
哪得如今光景。
说罢轻啄其面。
倒是我有幸。
他笑着揽紧妻子,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且如常待她。
想到某些前车之鉴,黄三藏眸光微沉。
忽地将人打横抱起:不若重温旧梦?
秦京茹环住他脖颈娇嗔:没个正经。
晨光中,一家围坐用餐。
青花碟里咸蛋泛油,白粥腾着热气。
黄三藏瞥见长女异状,搁下瓷杯:
熙儿且准备,过些时日随我去东倭。
当真?少女眸中骤亮。
自然。
转向幼子 ** :玄策、纯熙快些用膳,
今日为父送你们进学。
厂区门前,他递出烟卷:老伯,请。
黄三藏走进厂区,迎面碰上个熟脸,“黄主任,这外国烟吧?让我也尝尝鲜!”
“马厂长在办公室吗?”
“在呢!您直接过去就成!”
“谢了,回头聊!”
停好自行车,黄三藏拎着包直奔财务科。
刚走到门口,正巧遇见何雨水的朋友。
“刘姐,帮忙叫下雨水。”
“哎呦,黄主任回来工作了?”
“不是,找她有点私事。”
“您稍等。”
黄三藏在走廊来回踱步,很快何雨水走了出来。
“三藏哥,找我啥事?”
拉着她到僻静处,黄三藏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个事儿。
尚沃现在给我当顾问,每周日去乡下厂子帮忙,我每月给他100块津贴,你别拦着。”
“这哪行!帮自家哥哥还要钱?”
“别急,听我说。
其他顾问都拿钱,他要是不收,别人也不好意思要。
再说等厂子赚钱了,这点不算啥。
以后给你0.5%股份,你在婆家也硬气。”
“哥,我...”
“不用多说,你就像我亲妹子。
对了,想买进口家电就找京茹换外汇券,提我就行。”
“知道了。”
“快去上班吧,我还得找马厂长。”
来到厂长办公室,黄三藏轻轻敲门。
“进来!”
推门看见是黄三藏,马厂长立刻起身相迎:“稀客啊!什么好事想着老哥?”
“专门来求您帮忙的。”
“坐坐坐!小王,泡茶!用我那罐碧螺春!”
等秘书退出去,马厂长使了个眼色:“去会议室准备文件!”
关门声刚落,黄三藏直奔主题:“想从厂里弄点特种钢,能行不?”
见马厂长皱眉,他补了句:“用西德马克结账。”
马厂长眼睛一亮:“要多少?”
“您能给多少?”
“最多五百斤。”
“切成50毫米见方的钢条,运到秦家村,车队老余认得路。”
“成交!不过这个价格...”
当前东倭特种钢价格为10.47万日元每吨,我们就按这个价格交易!
没问题!
10一言为定!
黄三藏对顺利达成协议感到欣喜,
这批特种钢将用于制作样品,以便赴东倭洽谈业务时展示。
马厂长!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黄老弟请说!
不知您是否认识汽车零部件制造厂的负责人?
确实认识几位,有什么需要吗?
娄总从德国引进了一批二手汽车零部件生产设备,
使用年限仅十年左右。
发现部分设备暂时闲置,
希望能转让出去,不知他们是否有兴趣?
黄三藏深知发展需循序渐进,
贸然扩张反易事与愿违。
专注将万向节做到行业顶尖,
远比盲目铺摊更具价值。
与其让多余设备闲置,
不如变现周转资金。
他们当然想要,但缺乏外汇额度。
现在进口新设备都需层层审批,
二手设备更是难获批准。
若娄总接受人民币结算呢?
那肯定抢着要!德国设备质量可靠,
再用二三十年都不成问题。
这批设备共有多少台?
十八台。
是否有我们轧钢厂适用的型号?
这方面我不太了解。
马厂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妹夫李尚沃是贵厂技术科长,
曾考察过娄总的工厂,您可以咨询他。
李尚沃科长?
正是他。
明白了。
不过还有个问题...
请说。
德语人才稀缺,操作维护恐有困难。
这倒不难解决,设备都附有说明书,
我可以安排翻译并提供技术指导。
当真?
千真万确,娄总现有设备的资料,
就是我安排翻译的,运行状况良好。
那请允许我们优先挑选适用设备,
价格方面希望能给予优惠。
没问题!随时欢迎来选。
待我筛选后会帮你联系其他买家。
太感谢了!
黄三藏看了看手表,
耽误您太久,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