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弹出的那两粒绿色光点,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生机与精纯道韵。林风和楚云汐盘膝而坐,全力吸收,体内近乎枯竭的力量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林风丹田内,那颗混沌龙雷种贪婪地汲取着生命能量,原本因为燃烧本源而出现的细微裂痕迅速弥合,甚至变得更加凝练、深邃。融合了斩灭剑意后,雷霆之中那破灭与演化的特性愈发平衡,隐隐有种返璞归真、重归混沌源初的迹象。他的气息不仅完全恢复,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稳固在了君王中期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再次突破。
而楚云汐的变化更为明显。极寒道种在经历了葬神渊的生死危机,以及与林风无限道种的深度共鸣后,仿佛被洗去了最后一丝滞涩。冰蓝色的道种光华内敛,不再是刺骨的严寒,而是一种更为深沉的、仿佛能冻结时间的永恒意境。她周身的气息变得空灵而悠远,赫然直接突破到了君王后期!而且根基扎实无比,没有半分虚浮。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状态甚至比进入葬神渊前还要好上几分。
“感觉如何?”阿土依旧坐在那块倒塌的石碑上,晃荡着双脚,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仿佛刚才只是请他们喝了杯茶。
“多谢。”林风再次郑重道谢,这一次是发自内心。不仅是因为救命之恩,更是因为这粒光点让他受损的本源得以恢复,甚至因祸得福。
楚云汐也微微躬身,清冷的面容上带着真诚的感激。
阿土摆了摆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尤其是在他们气机隐隐交融、道韵互补的状态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这次险死还生,对你们也并非全是坏事。”他语气随意,“‘无限’与‘永恒’,本就是一体两面,相辅相成。你们能初步引动这种共鸣,算是摸到了一点门槛。”
林风心中一动,抓住机会问道:“阿土……兄,你似乎对这些‘道种’非常了解?它们究竟是什么?那深渊下的‘系统核心’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起源’?”
他一连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几个疑惑。
楚云汐也凝神静听,这关系到他们自身的根本。
阿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清澈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追忆与……难以言喻的沧桑。他抬头望向碑林上空那片灰暗、破碎的天空,沉默了片刻。
“道种……你可以理解为,构成某个至高‘系统’最本源的规则碎片。”阿土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味,“它们散落于诸天万界,各自承载着一条大道的极致。‘无限’代表演化与可能性,‘永恒’代表不变与定格……还有其他,诸如‘力量’、‘智慧’、‘毁灭’、‘创造’等等。”
“完整的系统,本应维持着诸天的平衡与运转。但……”他话锋一转,语气低沉下来,“在很多个纪元之前,发生了一场无法想象的变故。系统核心被一股极其邪恶、混乱的力量污染、撕裂了。大部分核心碎片坠落于此,形成了这片万神墓园。而你们在下面看到的那个黑色心脏,就是被污染的那部分核心,我称之为‘终焉’。”
“它本能地想要重聚系统,但被污染后,它的目的变成了吞噬一切,重聚‘终焉系统’,将诸天万界都化为死寂的养料。它利用这些神魔尸骸残留的神性与怨念修复自身,并不断搜寻散落的道种碎片,试图补全自己。”
林风和楚云汐听得心神震撼。系统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他们持有的道种,竟然是构成至高系统的本源碎片!而他们,早已被那恐怖的“终焉”盯上,成为了它狩猎的目标!
“那‘起源’呢?”林风追问。
“‘起源’……”阿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它是系统核心最初、也是最纯净的那一部分,代表着‘开始’与‘希望’。它在核心被污染撕裂时,不知所踪。或许隐匿在某个角落,或许……也化作了道种碎片,流落某处。它是阻止‘终焉’的唯一希望。”
他看向林风和楚云汐,眼神变得严肃:“‘终焉’已经注意到了你们,并且将你们列为高优先级目标。它虽然因为某些限制,本体暂时无法离开葬神渊,但它可以驱使那些被控制的尸骸,甚至……影响外界的一些势力来对付你们。之前的暗殿,还有星族,恐怕都或多或少与它有些牵连,或者被它的力量所诱惑。”
林风恍然,难怪暗殿对他如此“执着”,星族老者也对道种那般贪婪。他们很可能知晓部分内情,甚至就是“终焉”在外的爪牙或合作者!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起源’!”楚云汐语气坚定。
“没错。”阿土点头,“但‘起源’踪迹缥缈,难以寻觅。眼下,你们更需要的是提升实力。仅仅君王级,在接下来的风波中,连自保都勉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片碑林,是上古强者道韵残留之地,虽然杂乱,但若能从中领悟一二,对你们夯实根基、明悟自身之道大有裨益。尤其是你们二人道种共鸣,可以尝试联手参悟一些强大的石碑,效果或许更佳。”
就在这时,阿土忽然眉头微皱,转头望向结界之外,目光仿佛穿透了石碑的阻隔。
“麻烦来了。”
林风和楚云汐立刻警觉,灵魂之力探出,虽然无法像阿土那样清晰感知,但也隐约察觉到几股极其强横、充满敌意的气息,正在朝着他们这个方向仔细地搜寻过来!其中一股气息,充满了煌煌帝威,炽热霸道,正是煌无极!另一股则冰寒刺骨,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是雪轻舞!还有一股隐晦阴冷,如同毒蛇,似乎是深渊势力!
他们显然没有放弃搜寻,并且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将范围缩小到了这片区域!
“是冲我们来的。”林风眼神冰冷,刚刚恢复的力量在体内奔腾。楚云汐也握紧了玉手,周身寒意隐现。
阿土却显得很平静,他站起身,拍了拍麻衣上的灰尘。
“几个小家伙而已,还不值得暴露这里。”他对着林风和楚云汐笑了笑,“你们继续在此调息参悟,我去把他们引开。”
“阿土兄,这太危险了!”林风蹙眉。外面可是有数名顶尖君王,甚至可能隐藏着更强者。
“放心。”阿土露齿一笑,笑容中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就凭他们还留不下我。而且,我也正好要去确认一些事情。”
他不等林风二人再说什么,身形一晃,便如同青烟般融入了周围的石碑阴影之中,消失不见,连那层无形的结界都未曾触动。
片刻之后,结界之外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和煌无极惊怒的喝声:“什么人?!站住!”
紧接着,便是雪轻舞清冷的叱喝以及深渊强者阴森的怪笑,几股强大的气息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追去。
显然,阿土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结界内,暂时安全了。
林风和楚云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紧迫感。
“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林风沉声道。依靠阿土的庇护并非长久之计,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楚云汐点头表示同意:“阿土说的对,我们可以尝试联手参悟石碑。”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这片隐蔽角落深处,一块斜插在地、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却散发着一种吞噬一切光线与感知的诡异波动的石碑。
那块石碑,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但其上蕴含的道韵,却隐隐与林风的混沌龙雷以及楚云汐的永恒冰域,都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
“就它了。”林风眼神坚定。
两人并肩走向那块黑色石碑,在碑前盘膝坐下,无限与永恒道种的力量缓缓散发而出,彼此交融,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石碑。
就在他们的道种之力接触到石碑表面的刹那——
“嗡!”
黑色石碑猛地一震,光滑如镜的碑面上,骤然浮现出无数细密、扭曲、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金色符文!
一股远比葬神渊中那些神魔尸骸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暴戾疯狂的……龙威,混合着一种吞噬天地的极致欲望,如同沉眠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
一个宏大、混乱、充斥着无尽贪婪与毁灭意志的意念,蛮横地冲入了两人的识海:
“血肉……道韵……灵魂……都是我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