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的空气冷得像冰。
夏晚星站在投影幕前，冷静地讲解反击策略。
她的声音平稳、清晰、专业。
每一个字都像经过精确计算。
每一个眼神都冷静得像是在看陌生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她不敢看林默。
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敢看他的表情。
更不敢看他是否在责备、是否在犹豫、是否在……后悔。
昨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只要她一松懈，就会把她淹没。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李氏集团至少提前一周就开始策划这次诽谤行动。他们通过多个匿名账号发布虚假信息，并买通了部分媒体平台进行二次扩散。”
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无情。
“接下来，我们会从三个方向反击：
第一，取证。我们已经锁定了几个关键账号，技术团队正在追踪背后的Ip。
第二，发布官方声明，要求平台立即删除不实内容，并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第三，起诉。我们将以恶意诽谤、商业诋毁、不正当竞争三项罪名，正式对李氏集团提起诉讼。”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震住。
只有林默。
他看着她，眼神深沉得像一潭湖水。
他知道她在强撑。
知道她在硬扛。
知道她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而正因为知道……
他心里才更难受。
夏晚星继续汇报。
“林总，接下来需要您签字确认一下起诉文件。”
她终于看向他。
但只是一眼。
冷的。
淡的。
专业的。
没有任何情绪。
林默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接过文件，却没有立刻签字。
“晚星。”
他叫她。
夏晚星怔住。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抬起头。
夏晚星立刻调整表情：“林总，请问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她的语气恭敬、疏离。
林默看着她，喉结滚动。
他想问：
你昨晚有没有不舒服？
你是不是一个人哭了？
你现在还好吗？
你是不是在害怕？
但他一句也不能问。
他只能压住所有情绪，用最平静的声音说：
“没有。文件我会尽快签。”
夏晚星点头：“那我继续汇报。”
她重新看向投影幕。
但她的指尖却悄悄收紧。
她几乎要撑不住了。
——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今天的会议气氛格外压抑。
夏晚星太冷静。
林默太沉默。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被冻结。
直到会议结束，大家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空气安静得可怕。
夏晚星收拾文件，低着头，不敢看他。
“林总，我先回去整理资料——”
“晚星。”
林默叫住她。
夏晚星的动作顿住。
她的背僵了僵。
林默走到她面前：“昨晚的事——”
“林总。”
夏晚星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我已经说过了，那是意外。不需要负责，也不需要再提。”
林默怔住。
夏晚星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的关系，是客户与律师。其他的……请不要再提。”
林默看着她。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表情。
看着她努力维持的冷静。
看着她眼底深处那一点点他不敢深究的情绪。
他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晚星，你至少……让我送你回去。”
“不用。”
夏晚星拿起文件，“我自己可以。”
她转身。
却在走到门口时，被林默抓住了手腕。
她猛地回头：“林总——”
“晚星。”
林默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你昨晚差点出事。至少……让我确认你安全到家。”
夏晚星怔住。
她想甩开他的手。
想冷声拒绝。
想告诉他不要管她。
但她的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
她最终只是轻轻挣脱：“我会打车。”
说完，她逃一样地离开了会议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靠在门板后，用力呼吸。
眼泪差点掉下来。
——
林默站在会议室里，看着那扇门，久久没有动。
他知道夏晚星在害怕。
害怕他误会。
害怕他负责。
害怕他靠近。
而他……
也害怕。
害怕自己越界。
害怕伤害苏清媛。
害怕失去控制。
他闭上眼。
胸口闷得像要炸开。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是技术部门发来的邮件。
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
“林总，我们查到了。昨晚给夏律师下药的人，是李泽渊亲自安排的。”
林默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那是一种压到极致的寒意。
他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李泽渊……”
他低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冷得像刀。
“你敢动她……”
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