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伦赶到时,夜魔侠的身影已经站在了水塔的顶端。
“我听到了。你那边动静很大。”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走吧,别让她再把更多无辜的人卷进来。”
马特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化作两道黑影在楼顶上飞速穿行。
地狱厨房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她的真名是玛丽·沃克。”
奔跑中,马特的声音顺着风清晰地传了过来。
“这一切……是我的责任。”
乔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女人的弱点,然后解决这个麻烦。
“她出生在新墨西哥州。从她记事起,她的父母就在不停地争吵。暴力,辱骂……是她童年唯一的背景音。”
“有一天晚上,她的父亲喝醉了,他把手伸进了玛丽的床上……她很害怕,求生的本能让她脑海深处的一个开关被打开了。”
“她变得狂躁,愤怒。她攻击了自己的父亲。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她。”
“但也因为这件事,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呀嘞呀嘞……
又是一个被童年毁掉的可怜人。
“在精神病院里,医生诊断出她患有多重人格分离性精神病。她身体里,住着四个人。”
马特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知是因为剧烈的运动还是因为这段回忆本身就让他痛苦。
“一个是玛丽·沃克,也就是她的主人格。甜美,温和,是个正常的邻家女孩。”
“玛丽,胆小,安静,非常脆弱。”
“伤寒,应该就是你遇到的这个。她充满了攻击性,暴力,凶残,而且无法控制。”
“最后一个……”
马特的声音变得更加艰涩。
“是‘血腥玛丽’。她……野蛮,嗜血,憎恨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乔伦的眉头皱了起来。
四个人格?
这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我第一次遇到她是以夜魔侠的身份。”
马特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嘲。
“她那时候是个雇佣杀手,被黑帮雇来刺杀我。”
“我们打了一架。在战斗中,我用超感听到了她身体里的混乱。她的心跳,她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是矛盾的。我知道她不是一个纯粹的恶人。”
“在战斗的间隙,她的主人格短暂地苏醒了。她看到了我没有下死手,对我产生了一点……信任。”
“那次,我没有把她当成敌人抓起来。我看到了她那些凶狠人格下面,隐藏的痛苦。”
两人跳过一条宽阔的街道,落在对面大楼的边缘。
“后来呢?”
乔伦开口,他需要知道关键信息。
“后来……我帮她找了心理医生,想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我试图保护她,不让她被黑帮那些人利用。”
“那段时间,我们……”
他没有说下去。
但乔伦已经明白了。
“主人格玛丽很依赖我,她……爱上了我。我们有过一段很短暂的亲密关系。”
“我也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的超感,让我无时无刻不被城市里的噪音和罪恶折磨。我能理解她那种失控的痛苦。”
“但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为了逼她继续为他们卖命,黑帮绑架了她的心理医生。”
“伤寒玛丽的人格趁机彻底占据了主导,她拒绝我的帮助,甚至为了向我证明她不需要救赎主动和我战斗。”
“最后,她在人格的彻底混乱中逃走了。”
马特停下了脚步。
他们已经来到了地狱厨房的西区,这里到处都是废弃的厂房和公寓楼。
“我第一次尝试拯救她,失败了。”
马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我明白,拯救这种事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能成功的。还需要她自己愿意被拯救。”
“她的主人格渴望被我拯救,但她的黑暗人格,又抗拒被我定义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而我,也在保护她和阻止她作恶之间痛苦地挣扎。”
“我不能杀了她,这违背我的原则。但我又不能完全相信她,因为她的黑暗人格随时可能背叛我。”
“所以,最后我们分手了。她也从地狱厨房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乔伦消化着这些信息。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极度不稳定且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疯子。
在她消失之后应该被金并给接收。
现在这位伤寒玛丽因为对金并的忠诚盯上了自己。
“我本来是在帮你追查韦斯利的下落。”
马特的声音将乔伦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但无意中发现了一些属于她的踪迹。联想到你说有一个会精神控制的女人在攻击你,我才把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
“她回来了。”
马特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楼上。”
乔伦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一栋最高的废弃大楼。
他看到了。
在天台,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脸上画着白色浓妆的红发女人,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
她的脸上挂着病态的愉悦。
夜魔侠不再犹豫,这是他欠下的债,他必须亲手了结。
两人同时发力,朝着那栋大楼的顶端冲去。
“砰——!”
顶楼天台的门被马特一脚踹开。
红发女人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踹门而入的马特,目光落在了后面走进来的乔伦身上。
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好奇,有兴奋,还有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你终于来了,乔伦·乔斯达。”
她的声音,和之前通过那些被控制者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尖锐且神经质。
“我还以为你会被那些玩具多绊住一会儿呢。”
马特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了乔伦和玛丽之间。
“玛丽!住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不关他的事!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
玛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不,不,夜魔侠。”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了。”
她一步步地,朝着两人靠近。
“我们就已经结束了,你背叛了我,夜魔侠。你背叛了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他给了我目标给了我价值,他让我混乱的世界有了唯一的秩序。”
“而你……还有他……”
伤寒玛丽的眼神变得怨毒。
“你们把他毁了!所以......我也要毁掉你们!”
“你的原则,夜魔侠。你那可笑的不杀人的原则。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着这个男人死在你面前!”
“而你!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呀嘞呀嘞……
乔伦看着眼前这出狗血的八点档伦理剧,只觉得脑袋疼。
这两个人,是打算在这里演完一整季的韩剧吗?
——
有话说放不下了,放这里。
关于有读者指出主角“既想过平静生活又会去救人”存在逻辑矛盾的问题,感谢你的认真阅读。
但这一点并非漏洞,恰恰是人物核心,其灵感完全来源于角色模板空条承太郎。
在我看来这并非“左右互搏”,而是一种深植于责任的内心平衡。承太郎式的角色其标志性行为模式正是 “嘴上说着麻烦,身体却很诚实” 。
可以想象一个场景:空条承太郎在巷子里看到几个混混在欺负一个弱者,他会: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用“白金之星”瞬间将混混全部打趴下。可能对那个被欺负的人说一句:“已经没事了,快走吧,烦死了。”最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至于平静的生活这一点,在我看来承太郎是想过或者经历过,在不灭钻石里他已经成为海洋学博士,表面上过上了相对平静的生活。
他的平静生活是建立在随时准备打破平静的基础之上的。
牺牲平静,成就他人平静。
第六部里面,他为了保护徐伦不被自己的敌人盯上故意疏远她,甚至让徐伦认为他是一个冷漠的父亲。这本身就是他为了给女儿一个“平静生活”而做出的巨大牺牲。
所以,乔伦·乔斯达同样如此。
他并非在“想平静”和“要行动”之间反复横跳,而是怀揣着“平静生活”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再次感谢你的评论,这让我有机会更清晰地阐述我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