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立刻焚毁。”九叔语气坚决。
“此事由我来办。”张玄应声而起。
他单手提起尸身，步出殿外，抛至庭院中央。指尖结印，口中默念咒语，火焰骤然腾起，尸身顷刻燃起熊熊烈火。
火势正旺时，吴神父的手下提着水桶匆匆赶来。张玄眼疾手快，一掌劈向其颈侧，那人闷哼一声，瘫软倒地。
九叔看了，轻轻点头，眼中闪过赞许。
紧接着，吴神父本人也赶了过来。九叔如法炮制，出手利落，将其击晕。
片刻之后，张玄耳中响起一道清脆之声：
“叮咚！恭喜宿主消灭跳尸，获得三百功德点！”
“刚尸变便能跃行，这西洋僵尸竟有如此能耐。”张玄暗自思忖。回想当初，被皇族僵尸咬中之人初成尸态时，尚只能缓步而行。
“林道长，事已了结。”张玄收手说道。
九叔颔首，二人随即撤离教堂。
“天灵灵，地灵灵，湘西赶尸，生人回避！”
深夜街头，一名道士高声吆喝，率着七八具蹦跳僵尸进入酒泉镇。此人正是镇长暗中勾结的屠龙道长。他边走边撒纸钱，队伍诡异非常。
若有识货之人在此，定会察觉蹊跷——这些“僵尸”毫无尸气，实则是活人伪装而成。屠龙此举，只为借赶尸之名，暗中运送违禁之物，避人耳目。
屋内，安妮正欲就寝，听见喧闹声，好奇推开窗。她身着轻薄睡衣，身形毕露，引得其中一名假僵尸频频侧目，嘴角露出猥琐笑意，竟朝她方向蹦跳而来。
“找死不成！”屠龙猛然一巴掌扇在那假尸背上，强行拽回队伍。
安妮眉头微皱，心生疑窦。她从未听说僵尸会有这般神情与欲望，但毕竟对这类事知之甚少，只将疑惑藏于心底。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
屠龙继续前行，带着这群假尸抵达教堂安置妥当。随后，他独自一人转入镇长宅邸，身影隐入黑暗之中。
“爸，只要这事成了，咱们就能大赚一笔。教堂一建起来，就算九叔还能待在镇上，也没人会再听他的了。”
大卫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嘴里咬着烟，眼神里透着算计。
镇长坐在桌前，正低头吃面，面前摆着一盘切好的生蒜。他每嗦一口面条，便夹起几瓣蒜送进嘴里，嚼得脆响。听了儿子的话，他只是轻轻点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门忽然被推开，屠龙道长踏步进来，风尘仆仆。
“镇长，那批东西我已……”他话说到一半，目光扫到沙发上的大卫，立刻收声。
“那人是谁？”他走到桌边坐下，语气带着警惕。
“我儿子。”镇长咽下一口面，含糊答道。
“哦——自家人。”屠龙神情放松下来，嘴角扬起，“以前我找你多少次，你都不松口，怎么这次就答应了？”
“主意是我出的。”大卫掐灭烟头，“你要钱，爸，照我说的办。”
“嘿嘿——道长，你觉得咋样？”镇长放下筷子，转头冲屠龙一笑，嘴里那股味儿直扑过去。
大蒜混着隔夜食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屠龙往后缩了缩身子，差点喘不过气来。这味道，简直比荒坟夜里飘出的腐气还难招架。
“货我已经送到，兄弟们等着用钱。”屠龙强忍不适开口。
“我都给你行方便了，你就让点利嘛，八折，八折总行了吧？”镇长一边说，一边往前凑，嘴里的气味一阵阵涌出。
屠龙连连后退，直到背贴墙才停下。“行行行，八折就八折。”
他捂着鼻子深吸一口气，心里嘀咕：
“最可怕的不是臭，是自己不知道有多臭。”
……
九叔的道场静悄悄的，张玄盘膝而坐，闭目调息。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睁开眼，以为是九叔回来了，起身去开门。
门开处，并非九叔的身影，而是安妮站在门口，披着月白色的外套，发梢微乱。
“你怎么来了？”张玄微微皱眉。
“我想见九叔，请问他回来了吗？”安妮轻声问。
“他不在，估计还得一会儿。你可以等，也可以明早再来。”张玄语气平淡。
“那我等等吧。”她笑了笑。
“进来坐吧。”张玄侧身让她进门。他对安妮并无恶感，虽觉得她行事张扬，但也不至于拒人于门外。
他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先喝点茶。”
“谢谢。”安妮接过杯子，指尖轻触杯壁。
屋内安静片刻，张玄终于开口：“找九叔，是有事？”
“九叔，我有点事想问您。”安妮低声开口，“今晚看到的赶尸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张玄略一打量她，心里稍有改观：“总算还有点眼力。”他本不想多管，但见她并非胡搅蛮缠之人，便松了口：“说来听听，我知道的话，也不会让你白等。”
安妮迟疑片刻，终于问出心头疑惑：“大师，僵尸……会有意识吗？”
“僵尸种类繁多。”张玄答道，“多数只是死后的躯壳，连人的神智都不剩，谈何灵性？”
“可我亲眼看见，有个僵尸对我笑了。”安妮语气笃定。
张玄眉头微皱：“赶尸所用的僵尸，皆属最低等之列，不可能做出表情。既然你看到了笑，那就说明——那根本不是僵尸。”
“您的意思是？”安妮眼神一紧。
“是人装的。”张玄直截了当，“有人披着僵尸的皮，做着见不得光的事。你看见他们往教堂去了？”
“对，他们确实朝那边走了。”安妮点头，“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你要去便去，我没兴趣掺和。”张玄转身欲走，脚步已迈向楼梯。
“您就不想知道他们图谋什么？”安妮追问。
“想知道秘密的人，往往死得早。”张玄淡淡道，“况且他们进了教堂，一切就都变了。”
“怎么会？”安妮不解。
“因为用不了多久，那些假僵尸就会变成真僵尸。”张玄回头看了她一眼，“到那时，他们的计划，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