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白羽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他虽然生于豪门，却并不愿意遵守那个圈子里的规则。
与之相反，白羽对于那些古板教条的规矩深恶痛绝。
如果没有这些破规矩，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好端端的家庭给拆得七零八落？
若非是因为那些权利与利益的诱惑，他又怎么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以前那个像木头一样的男人，曾经这么告诉过我。如果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就要学着先把拳头收回来，等到蓄势之后再重新打出。”白羽自顾自说道：“可惜在如今的局面下，拳头既然已经打了过去，我就没想过再将它收回。我要做的，只能是让这个挥出去的拳头，变得更大更有力。”
“往往新生的力量，都能从内部破壳而出。”萧潇一语中的说道：“既然看不惯那些陈旧过时的东西，那就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只要力量足够大，就能把头顶这片天给撕破。”
她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立刻就让白羽心潮澎湃起来。
“不错，对于那些看不惯的东西，我就是要用自己力量去撕破所有阻碍。”他心情舒畅，仰头大笑着说道。
看着眼前站在雪地里那道挺拔的身姿，萧潇无声轻笑。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结已解，勇者无惧。
“滴滴------”
忽然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回过神的白羽和萧潇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鸣笛的是那辆，最早停靠在路边的白色轿车。
因为两人停止了继续舞蹈，所以大部分看热闹的车辆也都随即选择了离去。
眼下，刚才还被各式车辆停靠，占据得满满当当的路边，已然只剩下孤零零的一辆轿车。
那个中年女人摇下车窗将头探出，一脸笑意对白羽和萧潇说道：“小姑娘、小伙子，今晚的雪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现在时间又已经很晚了，就算想要打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长时间站在室外，恐怕还没等到车人就得先冻坏了。你们住哪儿？要不我送你们一程吧？”
“谢谢，不用了。”萧潇开口拒绝道。
她没有无缘无故接受别人恩惠的习惯。
“大姐，如果不耽误您的时间，那就太谢谢了。”萧潇没有接受，但白羽却是毫不犹豫应承了下来。
没有丝毫停顿，他迅速拉开车门将萧潇给塞了进去，又补充道：“真没想到燕京的初雪来得这么早。毫无准备遇上这样的天气，连我都有点扛不住。”
艾晴能够仅凭单衣单裤过冬，同样体内有气的白羽又如何不能无惧寒暑？
可就算是他们的身体，能够扛得住寒冷的天气，身为普通人的萧潇却是不行的。
就在刚才站在路边说话之时，白羽有好几次都看到她的小腿在不经意抖动，似乎是想要靠这样的小动作来延缓腿部的僵硬。
这个女人明明都冷得不行了，却还死要面子。
以萧潇那样在外面从不示弱的个性，如果不是实在冷得受不了，那是万万不会露出这样影响仪态的小动作。
如果被人轻易发现她的狼狈，那简直比直接将她的脸画花，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白羽没有拆穿，而是谎称自己受不了寒冷的天气，不顾萧潇反对便将她塞进了温暖的车厢。
为了怕对方反悔，他也顺势跟着挤了进去。
“别客气，那么精彩的舞蹈要放在别的地方还不得收点门票？只是一趟顺风车，似乎还是对我来说更划算。”中年女人见两人同时上了车，脸上露出爽朗笑容说道：“你们刚才那跳的是探戈吧？讲真的，你们跳得简直比很多职业舞者还漂亮。”
“您过奖了。”萧潇见拗不过，索性也就干脆坐定。
“小伙子，你和这位姑娘是情侣吧？”女人从后视镜里看着白羽打趣道：“嘿，瞧我这问题问的。如果不是情侣，又怎么会做出这么浪漫的事呢？不得不说年轻真好啊，想我们那个时候，男女情侣之间想拉个手都得扭捏半天。”
“这可说不好。”白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这天寒地冻的，突然发疯拉着女朋友在大街上跳舞，还把对方冻得够呛。搞不好回去就得提分手。”
“呵呵，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料到燕京的初雪会来得这么早？你们年轻人底子好，注意保暖问题不大。”中年女人发动车辆沿着道路行驶，继续说道：“比起这点寒冷，女人倒是更在意男人是否够浪漫。”
“能想到在雪夜里，邀请自己女友跳舞的男人，她一定不舍得分手。这年头，要找个合适的男人多难啊！姑娘，你说我说得对吗？”女人将话题又抛给后座的萧潇。
萧潇侧目看了白羽一眼，淡淡回道：“对。”
“姑娘还真是实诚，我就知道。”女人咯咯笑着说道。
比起开心的中年女人，白羽的内心就显得冷静多了，他知道萧潇这么回答只是单纯觉得省事儿。
像她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将口舌浪费在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上？
随着话题告一段落，白羽的注意力这才重新收了回来。
此时的后车厢内，除了他和萧潇两人，还有那个先前从后车窗探头观望的小姑娘。
小姑娘披散着长头发，单眼皮塌鼻子，模样并不好看。甚至就连皮肤也不够细腻，微微透着点暗黄。
她的眼睛始终在萧潇身上打转却又不说话，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车辆正好从一个斜坡驶过，后轮位置似乎是恰好压到了凝冰的路面开始打滑。整个车身，更是毫无预兆的开始呈现出不规则晃动。
开车的中年女人，手忙脚乱地打着方向盘，想要重新稳住平衡。
可车厢里的人，却是在这样的变化之下，猛然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而去。
“嘭！”
白羽的身体因为晃动，被顶在了侧面的车门上。
坐在中间位置的萧潇因为没有依靠，只能是被迫让整个人直接压在白羽的身上。
而那个坐在另一侧的小女孩，则是悄然滑入萧潇怀中。
大概是怕她被磕着碰着，萧潇还特意伸出一只手，环住小女孩的腰想要护住对方。
“小心！”
白羽瞳孔一缩，慌忙出声喊道。
“嗤！”
下一刻，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白羽的衣袖瞬间被鲜血染红，一柄细长的匕首穿透了他的胳膊。
此刻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正抬头看着他们，脸上却看到丝毫属于孩子的天真烂漫。
有的，只有她那嘴角浮起一丝狰狞的笑容，以及左手掏出的另一支狭长军刺。
军刺化为一道黑光，直接捅向白羽的脖子。