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领旨!定当恪尽职守,永固边疆!皇兄万岁!”
众亲王齐声应道,声震殿宇。家宴的气氛至此达到了高潮,充满了豪情壮志与家族凝聚力。
就在此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声音从宴会厅相对靠后的位置响起,巧妙地打破了过于严肃的气氛:
“咳咳咳,我说,父皇,皇兄,”逍遥王南宫星銮慢悠悠地站起身,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们这又是托付江山,又是自请戍边的,搞得这般热血沸腾、感人肺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众人一愣,随即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最小的弟弟身上,脸上不禁都露出了恍然和宠溺的笑容。是啊,他们还有这个小十六。
安王南宫清泸看着他,眼里满是兄长对幼弟的宠爱,哈哈大笑道:
“你呀你!我们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们的小十六啊!你生性洒脱,不喜拘束,朝堂边疆这些繁琐沉重之事,我们这些当哥哥的来扛便是。你已做得够多了。”
他这话意味深长,似乎另有所指,但在场知晓内情的人都心照不宣。
靖王南宫琰也笑着接口,语气温和:“不错,星銮。你啊,就安安心心在京城里当你的逍遥王爷,想听曲便听曲,想作画便作画。
天塌下来,有我们这些当哥哥的顶着。你这‘逍遥’二字,可是我们兄弟几个共同的心愿,盼你能一直如此自在快乐。”
新帝南宫叶云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个小弟弟,温言道:
“十六弟,京城便是你的家,也是我们的根。你留在这里,替我们守着这份繁华热闹,时常进宫来,朕和你皇嫂也能多些家常乐趣。这样很好。”
殿内众人皆含笑点头。他们都知道,“逍遥王”这个封号,不仅仅是南宫星銮自己的志向,更是上面九位哥哥对他毫无保留的宠爱与保护,是他们兄弟情深的一种体现——他们愿意去前方披荆斩棘。
只为换他最爱的幼弟一方无忧无虑的天地,让他能永远顺着自己的性子,活得真正逍遥自在。
南宫星銮听着哥哥们的话,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灿烂了些,他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得嘞!有哥哥们这句话,小弟我可就彻底放心了!这逍遥快活的重任,我就勉为其难地担起来吧!”
他搞怪的样子又引来一阵欢笑,宴席在无比温馨和谐的气氛中继续。
晚宴结束后,诸位亲王各自回府,准备明日即将到来的远行。
逍遥王南宫星銮也乘坐着他那辆并不奢华却极为舒适的马车,回到了位于京城西侧的逍遥王府。
王府内清幽雅致,与其主人的性子十分相符。然而,今夜书房里的灯,却亮了一宿。
褪去了宴席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南宫星銮眉宇间沉淀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睿智。
他面前的宽大书案上,铺开了数张大幅的舆图——有大辰全境图,更有详细的北疆、南域、西陲、东界分图。
他如何能真的事不关己?那些即将远赴边疆、为他撑起一片逍遥天的哥哥们,是他此生最敬爱也最想守护的人。
他深知边疆苦寒、情势复杂,光有一腔热血远远不够。
他提笔蘸墨,思虑片刻,便开始奋笔疾书。每一份建议都极有针对性,而这都取决于当时他在梦中看到的,见识到的。
致安王南宫清泸:
“王兄北行,狄族为患,其骑射来去如风,难觅其踪。硬碰虽可胜,然耗损亦大。弟浅见:
一、择险要处,连接前朝旧迹,增筑城墙、烽燧,形成联防之势,非为龟缩,实为限制其流窜,护我边民耕牧,亦可作我军出击之依托。
二、于边境设立定期互市,以我之布帛盐铁茶,易其牛羊马匹。利之所在,人心趋之,可分化其部,使其部分首领依赖于我,战时或可迟疑,甚至通风报信。
三、训练精锐骑兵,仿狄族之长,但需纪律严明,装备精良,以机动对机动,可派小股部队深入草原哨探、扰袭,令其不得安宁。”
除此之外,他还为前往其他地方的哥哥们都写了相应的建议,包括如何治理河道、鼓励农桑、甄别选拔人才等等,事事巨细,思虑周详。
他写的并非空洞的方略,而是具体可行的步骤和需要注意的细节,仿佛早已在心中推演过无数遍。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鸡鸣声起,南宫星銮才放下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他将厚厚的几叠纸细心分装好,足足八份,盖上自己的私印。
南宫星銮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望着晨曦中渐渐苏醒的京城。他的脸上有一丝疲惫,但眼神清澈明亮。
哥哥们为他撑起一片天,让他得以逍遥。
而他,则愿做这逍遥幕后的筹谋者,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与太平。
他所求的,从来不是权势名利,只是在乎的人都能平安顺遂。
这,便是逍遥王南宫星銮的“逍遥”之道。
这天,全京城百姓都站在大街小巷里,他们知道,在新皇登基的第二天,众多亲王都要离京前往各个要地去守护他们大辰的边疆。
城门之处,新帝跟众多王爷都在此地,周围有御林军,蛛网全副武装,只为了守护新帝的安全。
“唉,父皇竟然一声不吭,在昨天晚上就偷偷跑了。”
安王南宫清泸吐槽道,没错,昨天宴会结束,太上皇南宫溯就带着三位娘娘和那老太监偷偷离京了,谁都没有说。
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写明自己年纪大了,不想经历伤感离别之景,让他们放心。
“父皇年纪大了,不想经历这种伤春悲秋的场面很正常。”辰王南宫茗成说道。
“罢了,不管那老头了,不过,小十六怎么还没有来,他再不来,我们就要走了。”
“不等他了,可能他昨天晚上又跑出去玩了,自从皇宫搬到王府里,就没有人能再管他了。”睿王南宫明徇轻笑着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