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丘引在青龙关帅府里,听到马方被邓九公砍了脑袋,还挂到周营门口示众的消息,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如果他会爆炸的话。
“废物!都是废物!”丘引在厅里走来走去,把那身银盔素铠摔得“哐哐”响,“一个照面就被人砍了,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底下众将低着头,心里嘀咕:你行你上啊。
第二天,丘引还真就“你行你上”了。亲自提兵出关,点名要见黄飞虎。
两军阵前,丘引指着黄飞虎鼻子骂:“你这个反贼!忘恩负义!无父无君!你……”
“停停停!”黄飞虎掏掏耳朵,“这套说辞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的?”
丘引被噎得脸通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助纣为虐!”
黄飞虎乐了:“我助纣为虐?纣王才是纣啊!你到底会不会骂人?”
丘引气得说不出话,转头喊:“谁给我拿下这个反贼!”
黄飞虎这边,小儿子黄天祥应声而出:“爹,我去!”
黄天祥今年十七,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催马上前,枪尖一指:“来将通名!”
副将高贵拍马迎战:“吾乃青龙关副将高贵!黄口小儿,看斧!”
两人战在一处。黄天祥别看年纪小,本事可不小——毕竟人家是“封神榜”上预定的人选,自带主角光环。
打了不到十五回合,黄天祥一枪刺中高贵心窝。高贵“哎呀”一声,落马身亡——死得那叫一个干脆。
丘引一看,又折一员大将,眼都红了:“气死我也!黄天祥,拿命来!”
挺枪就刺。黄天祥不慌不忙,举枪相迎,心里还美呢:这功劳该是我的了。
两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丘引渐渐不支。他本是曲鳝得道——没错,就是蚯蚓成精——虽然修成人形,还学了点左道之术,但真刀真枪打起来,还是差点意思。
副将孙宝、余成一看主将要吃亏,拍马上前帮忙。邓九公在阵中看得真切,大喝一声:“以多欺少,不要脸!”挥刀加入战团。
这一下热闹了,六个人打作一团。邓九公不愧是老将,瞅准机会,一刀把余成劈下马。孙宝大怒,转头来战邓九公,被邓九公反手一刀,也送了性命。
丘引见又折两将,心里发慌。黄天祥趁机卖个破绽,一枪刺中他左腿。丘引“嗷”一嗓子,拨马就跑。黄天祥挂枪取弓,一箭射中他肩窝。
丘引带着一腿一肩的伤,狼狈逃回关中。守关士兵赶紧关门,生怕周兵趁势冲进来。
回营路上,黄天祥得意洋洋:“爹,看见没?我一枪一箭,那丘引跑得比兔子还快!”
黄飞虎点头:“我儿英勇。不过,那丘引是左道之士,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丘引回关后,一边敷药一边骂:“黄天祥!我跟你没完!”
神奇的是,这厮用的丹药效果奇佳,三天后,伤就好了七七八八。第四天,又上马提枪,到周营前叫阵:“黄天祥!出来受死!”
黄天祥出营一看,乐了:“哟,伤好了?挺快啊。”
丘引不答话,挺枪就刺。两人又战在一处。打了三十回合,黄天祥发现丘引头上的银盔缝隙里,隐约露出头发——等等,蚯蚓有头发吗?
不管了,黄天祥心想:这货肯定要用法术,我得想个办法。
灵机一动,他故意把枪一丢,露出个破绽。丘引果然中计,一枪刺来。黄天祥侧身躲过,从腰间掣出银装锏——这锏可不一般,据说在太上老君炉里炼过,敲过十万八千锤,能把太行山磨塌,能把黄河水湛干。
一锏砸在丘引护心镜上。
“咣当!”
丘引一口老血喷出三丈远,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狼狈逃回关内,闭门不出。
黄天祥得胜回营,众将纷纷道贺。黄飞虎却皱眉:“丘引连败两阵,必不甘心。我担心他要用邪术。”
邓九公不以为然:“元帅多虑了。有我等在,何惧他左道之术?”
接下来三天,周兵猛攻青龙关。但这关不愧是朝歌的西北屏障,城高濠深,急切难下。黄飞虎见伤亡太大,下令收兵,另想他法。
关内,丘引正在帅府生闷气,忽然督粮官陈奇来交令。
陈奇这人,长得就有点怪: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眼睛是金色的,骑着一头火眼金睛兽,手里提着荡魔杵。一看就不是正经路数。
“元帅为何闷闷不乐?”陈奇问。
丘引把战况一说,特别强调:“那黄天祥,枪刺、箭射、锏打,我跟他势不两立!”
陈奇一听,乐了:“元帅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明日出阵,定拿黄天祥来见您。”
第二天,陈奇领兵出关,到周营前叫阵。邓九公请战,黄飞虎嘱咐:“此人相貌奇特,小心为上。”
邓九公拍马出营,一见陈奇,心里就嘀咕:这长得……也太随意了吧?
“来将通名!”
“吾乃督粮官陈奇!你是何人?”
“西周副将邓九公!”
两人话不投机,打在一处。邓九公刀法精湛,陈奇渐渐不支。打了三十回合,陈奇把荡魔杵一举——
后面三千飞虎兵一拥而上。这些兵手里拿着挠钩套索,摆成长蛇阵,看着怪吓人的。
邓九公一愣:这啥套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奇把嘴一张,“噗”地喷出一道黄气。
这黄气可了不得,是陈奇的独门绝技。凡是血肉之躯,见这黄气,三魂七魄自动离体——简单说,就是当场晕菜。
邓九公只觉得头一晕,眼一花,“噗通”从马上栽下来。
飞虎兵一拥而上,把他捆成粽子,抬进关去。
丘引在帅府正喝茶呢,听说抓了邓九公,高兴得茶杯都扔了:“快!推上来!”
邓九公被冷水泼醒,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破口大骂:“丘引!你个小人!用邪术胜我,算什么本事!”
丘引冷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推出去,斩了!”
邓九公一路骂不绝口,直到刀落下的那一刻。首级挂在关墙上,眼睛还瞪着。
消息传到周营,黄飞虎大惊:“邓将军……唉!”
众将悲愤,太鸾更是哭倒在地——他是邓九公的副将,情同手足。
“末将愿往,为邓将军报仇!”太鸾红着眼睛请战。
黄飞虎劝阻:“那陈奇邪术厉害,还是从长计议……”
“元帅!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太鸾不听劝,上马出营。见到陈奇,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陈奇不慌不忙,打了二十回合,又把嘴一张——
“噗!”
黄气喷出,太鸾步了邓九公后尘,也被生擒活捉。
丘引这次倒没杀他,吩咐:“先关起来,等拿了黄飞虎,一并解往朝歌请功。”
陈奇得意洋洋,丘引摆酒庆功。席间,丘引举杯:“陈将军真乃国之栋梁!来,满饮此杯!”
陈奇谦虚:“都是元帅栽培。”
两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周营里,气氛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连折两将,黄飞虎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三个儿子黄天禄、天爵、天祥请战:“父亲,让我兄弟三人出阵,定要拿了陈奇,为邓将军报仇!”
黄飞虎犹豫:“那陈奇邪术厉害,你们……”
“父亲放心,我们兄弟三人同去,相互照应,不怕他邪术!”
黄飞虎想想,也是。三个打一个,总该有胜算吧?
次日,陈奇又来叫阵。黄家三兄弟披挂上马,冲出营来。
陈奇一看,乐了:“哟,买二送一?不对,是买一送二?也不对……反正来送死的!”
黄天禄报上名号,陈奇更高兴了:“黄飞虎的儿子?好好好,正好一锅端!”
催开金睛兽,举杵就打。三兄弟三条枪,把陈奇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