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呼呼吹着，锅里的红亮汤头不断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除此之外，整个包厢内再也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
压抑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约莫五分钟，实在忍受不住的白羽不得不开口，询问道：“你们还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不。”左右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答道。
“那......吃好了吗？”白羽见状，又试探着问。
“嗯。”又是相同的回答。
“那我去结账？”
“嗯。”
白羽都快要疯了，这两个女人是什么情况？
刚才有人在的时候，她们那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眼下人倒是走了个干净，这两人又像是机器人那样，全是单音节回复。
其他人想走，他的确是拦不住。
可作为今天负责结账的人，白羽却是不得不留到最后。
不过，好歹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如蒙大赦般起身去到一楼吧台结账。
“啪嗒。”
包厢大门在打开之后，又迅速自己合上。
随着白羽的身影消失，室内只留下了两个漂亮的女人。
一个留着短发，漂亮脸庞隐隐带着英气，小麦色的皮肤更是显得活力十足。
另一个长发秀美，立体的五官搭配上白如牛奶的肌肤，以及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显得知性优雅。
两人从彼此眼中，既能读出欣赏又能读出警惕。
“你们以前就很熟？”个性要强的余望舒，事事都不愿落于人后。在略微沉默片刻后，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是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丁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刻意掩饰与白羽曾经相识的事实。
“青梅竹马？”余望舒皱眉追问。
“那不是。”丁薇笑着摇摇头：“我们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的伙伴。”
“合作关系的伙伴？”余望舒乍听到这样的解释，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在她曾猜测过很多种可能里，好像唯独没有想到这样的答案。
即使丁薇的回答超出了余望舒的预判，但她还是很快便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询问这些，其实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既然有机会面对面，她更想做的是确认对方与白羽的关系：“不是情侣吗？”
“现在还不是。”丁薇蓝眼睛盯着相隔不远的那个漂亮的短发女生，语气平淡回答道。
余望舒闻言，又是微微一愣。
擅长辩论的她，对于文字的敏感度还是很高的。
虽然对方的答案是否定的，却是额外加上了“现在”二字。
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那以后呢？
“你喜欢他？”还不等余望舒再度开口，刚才始终处于被动回答的丁薇，冷不丁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我......”
不知为何，平时有信心舌战群儒的余望舒，在面对如此一个简单的问题时，却突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是不知道从何辩驳。
喜欢吗？
或许是吧。
这答案若是放在以前，可能是余望舒打死都不愿意承认的。
可今天当她面对丁薇的追问时，内心却是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念头。
“是，我是喜欢他。”余望舒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微微有些发颤，但依旧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你呢？”既然已经将最后这层窗户纸捅破，她也想知道对面那个漂亮的混血美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丁薇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那个，满脸涨红却眼神坚定的短发美女。
不知为什么，当对方勇敢说出答案的瞬间，她的内心竟是隐隐有些羡慕和嫉妒。
比起余望舒，丁薇对白羽了解得更多。
也正因如此，她根本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
说爱很容易，但为爱付出却又很难，丁薇知道白羽身处危险之中，因而不愿意成为对方的负担。
无拘无束的杀手才是最可怕的。
当杀手有了牵绊，就像是被套上了枷锁的凶兽。
即使依旧拥有锋利的爪牙，却也同样有了致命的弱点。
“我......”
“砰------”
就在丁薇犹豫着是否要吐露心意时，包厢的大门被人从外打开。
“你们在聊什么？”白羽一脸狐疑的看着房间内，两个表情奇怪的女人。
余望舒脸上坨红一片，胸前更是不断起伏着，就像是经历过剧烈运动似的。
而丁薇虽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与什么情绪做着对抗。
“哼------与你无关！”刹那间，余望舒的脸变得更红了，连带小麦色的皮肤都镀上了一层明亮的光晕。
她气呼呼地抄起自己的外套和小包，低着头就往外冲去：“在里面待着都快热死了，我先出去透口气。”
望着跌跌撞撞宛如逃跑似的余望舒，白羽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他将视线转向丁薇疑惑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丁薇嘴角微微挑起，笑着说道：“我还有点别的事情，你和余同学先回去吧。”
“好。”白羽点了点头：“回头有什么情况，记得联系我。”
“嗯。”丁薇保持笑容，冲着出门的白羽挥了挥手。
直到包厢门再次被关上，她那只挥动的手这才颓然垂落。
刚才微微上翘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有情况才联系，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丁薇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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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小吃街，重新回到江海大学的校园内。
刹那间所有的喧嚣都从耳边被过滤掉了，唯有校园道路两旁昏黄的路灯，偶尔发出的轻微滋滋电流声。
此时已是冬天，就算江海的气温不及燕京那么低，也没有学生会在深夜无故走在寒风中。
更何况潮湿阴冷的南方气候，所自带的魔法攻击属性，甚至可以穿透厚实的羽绒服，直接攻击人的骨头缝。
所以，等到了这个点，整个学校的道路上，压根看不到几个过往的学生。
“丁薇呢？”被冷风吹了一阵，余望舒脸上的潮红渐渐消退，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镇定。
“刚说是还有别的事，让我们先走。”白羽将手插在衣兜里，不紧不慢的说道。
借着路灯洒下的光晕，余望舒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身侧的男人。
“你看我干嘛？”感知敏锐的白羽，立刻便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